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艾飛:我覺得還是藝術家身份的問題。之前有反藝術家身份嗎?
王南溟:藝術是這樣,假如這個藝術不反的話,我們永遠停留在原來的地方,我們會把一種可能性給堵死掉,現在我們打開各種通道,與其説我在推動這些攝影,還不如説我在為這些藝術家辯解。
倪衛華:我對攝影有一些自己的看法。現代攝影藝術,從語言系統來説,一種是純粹的形式語言的藝術,攝影家是一種形式語言的主體,當時攝影就這樣發展起來。還有一種比較傳統的主流的敘事方式,這個就是當時説的新聞攝影。我覺得當代攝影是一種觀念的發現者,或者是觀念的觀察者,實際上這裡邊它針對的符號不是一種敘事,而是一種現象,這裡面是一種社會符號,或者是社會空間,實際上闡述了一種觀念,通過這種方式來表現一種更大的意義,實際上剛才説到了涵蓋-的量可能會更大,一個是在形式語言的描述上,可能在形式上有一種突破,反傳統的一種攝影方式,可能也表現觀念,但是這種觀念更多表現的是形式,我們説到觀念攝影,針對的就是一種觀念語境,剛才我説了一種社會關係,它的關注點已經不一樣。剛才説到王勁松的《拆》,這個解讀方式實際上是中國社會變遷的一種觀念符號,而不僅僅是一個形式符號。解讀方式錯了,就會被誤讀了,剛才王南溟提到這些還是非常有意義的,體現到一種轉換。
翟艾飛:王先生説的我也能理解,引導著一種藝術,可以説這個意義是蠻大的,不僅是藝術家來做這個事情,是公眾都可以參與的事情。而它不是一個藝術家用技巧來説話,是完全用一個社會的角度來發表自己的觀點,就是一個個人的看法,但是他作為一個藝術身份的人,就可以在社會上用這種方式來摘取某個東西來呈現這樣的觀點,但是它在社會上發生更大的意義不在創作者本身了,藝術家這種身份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呢?我覺得好像脫離了一種傳統藝術家的概念,更多的是一種社會的輿論。
王南溟:藝術在今天來説,藝術家還是可以從事其他創作,一開始我講過,我講的這樣一種藝術形態是我研究的課題,只是藝術的一個側面,或者説一個片段。我為什麼要來講這樣一種攝影展,我假定這樣一種攝影是有價值的,這個價值包括它的藝術價值,藝術家恰恰體現在對藝術概念的再一次突破,我的立足點是在這裡,我們今天能不能再一次來突破已經固定化的藝術概念,把不是藝術的東西能不能再次納入到藝術領域裏面來討論。剛才講的時候我也反覆強調,因為這個跟前衛藝術的精神相符合,前衛藝術的精神,我們依然需要前衛,首先就要不停打破藝術的既定的概念,因為這個概念不是人為的,藝術這個概念是不能涵蓋藝術本身的一切,前衛就是要不停打破藝術的概念,我從這個角度不光討論了攝影,還有其他的方式的東西,我儘量給它解讀成藝術,當然這個藝術肯定有它的範圍,我們以前強調藝術要打破生活和藝術的界限,現在問題關鍵是做前衛藝術的人也會站出來反對説這個不是藝術,因為它是一個前衛藝術的既得利益者,他做的前衛藝術是已經被肯定為了藝術了,他做了這部分被肯定的前衛藝術而已,那些新的藝術還沒有被肯定,當然那些藝術家更有冒險性。我剛才講過與其説我是這些藝術家的宣傳,還不如説我是對這些藝術變革在沒有被理解的時候對他們作品進行辯護,辯護的基礎就是我認為儘管這個鏡頭是紀實的,但是我們不能看到這個紀實鏡頭就認為它是不好的傳統紀實,因為紀實這個鏡頭用了不等於它是傳統的,假如説一個系統從傳統轉換為當代的時候,儘管它有傳統的因素,但對這個鏡頭的解讀也不能用傳統的概念。討論民主從古希臘哲學就開始,在民主社會裏面我們建立一個非常重要的社會科學分支叫政治學,政治學裏面專門研究民主社會是如何建構的。同樣是民主的概念,同樣在古希臘也有,在今天政治學裏面也有,但是我們不能將今天的政治學概念用古希臘的哲學來解釋,因為民主概念只是一個因素,古希臘的時候就是古希臘哲學,包括我今天放的圖片都是真實記錄被看到的東西,但是它不能用傳統紀實來解讀,因為它是用當代藝術,特別是用我的一套當代藝術方式來解讀。它有紀實的因素,但它不是傳統紀實,當一個系統轉換掉以後,在新的系統裏面,一樣會被重新解讀,千萬不能再用原來的老系統來解讀,這是規範的學科説要求的。
翟艾飛:不是離藝術遠,作為藝術家來説,這種方式,可能很多藝術家現在都是慢慢採用這種方式,他會看社會不同的面和點,去組織自己的主題出來,但是這是一種統一的方式,這種方式被不斷去使用的時候,它是不是就會使藝術家的身份變得弱化了?實際上不是作為一種藝術家身份了,完全是社會觀察家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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