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張“恩施狀元遊街”的微網志圖引起關注。4名身穿校服的小夥子扛一塊大幅“喜報”,一名胸戴大紅花的男生站立在一輛黑色轎車中,緊隨其後的是數十人組成的腰鼓隊。日前,學校證實此事。校長稱,鼓樂隊是學校花錢從外面請的,載著狀元楊元的轎車是向朋友借的。(8月1日《楚天金報》)
沒有掩示,沒有顧忌,校方的興奮與激動溢於言表。“高考狀元”如同最大的紅字標簽,以及廣告宣傳語,代表的是成績與榮譽,能力與水準,具有無可比擬的品牌效應,也成為校方對外顯擺的最佳工具。
所以,明裏不準炒暗裏炒,在狀元代表“名與利”的現實境下,任何禁令都無法遏制這樣的衝動。衝著狀元這塊招牌,“狀元名校”會成為掐尖戰中最大的競爭優勢,狀元既是生源的保障,更是優質生源的推動力。
這一齣,在古代科舉時代並不鮮見,在現實中的生動還原,使人難免有恍若隔世之感。在分數至上愈演愈烈的情況下,“狀元遊街”無疑放大了問題的嚴重性。高考已經盡顯功利,而“狀元熱”又加劇了整個社會的浮澡。從之前的“狀元內褲”,到後來的“狀元獎勵”,再到時下的“狀元香”,及至“狀元房”,都不過是同一物象的形式翻新。“狀元經濟”越瘋狂,社會的價值迷失就越厲害。裹挾在其間的,是考生、家長和學校們。當“狀元經濟”升級了“狀元崇拜”,而“狀元崇拜”又催熱了“狀元經濟”,二者勢必陷入惡性迴圈。“狀元崇拜”會固化分數重要性,將人以考分為尺規,量出個三六九等。
高考狀元跟奧運金牌一樣,已經被依附在其內的種種利益所裹挾與綁架。自然,就有了狀元與非狀元的千差萬別。當一個狀元,代表著教育官員的政績,一個學校的成績,甚至成為教育資源分配的籌碼,以及市場博弈的砝碼之後,高考狀元讓應試教育深度固化,而素質教育則只是淪為紙上風景。於是乎,為“高考狀元”已經成了各方博弈的焦點,並催生了各種亂象的産生,比如形形色色的加分,比如一個比一個優厚的獎勵,比如所謂“預錄通知書”,還有早被明令禁止的各種選拔考試,以及各種贊助費、擇校費,圍繞高考狀元背後,是一套混亂而有序的經濟運作,以及商業運籌。
“狀元遊街”,脫去了教育積弊的底褲,還原了其下的真實的醜陋,見證了考試經濟以及教育亂象的瘋狂,也是對現行教育規則和禁令的極大反諷。正如數十條禁令管不住一個亂收費,教育部門的各種禁令被“狀元遊街”消弭于無形。當教育越來越背離其公益性,以及教育本身的定位之後,如何讓其回歸,已經不再是一個投入的問題。正如醫療公益的回歸一樣,重新構建教育機構的核心價值體系,才是教育無以回避的重大命題。(堂吉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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