2月26日的同一天裏,上海美術館對外推出了兩個館藏特展——“展開的‘海派’”與“記憶現場”。儘管上海美術館方面對於此次兩個展覽給出了兩個不同的主題,儘管展覽前言中提出了兩個非常不錯的概念——“後期海派”與“記憶現場”,但不難發現的是,兩個展覽基於同樣的資源,即上海美術館自身的館藏作品。眾所週知,國內幾乎每家知名的美術館、名家紀念館,都擁有各自的館藏作品。這些作品數量或多或少,但其中卻不乏精品,更不乏美術史上的扛鼎力作。不少人都有這樣一個看展習慣,喜歡注意作品的出處,也就是作品如今藏于何處。2007年,深圳何香凝美術館為慶祝十週年館慶舉辦名為“何香凝藝術的地誌”的大型展覽時,曾將中國美術館、浙江美術館及何香凝美術館自身的館藏集中起來加以展示。當時,我特別留意比較了三家美術館所藏何香凝經典作品的數量,由此也對何香凝作品在國內的收藏,有了一個相對感觀的了解。
平心而論,能夠將一位或多位名家大師的作品雲集于展覽,並不多見,因而,一次事關館藏且高規格的回顧性展覽,在將一批精品力作請出美術館“深閨”的同時,無形中也就擁有了更高的人氣與更多的觀看人群。
去年12月份的時候,由中國文化部藝術司與中國美術館聯手舉辦的“萬里長風西部情”經過西安站的首展後,到上海展出。“萬里長風西部情”是以反映西部主題作品為主的展覽,展出作品的創作時間從上世紀30年代末持續至今,種類包括油畫、版畫、國畫,收羅了從吳作人到靳尚誼,從司徒喬到諶北新,從呂斯百到蔡亮,以及石魯、趙望雲、何海霞、方濟眾和黃胄、傅抱石等名家名作,可謂是此類型展覽中最高規格的展示。那次展覽讓不少專程到滬前來觀展的美術愛好者們大呼過癮。我當時就展覽的策劃思路,採訪了文化部藝術司美術處處長安遠遠。安遠遠告訴記者,展覽緣于中國美術館館長范迪安早年的一次研究。“范館長髮現,透過20世紀以來幾代中國藝術家表現西部建設與社會發展的繪畫作品,有一條發現西部、踏訪西部、表現西部的藝術創作脈絡。這批作品不僅蔚為大觀,且風格多彩多樣,而對這種創作精神的傳承,對於當代的美術創作有著深遠的意義。可以説,這是20世紀中國美術延至當下的一個特殊篇章。”最終,在經過多家美術館的通力合作後,促成了這樣一次展覽。很難想像的是,近年來的一次展覽,竟自於一個十幾年前的研究課題。
可以理解的是,一次高規格的美術精品力作“出閨展”,無疑將牽扯到多方面的問題,諸如合作資金、借展事宜等等,但至少兩方面的因素將最終成就展覽能否得以舉辦,其一是以何種主題將這些作品請出“深閨”,讓它們以更好的面貌向世人展示;其二美術館自身的發展之路。而後者又將從根本上制約前者,因為將這些作品請出“深閨”,僅僅依賴於美術館之外的策展人是遠遠不夠的,美術館自身從業人員的素質,將是其中更為至關重要的因素。
而針對美術館自身的發展之路,作為中國美術館界的領頭羊,中國美術館館長范迪安認為,有兩方面的因素將直接影響到美術館的發展,“對外,加強與國外美術館、基金會間的交流,吸納更多高品質的展覽到國內展覽;對內,則是挖掘美術館自身館藏資源,以更好的思路打響‘館藏展’這張名片。”近幾年,由中國美術館牽頭主辦,與國外美術館、基金會合作的諸如“美國三百年”、“古典與唯美——西蒙基金會藏歐洲19世紀繪畫精品展”等交流展,在經過國內的一系列巡展後,已經取得了非同一般的影響。而對內,之所以要打響“館藏展”這張名片,讓更多的人看到美術精品,在范迪安看來也因為既是美術館自身的責任,更是美術館的義務,因為“人民的美術館,作品屬於人民”。
對此,我們回過頭也就不難發現,上海美術館近期推出的“展開的‘海派’”與“記憶現場”兩個展覽,都是針對自身館藏研究的成果。“海派”是上海特有的文化現象,這在業內有著明確的共識。而所謂的“後期海派”則是“海派”繪畫正值20世紀政治鼎革之際,新文化運動、新興美術院校和外來繪畫樣式的迅猛發展,促使民族主義思潮在中國藝術領域高漲起來,改變了海派繪畫的文化品質和歷史際遇,海派繪畫不僅出現了多元化的趨勢,而且其所指範圍具有很大的遊移和模糊性。其藝術形式容納著中國畫、油畫、雕塑、版畫、影像、裝置等多種材質,其藝術觀念和主張也不斷受到此地藝術追求的影響和重塑,似乎正在逐步形成一個更大範圍,更具包容性、多元性、時效性、獨特性的“當代海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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