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點亮馬勒音樂之光
廣邀名家名團加盟是歷年北京國際音樂節的一個優良傳統,今年的第十四屆北京國際音樂節以紀念奧地利作曲家古斯塔夫·馬勒誕辰150週年為主要內容,怎樣延續北京國際音樂節的優良傳統?主辦方精心策劃了今年音樂節的25場音樂會演出,記者從第十四屆北京國際音樂節的節目單中發現,國際當紅的指揮家紅歌歌唱家眾多都將加盟音樂節的演出,裏卡爾多·穆蒂、克裏斯夫·艾森巴赫、夏爾.迪圖瓦、埃利亞胡·殷巴爾、鄭明勳、尤裏·特米爾卡諾夫、赫爾穆特·裏霖、丹尼爾·哈丁、安妮·索菲·馮·奧特、曹秀美、馬蒂亞斯·戈納等,這些在國際各大音樂節經常見到的藝術家將齊聚北京,為了演繹偉大的作曲家馬勒的作品,明星級音樂家將用自己精湛的技藝點燃馬勒的音樂之光,讓北京觀眾感受到馬勒作品雋永的藝術魅力。
馬勒音樂有太多的東西值得品味
裏卡爾多·穆蒂曾經兩次與北京國際音樂節擦肩而過,即將第一次參加北京國際音樂節,並擔任閉幕演出的指揮,穆蒂的興奮和期盼心情溢於言表,他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説:“上一次,由於生病,迫使我不得不臨時取消北京國際音樂節之行。但這一次,我們的‘音樂之約’會在不久的將來得以實現,並且實現得將更加圓滿。我很期待……馬勒曾説過,‘音樂中最好的東西在音符裏是找不到的!’音符只是符號,音符背後是很神秘的、要去用心體會的東西。馬勒的音樂更是如此。馬勒的音樂裏有著太多豐富的內涵,是值得我們去品味的。今年是個特別的年份,北京國際音樂節呈現了很特別的馬勒紀念系列音樂會。作為閉幕音樂會,我們的曲目會很特別,不僅會演出馬勒聲樂作品,還有莫扎特。莫扎特的音樂,對於馬勒有著無可替代的特殊意義。”
著名指揮家埃利亞胡·殷巴爾是國際公認的演繹馬勒作品的權威之一,他也是第一次來到北京,他告訴記者:“馬勒的音樂覆蓋範圍如此之廣,是人類情感的聖經以及對靈性的追求:希望、實現上帝承諾的抱負、昇華、達到永恒以及復活、喜悅、對自然的熱愛、對人類和人性的熱愛,但是同樣也是人類存在的悲劇、對未來困境的恐懼、魔鬼對摧毀人類幸福的不斷恐嚇、戰爭、死亡。這是人類為達到救贖獲得最大靈性來對抗一切悲劇命運的鬥爭。他對音樂語言和配器的革新,影響了20世紀的許多傑出作曲家。”
而著名女中音歌唱家安妮·索菲·馮·奧特2008年底曾經來北京舉辦過獨唱音樂會,她演唱過很多馬勒的作品,包括交響樂和藝術歌曲,她告訴記者:“我覺得還是得看每個人所持有的不同的理解方式。我並不是説我理解馬勒的一切,但是當我聽到他的作品或者當我演繹他的作品的時候,我總是能夠感受到一種強烈的情感。我認為,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這些情感包括了悲傷、歡樂、人性、渴望、絕望、平靜等。”
馬勒的作品曾令我震撼
雖然這些明星音樂家為馬勒而來,但對於馬勒的作品,感受也有所不同,馬勒對於他們的音樂生涯起著重要的影響。著名指揮家丹尼爾·哈丁目前是馬勒室內樂團的藝術總監,他告訴記者最初接觸馬勒的感覺:“很早以前,我的伯祖母給過我一本1906年版的《格羅夫音樂詞典》,我在裏面查閱了馬勒這個名字。上面説他是一個指揮家,寫了很多的交響曲,但這些交響曲在當時並不被理解和重視。而如今,馬勒作品的表演次數卻超過其他所有人的作品。馬勒曾説,屬於我的時代會到來。現在不正是如此嗎?我有幸能和曾與馬勒密切合作的樂團一起共事,是一件很特別的事情。那些與馬勒合作過的管弦樂團仍然遵循著重要的音樂傳統,他們仍在以各自的方式演繹馬勒的作品。眾人皆知,馬勒在音樂上的訴求總是善變的。曾經有一次,馬勒向音樂家們尖叫,因為他得不到他想要的音樂。然而音樂家們説:‘馬勒,我明明是按照你之前吩咐我的在演奏啊。’馬勒這個時候説:‘對,但是今天我想要些不一樣的東西。’總而言之,你已看到,即使是與馬勒的直接繼承者,也有著完全不同的視角。”哈丁在第四屆北京國際音樂節上將指揮中國愛樂樂團演奏馬勒的第四交響樂。
