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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全球資本氾濫以及經濟競爭的力量使得我們面臨的問題或多或少都很相像。面對變革，每個學院都不得不受制于自己的歷史、創校宗旨，以及各自的民族國家文化背景。我們來舉個例子，在英國的皇家藝術學院，可以感覺到我們回到了一種英國實證主義的傳統當中，這種挑戰是跨界的、前進的、各式各樣的。再説我們學校，我們的建校人是沃爾特·迪士尼。眾所週知迪士尼設計了很多主題公園，也創作出了響噹噹的動畫電影。而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和他的團隊已經發現，他們需要藝術家能夠掌握多門學科。因此，他被迫開始建立這麼一個跨學科的藝術機構。如果你不懂音樂的話，你怎麼樣給動畫片進行配樂；如果你對一個主題公園的設計不了解，對空間沒有任何感覺，也不可能做出好的設計。
每一個學生都該有一個精神導師，這個導師不一定是在我們的老師當中，也可以是學校的訪問藝術家。因此我們學校盡力去創造這樣的條件和環境去支援學生。
另外我們必須意識到失敗是藝術家的必修課。這能夠讓他們的事業得到推進。如果失敗了就從原地爬起來，從頭再開始，這是一個創造。這同我們攝影、平面設計這些領域當中整個實踐是非常相似的。我們是去尋找一種思維方式，如果你是一位攝影師，你可能最終是做雕塑的，但雕塑作品中很可能還會出其不意地留有很有意思的攝影痕跡，儘管其中並沒有一張照片。但可惜的是，市場往往沒有那麼耐心，可能會把這些藝術當中所有的藝味都給剔除。不管怎樣我們的學生正在努力尋找一種方式去抵抗經濟的壓力。
我看一下美國這邊，美國的私立學校都會假設，他們的消費或者成本都是中産階級的水準。中産階級經濟上是非常富裕的，如果説學生能夠負擔得起我們這個學校課程的話，在美國這部分學生的數量可能更加的少。現在我們中産階級的這些孩子越來越少了，而且我們看到了亞洲學生數量越來越多，比如説泰國人、中國人、越南人等等，這些人的數量在美國越來越多了。所以在美國這些私立的藝術學校,基本上必須要通過貸款來完成所有的學業，而且學生畢業之後，80%的人都要還他們的貸款，有些會獲得國際上的獎學金，或者國家獎學金，但即使是有獎學金，很多人畢業之後還的貸款量非常巨大，所以問題就出來了，我們到底欠別人多少錢，本科生我這邊沒有説，因為本科犯錯的概率比較高，美國本科畢業生在歷史上我們都稱為沒有思考能力的人，他們可能不會對自己行為負責，我們如何去領導那部分人？我這邊説的是大學的背景，我們必須要盡可能來做，比如説基礎教育，比如説來到加州美術學院，其實我們沒有給他們提供基礎教育，當你來我們這邊之後已經是一個藝術家了，已經具備這樣的知識了，而且我們也沒有一些藝術技巧培訓，我們希望能夠來到這邊直接運用我們學校的藝術知識，以及藝術資源，我們希望現在做藝術品這塊，能夠運用到我們學校的資源，當然現在我們還是經常在討論，到底説我們招收學生的標準是什麼樣子的，需不需要提供基礎技術運用的培訓。最後我們希望能夠引導學生，通過我們學校來學習所有相關學科的知識，當然有些學生他能夠從我們學校當中獲得任何他們想要學習的知識。比如説你如果想要從加州美術學院獲得MBA的課程，如果你非要求也能完成，但是要非常強烈地要求。學太多東西也是多餘的，我們有一個想法，我們需要學生做一個長遠的規劃，能夠考慮到各個學生的綜合。首先是你到底是一開始就做各個學科的學習，還是學習一個學科的基本知識，還是慢慢結合其他學科進行三四年的學習。我並不是説每一個學生都需要具備國際視野，我們現在的目的就是大家都有這個目標，就是能夠成為一個最好的學校，能夠吸引學生，吸引那些具有國際視野的學生來到我們學校。培養他們的國際視野，當然我們應該對藝術的終身職業規劃負起重要的責任。很多學生要看我們有沒有國際交流項目，有沒有其他的合作項目等等，當然有些學生希望能夠選擇他們在未來的一些合作對象，或者他們想要做的項目，我們能夠理解這樣的心情。當然我們作為一個大學要給學生提供國際交流的機會。
在美國，80%的藝術家，他們50%的收入都是來自於藝術之外的領域，或者説他們自己專業之外的領域。我們現在説的是很少有藝術家自己盈利的，可能舞蹈家還可以，如果你是演員，95%都不能夠盈利，不能夠自己製作、光靠演戲來養活自己。在美國你如果是一個演員的話，你第一次上臺之後，30個星期後，可能過一段時間你會失去表演的機會，如果你在紐約大劇院工作，一直在裏面演戲，可能你的工資還不能養活你自己，即使是那些最棒的演員，他們其實都有第二職業。
昨天我和我同事也在討論這個問題，關鍵問題就是你到底要為這些學生怎樣準備，給他們提供一些幫助，讓他們面對這個非常殘酷的社會，他有可能在做藝術品的時候，中途遇到一些經濟危機等等。在加州美術學院如果你剝奪了學生喜歡藝術的權利這是不對的，我們應該鼓勵他們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但是如果你畢業之後有很多的債務要還，那你第二天馬上要找工作才能還款。如何能夠幫助他們找到合適合理的第二職業是個很棘手的問題。學校只是幫助他們想，並不是幫助他們培訓。學校要告訴他們除了自己學的本專業之外，你還能用什麼謀生。其實我們在這方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沒有很好地解決。
我總結一下，根據現在的境況，我覺得我們嚴格意義上説是這個世界的産品。我們經常説資本主義云云。在座的15所學校都有你們自己學校的文化，我未來要研究一下中央美院到底有什麼樣的文化。我最後有一個問題，如果你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國際化學校，但是你教授的課程又是一個純粹的、美國化個人企業家的精神，或者教藝術家怎麼樣創業，這其實就已經誤導了這些學生。我想説的意思就是我們現在面臨的境況是非常嚴峻的，我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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