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

石青書信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3-01 12:09:09 | 出版社: 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

節泓,你好!

關於通信這個方式,個人認為是值得深入的一種方法,展覽方式越來越僵化和制式,割斷了策展藝術家和展廳流動變化的關係,只是各自終端産品的交換,實踐的可能性沒有機會形成衝突和共識。事實上,藝術家之間的討論包括通信的方式我們一直保持著,所以進行這樣的交流沒問題,而且完全支援。尤其我的工作是邊實踐邊推進的方式,平時也積累了一些思考素材。從八月以來,關於《植物共和國》的項目就一直在做,目前已有一些裝置和繪畫的部分作品。

                                                                                         石青

石青兄,見信好。

正如我們之前所聊到的,“關係”一詞可以在各樣的語境中進行探討,但不必説得太大而沒有焦點。書信的形式也許能讓我們儘量避免那些繞彎子的話語,爭取寫成簡明易懂的文本,互相督促,為了知識的交流與傳播。

 

                                                                                          節泓

節泓,你好!

反正我們膽子大,所以問題不怕大,就怕小。大了可以收,細化聚焦;小了就失去交流的公共性了,失去格局了。我也希望後面的談話都能在這個 “大”的背景下展開,但如何談得不虛,確實需要方法。我這裡設計了一下:先説我對“交流”的認識(見一),再介紹目前的工作也是這次參展的作品思路(見二至五),最後談談“關係”(見六)。

一、藝術家的口吃相對當代藝術那套學術系統,藝術家表達往往是模糊的,自相矛盾的,錯亂的,對於學術標準來説是不明確的,低效的。藝術家時常就是一個口吃者的形象。要麼迎合,要麼鬥爭,藝術家也開始學習和操練這類語言系統,也許起初只是作為工具,後來問題越來越大,甚至離開這個系統的明確性標準不會做作品了,變成了屍體標本型的創作。回到創作的一線,我認為口吃恰恰是藝術家自我建設的開始,而自覺受學術話語清洗就是不斷在消除各種可能性。這樣説不是要回避交流,而是為了建立溝通有效性。我給自己訂了幾條規矩:

a)要理性,要説道理,避免情緒或敘事的東西;b)來自實踐一線的認識和心得,不去理論轉述,更不主動尋求被理論格式化的可能;c)公共性——即使談個人經驗也要在公共性和政治上敞開。

二、植物共和國這個是項目的名字,當然植物肯定不是我要研究的物理對象,就像山水研究的不是地質學一樣,我是把它作為一個結構生態和系統組織來看,所以在這裡我所需要的不是一個方法,而是一套方法,確切的説是一套方法的組織。植物衍生出來的創作思路、作品形態、題材趣味只是作為內容填充,最終目的還是想把藝術放回原有的混亂裏去。針對當代藝術裏這種學術潔癖的概念清洗,我想建設的是一個作品群落,更是一個藝術自我觀察、組織和編制的方法,絕不是在體制概念下一個個孤立而割裂的作品。

三、野生這個是項目的核心觀念:它針對的是花園、植物園這類體制化的植物組織系統,也是現代主義科學方法建立起來的系統。野生反對提前規劃,反對概念先行,強調自我組織,同時成長同時構建,開放和動態。觀念只是工作實踐起點,不是理由,也不是結果,作品成立要看線索本身能否自我推進下去。四、消解傾向自然界的植物系統是複雜多樣的,明確性在這裡被模糊被消解了。當代藝術中的“概念”就是提供這樣的一種明確服務並已自化為制度了,滲透到作品裏去就形成了自戀,藝術體制又以風格氣質類型加以鼓勵,與其共謀。作品明確化是容易被為學術話語掌控的,反過來作品進入媒體系統也是容易被訴説的,背後其實是資本主義生産關係對産品的要求。作為對立者,我警惕的是這種共謀無所不滲透,即使藝術家生産系統的內部也充斥著這樣的行業標準,至少努力在自身創作可以消解這類東西的影響,看看能不能在作品群落內部做到不潔癖,不提供單一風格傾向,作品之間不需要意義掩護和搭建。五、平行系統平行關係可以是作品內部群落的發展方法,也可以是與外部其他系統的關係。植物系統內部個體獨立,平行生長,共生而不融合,互不為理由和支撐,差異性才可以建立有效的結構生態。個體之所以能成為一種生態組織,在於一個共同體的共同權力模型:共同體在於外部組織,不是內部整合,多個單體並存,個體保持距離。六、談談“關係” 談“關係”就是建立共識的開始,我也是從“大”的關係角度來談:a)展覽主題和我的工作,我認為是一種平行關係,互相不成為理由,這樣才是展開對話的基礎,策展人及美術館體制與藝術家之間既鬥爭又妥協的狀況,源自背後的單向權力機制,建設共同體的共同權力不只是期待體制的自我改變,而更取決於藝術家的自覺意識。傳統型的單一獲取或對抗已不可取,學會和建立平行關係也是一種展覽政治學,也是我在展覽中要面對的具體的“關係”政治。b)具體到今天藝術的任務,已經不再是個體性的藝術生産,而是如何在體制中做到藝術和生活政治的共同推進,藝術家需要立場,同樣提供方法,展覽空間和展覽政治也是藝術家和策展主題共同面對的東西。我的方法就是野生:也期待雙方互相鼓勵野生,藝術家和策展人共同推進,做一個不那麼標準的,至少在標準上不那麼標準的展覽。

                                                                                                石青

1  2  3  4  


下一頁正文一
列印文章    收 藏    歡迎訪問藝術中國論壇 >>
發表評論
用戶名 密碼

 

正文一
石青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