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理的親情不尋常【全文實錄】

中國網 | 時間: 2010-05-06  | 文章來源: 中國網

中國網:他的一生都在為共産主義事業鞠躬盡瘁,殫思竭慮;他的拘謹韜晦中的灑脫不羈;他的吞聲忍讓裏的大智大勇;他的陰柔婉轉中的陽剛十足,無不讓後人仰慕和感懷。被尼克松稱為“世紀偉人”的周恩來總理,在生活中有著怎樣不同尋常的親情?生活在他身邊多年的侄子周秉鈞心裏,又有哪些難忘的記憶和感受?今天中國訪談節目特別邀請到周恩來之侄周秉鈞,講述偉人背後的清廉家風和至愛親情。

周老師您好,非常感謝您來參加我們的節目。我們以前對於周總理的印象都是從電視上或其他媒體上了解到的,是一個國家領導人,是一個非常偉岸的角色。今天非常高興邀請到您,想通過您給大家介紹一下在生活當中的周總理是怎樣的,作為一個丈夫,作為一個伯父,作為一名周氏大家族的成員,他又是怎樣去詮釋這些角色的?首先想從您自己的經歷給大家分享一下,您是什麼時候開始接觸到周總理的?您是什麼時候到西花廳的呢?

周秉鈞:我是1949年8月份到的北京,開始不是在西花廳,是在豐澤園。毛主席還沒有住進來之前,總理在那裏住。聽説後來因為主席的夫人江青先搬進來,總理就從最裏面的院子搬到了中間的院子,把最裏面的院子給了江青,後來主席也搬進來了。總理覺得人家是一家人,就請葉劍英再幫他找一個房子。

中南海在解放的時候是非常臟亂的,沒人管,葉劍英同志很早就讓部隊把那裏收拾乾淨,準備將來領導同志住進來。葉劍英帶著我伯伯在中南海看了幾個點,到了西花廳後,他就看上這個地方,説就在這兒吧。西花廳在中南海的最西北角,北邊是西安門大街,西邊就是府右街,一個手榴彈都可以扔進去,但是他看上了這個地方,對這些方面就沒有任何顧忌。

我們後來上學是在北京軍區八一學校裏,在府右街的一個衚同裏面,住校的,也比較近。有一次回家,叔叔把我接回來,沒有到豐澤園,而是到了西花廳,大概是1949年的秋天。

中國網:那麼您和總理一共生活了多長時間?

周秉鈞:時間不長,我是小學在那裏住。當時我們家四個孩子,房子也很小,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商量的,就把我送到那裏去了。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我伯伯的情況,有一天我正在屋子裏,他的秘書何謙對我説,“你伯伯回來了,你去見一下。”他帶我通過一個走廊,到了一個大天井,我伯伯從左邊走過來,步伐非常快,特精神。我的印象裏他的眉毛特別黑,臉特別白,何謙就介紹説“這是同宇同志的兒子。”他微笑著看著我的眼睛,和我拉了一下手,然後就進辦公室了。

到了西花廳的時候應該是秋天,後來我父母搬了一個寬敞的房子,我在小學畢業以後考的北京三中,當時離我父母家近,我就回到了父母家裏。我的姐姐和大妹妹在那裏住的時間長,我姐姐一直住到她結婚,我大妹妹住到1968年文革的時候。

其實我對西花廳的感覺和感情是永遠也忘不了的,因為在那裏生活的很愉快。而且我當時不知道我的伯伯是什麼人,後來是在建國以後才聽説他是總理。我也不知道總理是什麼樣的職務,是管經理的,還是管理什麼的。到二年級的時候才知道他是政府的領導人,才有了這麼一個概念。我那個時候年紀小,早上起床到院子裏面玩起來就大喊大叫的,他的衛士長是一個山西人,他就對我説“不敢這樣,你伯伯剛睡下。”在我的心目當中,我伯伯走路總是特別快,一陣風一樣,連他的衛士都説,“你伯伯走起來的時候,我們要一路小跑跟著他。” 他平時也沒有時間管我們。小時候我們是跟著伯伯一起吃飯。有一次吃飯的時候,伯伯看我有一點小駝背,就讓我靠在一個立地式的大收音機站著。那個時候正在吃飯,就讓我站5分鐘。我有的時候斜眼看他們吃飯,饞得夠嗆,等5分鐘到了我才能去吃飯。

