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渡口區九宮廟派出所案偵民警--馮馳
談吐隨和,舉止儒雅,初見馮馳是一副鄰家大哥哥的親切模樣。但是當你深入了解他以後才知道,今年34歲的他,已經從事案偵工作十年了。他精通業務、苦練技能,是案偵戰線上的“破案能手”;他精於攻心、擅長審訊,被譽為罪犯的“破壁人”。從警十年來,面對形形色色的犯罪嫌疑人,他殫精竭慮,用一種近乎藝術的方式去感化他們,讓他們認罪伏法。
蹲守 黑暗中的貓鼠遊戲
馮馳與同事正在研判案件
“不法分子深知他們做的事情見不得光,一般都是在夜晚作案,所以我們的抓捕大多都在晚上進行。”為了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無數個夜晚,當大家都已進入夢鄉時,馮馳就像黑夜裏的一束光,穿梭在大渡口的大街小巷,用自己平凡的身軀,與他們鬥智鬥勇,驅散罪惡的陰霾。
2020年3月的一天,馮馳接到情報,有一個專門盜竊工地電纜的團夥,將在新港碼頭作案。晚上12點,馮馳帶領同事們立即奔赴現場準備實施抓捕。但是到達現場以後,並沒有發現該團夥的蹤跡,馮馳和同事們決定潛伏在現場的草叢中,靜待戰機。
3月的重慶,依舊寒風刺骨。馮馳一行人就靜靜地趴在草叢中,等待該團夥的出現。沒過多久,天空竟下起了大雨,雨水拍打在臉上模糊了視線,濕透了全身衣褲,一旁凜冽寒風呼嘯吹過,把馮馳凍得直打冷顫。但是他沒有放棄,他心裏只想著,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他們一定會出現!
經歷2個小時的等待後,淩晨2點,犯罪團夥終於出現。當他們熟練地剪下電纜準備裝車時,馮馳看準機會,帶領同事將該團夥一舉抓獲。經過突擊審查發現,在2020年1月初,該6人經過長期踩點得知新港碼頭人煙稀少、監控缺失,便起了歹念,想通過盜竊工程電纜線獲得不法收入。第一次作案之後,6人獲利近3萬元,本以為兩個月之後風頭已過,準備再次行竊,殊不知他們早已被馮馳盯上了。
從警十年來,像這樣的深夜抓捕,馮馳經歷了太多太多。馮馳調侃道,犯罪分子猶如過街老鼠,只會在深夜行動,這也直接導致了案偵工作有一半在夜間進行,馮馳和同事們猶如“夜貓子”,在無數夜晚與犯罪分子進行著一場場貓鼠遊戲,而其中的苦與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破壁 審訊室是兩個人的戰場
馮馳審訊犯罪嫌疑人
審訊,是公安部門在案件偵破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能熟練地掌握和運用審訊的方法和技巧,可以幫助民警迅速抓住嫌疑人的要害,及時找到案件突破口。馮馳就是這樣一位審訊專家,他在派出所擔任案偵民警的十年裏,派出所70%的案件都是由他審訊的。“每個犯罪都無法複製,每個犯罪嫌疑人都有著不同的目的和動機。在審訊中,要分析人物性格和秉性,抓住弱點逐一攻破。”談到審訊,馮馳有一套獨到的見解。
2018年7月,九宮廟派出所抓獲了一名涉嫌販賣毒品的嫌疑人羅某,此人非常狡猾。羅某只與吸毒人員通過微信聯繫,吸毒人員向其轉賬後,他會將毒品放在某小區樓道內的消防栓上,從不與吸毒人員當面接觸。羅某被抓後,咬定他並沒有與吸毒者當面交易,拒不認罪。經過十個小時的審訊,依舊沒有半點突破。馮馳見狀只好親自出馬,走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裏,馮馳和嫌疑人開始了交流。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馮馳和嫌疑人從工作聊到生活,從生活再到家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嫌疑人臉上笑意滿滿,實話卻只佔十之一二。對方講笑話,馮馳跟著笑,對方吐苦水,馮馳跟著愁。
看似和諧的一場聊天,羅某越發膨脹,話越來越多,馮馳則耐心地聽,始終鎖定著嫌疑人的表現——表情、動作、神態、語言……馮馳在等待,等待著對方露出破綻。
“可以嘛,你的工作還不錯,為啥要幹販毒這種違法的事嘛。”
“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那意思是你認罪了喲?”
