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牡丹江—長汀
王福春的鏡頭中,乘客在車廂裏的活動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悄然變化。
原先乘客看雜誌打發時間,後來他發現有人將自己的錄音機放在車窗前,播放起鄧麗君的歌曲。時間再往後推,付費觀看的電視也短暫地出現過。千禧年之後,列車開始向乘客出租旅途使用的筆記型電腦,到如今人們自帶平板電腦。此外,還有自主選坐、微信支付、刷臉進站、智慧導航、網路訂餐等新事物。
“以前四面八方的乘客來了以後,坐了就問你是哪的?你是廣東的,他是東北的,不到一分鐘都成好朋友。中國人還有特點,有酒同喝,有茶同飲,所以這樣的話感情拉近了,打撲克、下象棋。來來,你過來過來,這很正常。”
“但現在臨座都不説話,問你哪的,也不回話,都千篇一律低頭玩手機。世界拉近了,人卻疏遠了。過去是什麼呢?距離很長,但感情很近。”他感慨,住了好幾年,自家的鄰居他都不認識,連他們家有幾口人自己都不知道,而以往街坊間,誰家做什麼菜都清清楚楚。
王福春一邊惋惜,一邊“很慶倖”留下這些,因為有的東西已經成了“歷史的痕跡”,再也見不到了。
“比如説火車上做廣播體操,現在完全沒有了。還有帶動物坐火車,改革開放以後,呼一下全上來了,一實行安檢又不行了。以前上了車佔了座就是誰的。旁邊擱一雙鞋、擱個帽子也就佔座,現在已經不允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