中國網:感覺總理注意的事情非常細。似乎很多小孩都有一點駝背或者是含胸,但是他就注意到,一定要把你這個習慣糾正過來。

周秉鈞:伯伯總是那麼精神,伯母身體卻不太好。在解放初期,我的妹妹上幼兒園,我上一、二年級的時候,我的伯母在頤和園修養,她的肺有一些問題,血糖也高。星期六伯伯去看她,我們正好放假,就把我們三個帶去一塊看七媽(指伯母鄧穎超)。在頤和園的長廊樑上都是畫,每個畫都是故事,他會給我們講是什麼故事,不過現在都不記得了。如果真是講起來,去頤和園的時候確實有幾個事情記得很清楚。

第一,進門要買門票。我的姐姐已經是上初中了,我估計她也得買票了。那個時候頤和園沒有像現在人這麼多,進了頤和園以後,有的遊人就認出來,就向他招手,伯伯也向他們揮揮手。有的人過來握手,沒有圍觀的,沒有覺得好象遇到領袖了,遇到總理了。應該説那個時候的領導人和群眾之間確實是很親近的,很自然的。

我上三年級的時候,我的妹妹還在上幼兒園大班,後來伯母和我們説,你妹妹長大了,到食堂去吃飯。伯母交給衛士叔叔一些錢,幫我們買飯票。開始是叔叔帶著我和我妹妹去,後來逐步的自己熟悉了以後,我自己就帶著我妹妹去。有的時候我可能因為什麼事情不在那裏吃飯,我妹妹就一個人從叔叔那裏拿飯票去食堂吃。她不認識字,看見要吃什麼,她就把飯票全交給炊事員叔叔,炊事員叔叔根據她要的東西,收下一些錢,再把多餘的錢還給她。所以我的妹妹説,我對中國大寫的數字是從中南海的飯票上認識的。這樣非常有好處,對孩子的自我能力,自我成長都很有好處。其實對於老人們而言,不一定意識得到,就認為孩子大了應該自己去吃飯了。但是實際上這種做法對我們很有好處,培養了孩子們的獨立性,對自己也是一個鍛鍊。

中國網:總理的工作非常忙,和你們相處的時間相對要少一些。但是我想在一些其他方面,比如説做人的道理,這種總原則性他是會把握的是嗎?

周秉鈞:他也確實從大的方面講。1964年我已經當兵了。他把我們全家人,包括我父親,還有我的堂兄、堂嫂們聚在一起,花了兩個星期天給全家人講了兩方面的事情。第一個禮拜是講怎麼看待我們這個家,他明確的説“咱們家裏是一個沒落封建官僚家庭出身的”,因為我的曾祖父是淮安縣太爺的師爺,我奶奶是淮陰縣太爺的孩子。他説你們不要以為自己是長在紅旗下,從小就受黨的教育,就不受這些思想觀念的影響,這種封建殘余的思想影響非常深,你們一定要警惕。他就説了若干個封建家庭弊病方面的事情。

1965年,我第一次休假和他們一起吃飯時,伯伯和我談起這方面的事情。我的印像是他説了很多封建家庭的弊病,比如説好逸惡勞、死要面子、貪得無厭、説謊話、辦事有頭無尾等。他説到這裡問我看過《石頭記》沒有,我當時不知道這個書是什麼,後來才知道是《紅樓夢》。我的伯母説,“我對《石頭記》也沒有興趣,你下午要開會,趕快吃飯吧。”結果我伯伯就瞪眼睛了,説“我要給秉鈞講講怎麼認識封建家庭,怎麼警惕這種不良思想的影響。”我伯母就不吭聲了,他就接著講。他舉了一個例子,就是辦事有頭無尾。他先説《紅樓夢》裏面的四大家族的大排行沒有排到底的,他説咱們家也是這樣,然後説我是行七,你二伯是行八,後來也沒有人管了,所以你的父親就沒有大排行,有大排行的話,兄弟之間稱呼起來都是幾哥、幾弟的稱呼,他就沒有這樣的稱呼。我的伯伯在日本寫日記的時候,説想念家裏的人,有一句講我父親的話是“也不知黑弟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他用了我父親的小名,而無法稱幾弟。

周秉鈞:這些事可以説明他對我們的教育很下功夫。1964年那次講了大半天,然後再下一個星期就講“過五關”。那是他給高校畢業生,他每年要給高校畢業生講一次話,提出希望。其中就講到“過五關”,就是指思想關、政治關、社會關、親屬關和生活關。本來那一年我妹妹還在上高中,她想去聽,我伯伯説我是講給大學畢業生聽的,不能去。結果第二個星期就給家裏人專門講了“過五關”。平時我們淘氣、不講理什麼的他都看不到,因為平時他太忙了。是伯母在做我們的思想和觀念上的工作,在這方面引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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