3個小時後,羅某一不留神,間接承認了自己犯罪。“綿裏藏針”這是馮馳審訊的一貫手法,等待對方得意忘形之時,再將其一擊斃命。見此情況羅某依舊準備負隅頑抗,只不過此時他已經慌了神,編造的謊言與之前的口供形成了矛盾。而就在這時,“臨門一腳”的證據已經送到馮馳這裡——民警們通過恢復羅某的手機數據,找到了羅某與吸毒人員的聊天記錄與交易記錄,這些記錄與吸毒人員拿到毒品的時間剛好吻合。此時,心亂如麻的羅某只好認罪。
在閒暇時間,馮馳喜歡看書,他最喜歡看劉慈欣的科幻小説《三體》。其中,有一個情節是這樣講的:為了讓地球不被外星人佔領,聯合國在全世界挑選了4名精英執行“面壁計劃”。這4名精英必須通過各自的計劃來拯救地球,但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計劃,因此他們被稱為“面壁人”。馮馳表示:“其實犯罪分子某種程度也是屬於‘面壁人’,他們需要欺騙所有的人來掩蓋他們的罪行,我們負責審訊的警察就是他們的‘破壁人’,通過各種手段調查,將他們的罪惡揭露,讓他們認罪!”
擺渡 拯救陷入深淵的靈魂
馮馳正在查閱案件卷宗
十年從警路,馮馳經手了400多件案件,審訊了千余人,所辦案件每一件都是證據確鑿、事實清楚,沒有一件錯案。
有一次,馮馳抓獲了一個盜竊工地動力線的犯罪嫌疑人肖某。但是審訊室裏,肖某卻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始終一言不發,不管誰與他説話,他都毫不理睬。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飛速流轉,肖某已被關押23個小時,再過1個小時,肖某如果沒有認罪的話,就必須放人。這時,馮馳第三次走進了審訊室,準備做最後一搏。
安靜的審訊室,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即將打響。這一次,馮馳沒有像前兩次那樣緊追不捨,而是主動端來了飯菜。肖某的心理防線很強,但身體卻很誠實,經過長時間的審訊,他早已是饑腸轆轆,開始狼吞虎咽起來。“慢點吃,莫哽住了,有水。”飯後,馮馳又遞上一支煙,“兄弟,整一根,休息一下!”江湖氣的言語,卻也最接地氣,最適合與此類嫌疑人交流。
等到肖某吃飽喝足後,馮馳問了他一句:“兄弟,你有孩子沒有?”此話一齣,馮馳觀察到肖某的嘴角輕微抽動了一下,家人就是他的突破口!馮馳開始向肖某介紹起了自己的家庭,他有一個四歲半的孩子,但是因為工作原因,與家人總是聚少離多,羨慕那些有時間陪老婆和孩子的人。講到這裡,只見肖某雙手抱頭,顫顫巍巍地説了句:“我也有個孩子。”
嫌疑人已經開口,馮馳開始乘勝追擊,主動關切地詢問肖某的生活與家庭。肖某告訴馮馳,原先他在一個工地上打工,但是工程老闆卻拖欠他的工資一萬多元長達半年,一家人的生活也因此入不敷出。馮馳告訴肖某:“你偷動力線和老闆拖欠你工資是兩回事,拖欠工資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幫你要回來!”馮馳一邊提醒肖某要珍惜自己家人,一邊又將自己掌握的案件情況,一點點透露給對方。“案子的情況,我們了解得遠比你想得多,如果配合,從寬處理,你的人生還長,進去改造出來,早日和你的家人團聚。”進入最後階段,馮馳説每一句話都拿捏到位,直戳肖某的痛點,不給他思考的機會。
在“情與法”的攻勢下,肖某最終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並將自己同夥的位置如實告知,案件就此取得突破性進展。而馮馳也沒有食言,事後主動找到肖某的老闆,為肖某追回了工資,並交到了肖某家人手上。
“馮警官,謝謝你為我追回工資,沒有因為我犯了錯而歧視我,我保證以後絕對踏踏實實掙錢,再也不走歪路了!”肖某出獄以後,得知馮馳履行了諾言,專程來到派出所向他表示了感謝。
馮馳坦言,他內心最大的成就感,不是破了多少案,抓了多少人,而是有許多曾經行差踏錯的人在他的開導和教育下,痛改前非並走上正途。這就是馮馳,從事公安工作以來,他十年如一日地奮戰在案偵一線,默默奉獻著自己的青春、揮灑自己的汗水,用自身的實際行動踐行著初心和使命,在平凡的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業績。(龔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