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霍無度:《時代》指中國部分富人過奢(3)  

    美國《時代》週刊2002年9月30日一期文章(提前出版):揮霍無度(作者:漢納比奇 / Hannah Beech)

    幾個世紀以來,紹回鄉(中國福建省的一個小山村)的村民們一直靠買賣芒果汁和龍眼樹為生。不過,時移事異。一座座的紡織廠令連綿起伏的青山改頭換面,而有錢人的別墅也開始侵入這個世外桃源。

    在紹回鄉,許溫蒂(音)的矮小平房已經換成了一幢五層小樓,他的丈夫是一名頗有成就的棉花出口商。建造這幢被許女士形容為“拉斯維加斯風格”的小樓,共用去了他們60萬美元。與山村不足300美元的年均收入相比,60萬美元也算得上是一個天文數字了。在許女士的宮殿內,你根本不會聞得到肥料、煤炭或是污水的臭味。你所能看到的是一台碩大的樹形落地燈,一件室內吧臺以及一台52英寸的電視機。在客廳內還有一座誇張的燈光噴泉,噴泉水池的中央有一座隨水流而舞動的金屬雕塑。

    但是這座宮殿裏也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她的孩子們住在外地的學校內,而她的丈夫又經常出國打點生意,因此這座房子內總是充滿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寂靜。即使是那臺碩大的電視機也不能給這座宮殿帶來足夠的生氣:徐女士到現在也不知道怎樣使用遙控器。她也不能打開那個樹狀的落地燈,因為這會令周圍的電線短路。為了打發時間,她只能坐在黑暗的屋子裏,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地看愛情小説。

    只有每天一次的禮拜才能減少她的孤獨。“我到那裏去為我的孩子們祈禱,”她説,“我希望他們能夠萬事如意。”而其他的祈禱者則有著更加簡單的動機:為錢而拜。但是許女士一點兒都不缺錢花,而且錢也不能給她帶來快樂。“錢不是萬能的。我們曾經認為錢可以買來一切,但是,看看現在的我吧。”許女士説,坐在沒有家人的家裏。

    這樣的論調對於大多數中國人來説還很新鮮,但是“錢不能換來快樂”的觀點卻在悄悄地蔓延,例證之一便是有錢人家庭的離婚案件屢見不鮮。在深圳,人們打招呼的口頭禪已經不再是“你吃了嗎”,而是“你離婚了嗎”。儘管中國社會的離婚率仍然遠低於西方國家,但是對比十幾年前,離婚率已經翻了一番,達到了20%。中國婦女聯合會的專家估計,中國有錢人家庭的離婚率比中國社會的平均水準還要高出一倍。

    此外,對於慾望永無止境的有錢男人來説,情婦已經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廣州和上海的郊外,“情婦村”如雨後春筍一般涌現,那裏有專門為那些受人包養的情婦們準備的美容院、歌廳以及體操館等場所。唐靈(音)的丈夫是瀋陽的一名木材商,據她所知,她的丈夫至少有三名情婦。“他先是對我感到厭倦,緊接著又對一個一個的情婦感到厭倦,”她説,“我覺得中國的有錢人已經失去了忠誠的概念。他們總是不停地尋找新的東西,但是又總是不滿足於所有已經得到的東西。”唐靈坐在北京的一間金碧輝煌的公寓內,這是她在與丈夫的離婚時獲得的財産。

    的確,中國的有錢人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尋覓著,但是他們所尋覓的東西真的可以改善他們的生活嗎?潘石嶼是一名充滿哲學思想的房地産開發商,他正在鑽研道教文化。“我認為,大家已經認識到錢不是萬能的上帝,”潘先生説,“房子、車子以及其他的玩物都不能給你帶來精神上的充實感。”那什麼能呢?潘先生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把他的兩個兒子叫到了面前,挨個吻了他們的額頭。“我實在是太忙了,忙得都沒有時間來見我的孩子們,”他説,“當初鄧小平同志號召我們創造財富時,我們從未料到,錢竟然不是我們所需要的一切。”

    讓我們回到杭州,文章開始提到的“黃總統”仍然不相信錢不是萬能的。“錢可以令你夢想成真,”他沉思了一下,“在中國,沒有錢,什麼都輪不到你。”今夏,這個22家公司的老闆正忙著在杭州興建“威尼斯城”、“瑞士村”以及其他以歐洲名勝為主題的旅遊村。他下一步還計劃在中國建造一個小型的拉斯維加斯城。“拉斯維加斯是一個夢幻般的城市,”黃先生説,“想像一下,這樣美麗的城市竟然是在一片荒漠上建成的。這讓我不禁想起了,中國是怎樣以一無所有為起點,迅速發展起來的。”

    不久之前,黃先生本人也是一無所有。但是在1987年,他帶著幾百美元的全部家當,決心將海南省的一小塊沙灘開發成一個旅遊勝地。由此,黃先生一發而不可收拾,最終成為了一個行業巨頭,堪稱中國的“洛克菲勒”。“領先一步,勝人一籌,”黃先生在談到中國的經濟繁榮時説,“當時沒有任何人涉足這一領域,所以成功的大門是完全敞開的。”當然,有一天黃先生的運氣也會用盡,但是今天,他成了“中國夢”中的一員。而且,他喜歡自己奢侈生活的分分秒秒。

    中國網2002年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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