歌唱家馮·奧特則告訴記者:“我是十分崇拜馬勒本人的。事實上,我愛他的音樂!我演繹過他的很多藝術歌曲,並且將其收錄在我的專輯中。這其中包括第四交響樂,《呂克特之歌》、《少年的魔號》、第四馬勒的《亡兒之歌》和《旅行者之歌》等等。因為這些藝術歌曲都在次女高音的範圍,所以對於我來説,我很幸運。而女高音只有四首交響樂可以演唱。我年輕的時候,聽到路德維希和卡拉揚二人所演繹的《我已從世界消失》,對於當時的我來説,是相當震撼的,我非常感動。”
指揮家埃利亞胡·殷巴爾告訴記者:“在我整個的表演生涯中,我都與馬勒為伴。當我開始指揮馬勒音樂的時候,它剛開始在一些歐美國家流行,如美國、英國、德國、奧地利等。而我那時正在法蘭克福交響樂團當指揮。從那兒開始,逐漸的,馬勒的音樂也進入了義大利、西班牙、法國以及全世界,包括日本,當時我也在那兒指揮。每次我去日本,我都要指揮至少一部馬勒的交響曲。《巨人》包含了馬勒音樂的幾乎所有元素——從場面的宏偉磅薄,到希望和愛戀、昇華和永恒之聲的細膩表達。馬勒的音樂作為現在和未來的語言,在表演藝術家間代代相傳。”
馬勒的作品理解並不難
馬勒的作品所以受到當代人的喜愛,不僅是它需要複雜的演奏演唱技巧,更重要的是它具有複雜的情感,具有多變的色彩。有人認為馬勒的作品難懂,指揮家殷巴爾説:“馬勒的音樂是具有預言性的。在他的時代,要聽懂他的音樂的含義十分困難。馬勒了解這一點,並且預言:‘我的音樂在五十年後才會被人理解。’在這五十年間,他的音樂僅被認識並忠於他的指揮家如布魯諾·瓦爾特、奧托·克倫佩勒、威廉·門格爾貝格、海曼·謝爾辛、奧斯卡·弗裏德等人薪火相傳。但在五十年後的60年代,奇跡發生了——馬勒音樂開始爆炸般地復興,從英語國家開始,擴大到德語地區,進而擴展到全世界。”
男中音歌唱家馬蒂亞斯·戈納上個月剛剛在國家大劇院主演勳伯格的歌劇《藍鬍子公爵的城堡》,這一次則在艾森巴赫的指揮下演唱《呂克特之歌》,他對記者説:“許多人認為,與其他作曲家相比,理解馬勒作品具有很大難度。您也有這樣的感覺嗎·馬勒的作品,包括藝術歌曲,大部分是結構複雜的:它們具有豐富的聲音色彩和衝突的感情——悲痛、絕望與快樂交替,並且常常含混不清。當然,馬勒作品的複雜性為演奏者和觀眾都帶來了巨大的挑戰。但是,因為馬勒作品在感情方面十分豐富細膩,我認為敏感且願意投入感情的觀眾都能夠理解和欣賞他的音樂。”
而著名指揮家赫爾穆特·裏霖這一次帶領斯圖加特巴赫學院樂團演奏“從巴赫到馬勒”專題音樂會,他告訴記者:“我一直想到的是巴赫對於全世界其他作曲家的影響以及他們對於從他作品中找到的元素的反應。這也是我創辦斯圖加特巴赫學院的原因:研究巴赫作品的影響,並且將他的音樂同後面幾個世紀作曲家的音樂進行比較。而馬勒同巴赫作品的接觸很特殊:作為一個傳統課程下培養出的優秀音樂家,他對於巴赫的作品有著很高的崇敬。作為一個根據他個人的想法重新發明瞭音樂語言的作曲家,很明顯,他感覺巴赫的音樂需要根據(與馬勒)同時代的作曲家和觀眾的口味被重新編排。但是就像我所説的,他沒有做很大的改動。他對樂章順序的新的調整和對巴赫音樂的精緻的修訂並沒有把它變成一個馬勒的作品,這也表現出了他對巴赫的尊敬。在巴赫的時代,作曲家們對於我們西方的含有主音的調性以及清晰的音樂結構擁有絕對的滿足感。而在浪漫主義時期,作曲家們開始確定音調的顏色、活力和表現力。貝多芬標誌著這一發展的開始,馬勒則站在這一發展的終點上。馬勒對於‘他的’世界有著非常個人的看法—他也創造了一個個人的音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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