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退的日本

    日本經濟衰退的象徵表現在兩個方面，其一是日本人年間勞動時間在明顯減少；其二是受現存債務的困擾經濟信用危險增大，出現國民對國家的信任問題。

     最近國際勞工組織調查顯示，近10年來，曾經被世界各國稱之為“拼命三郎”的日本人不再做“工蜂”，工作時間比以往大為減少，令人感到震驚。10年前，日本是發達國家當中每年每人平均工作時間最多的國家，當時是2031小時，而2000年減至1842小時。

     在20世紀80年代，日本人每年每人平均工作時間為2100小時以上，而今日本人變了，變得“不幹活了”。比美國人的工作時間還少。美國人80年代每年每人平均工作時間不1900小時，現在增至近2000小時。據説目前南韓人最勤勞，每人年間工作時間平均是2474小時，日本人工作時間減少的原因可能與經濟不景氣有關，或者是淡漠了宏圖大志。

    國家的信譽問題很重要，然而日本的權威機構對日本國債評定令人堪憂，在經濟緊縮壓力之下，“實際上國家現存債務增加，就日本經濟整體而言信用危機在增大。”

     日本國民對國債的信用度下降到西方先進七國中最差的地步，大致與義大利齊名。“唉，與義大利差不多？”人們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嘆聲。談到義大利，人們會想到10年前“財政面臨全面崩潰邊緣”的情景，給人的印像是經濟狀況相當不好。義大利人有午餐回家吃的習慣，不更多地在外工作。或許是這樣眼下日本人把“勞動美德”古訓完全忘了，追求輕鬆愉快義大利式生活，然而卻與最近的義大利的情況大相徑庭。

     近10年，義大利在振興復活，而日本經濟很不景氣，兩國形成鮮明對照。

     日本的財政收支10年前在西方七國之中最好，到如今卻下滑跌至最下位，債務累計總數佔國內生産總值（GDP）的比率已經超過了義大利。義大利也參加了歐洲貨幣一體化，正在擺脫嚴重的債務困擾。

    日本需要向擺脫危機的義大利學習，説實話，過去日本還真有點兒夜郎自大瞧不起人呢。日本人應該清醒了，從現在起以充滿活力的義大利方式使日本重新崛起。

    有著37年國外企業開發經歷的小林先生是一位經濟問題資深專家，他當年所在的位於米蘭的公司被評“義大利最佳核心企業”。小林告誡日本要正確地了解義大利，義大利實際上與日本人知道的義大利人的觀念——吃（mangiare）、合唱（cantata）、愛戀（amore）。即吃罷高歌，歌后談情説愛活潑奔放的國情有所不同，他們是“美食/歌唱、戀愛，而後拼命工作。”

    1991年義大利的累積債務已經超過了國內生産總值，翌年里拉大幅貶值，不得不脫離歐洲外匯兌換市場（ERM）。義大利人以大規模地揭露政府官員貪污腐敗為契機積極實施徹底的財政重建工作。延長領取養老金的資格，在社會各個環節增加稅收，設置新稅並重新評價公共事業。採取了這些措施後，第五年重新回到ERM，還加入了歐洲貨幣統合的行列。

    小林無生説，“支配這種艱苦創業的是義大利人所持有的品質——豁達與大度，認真而勤奮。”

    以會議為例，的確很多義大利人都不按時到達。會議開始時有人還在抱怨“怎麼又遲到了”，但對不了多久會場氣氛就會發生變化。會場上如若開始討論問題，與會者會毫無顧忌地展開討論，各抒己見。小林先生把這稱之為“可喜的靈活性”，會議的內容比形式重要。義大利人不吝嗇己見，參加會的人都會發表意見，而且是直言不諱。沒有事先的結論，所以決定迅速，執行也認真。日本與其正相反，沒有遲到的人，會議冗長乏味，一時半會兒做不出結論，效率很低。對小林先生來説，所謂“拉丁的”、“義大利的”，也就意味著是“明朗的”、“認真的”。

    義大利——名副其實的先進國

    日本法政大學的社會學教授諏訪康雄認為，日本人向義大利人學習首先要重新認識義大利。情況是這樣的，日本從一個成績國95分的好學生，一下成績下跌到60分，而原本成績平平只有70分的義大利幾經奮鬥，成績提高到75分，成為引世矚目的亮點。

    義大利GDP正在增長，但于80年代相比較尚處於低水準。值得一提的是，它已經有效控制了通貨膨脹，政府收支也有了改善。不過，失業率居高不下，超過10%。

     諏訪康雄教授説，“義大利正在腳踏實地的進步。”透過日本經濟高速發展背後的泡沫經濟的假像，日本有必要反省自己過高評價了自己。“日本已經過了如日中天的時刻，進入午後時光，目前擺在日本面前的課題是午後時光該怎麼度過。現在看來，日本要想成為頭等發達國家是不可能的，也只能是發達國家之中極為普通的一員而已。”

    日本絕對不能小視義大利，義大利是在羅馬帝國後，經歷了千年多以上的歲月飽經滄桑，稱得上是地地道道的發達國家，日本的老前輩。

    另一個可令人借鑒的是義大利的家庭。他們的家庭關係緊密，父母，兒女和子孫三代同堂生活在一起，這便於共同克服困難。諏訪教授説，“這又像生活在沖繩的日本人”，家和萬事興，不但家族興旺，而且人們胸襟開闊落落大方，鳳有鬱悶的時刻，每日生活自由自在。

    橫濱市的設計師三井津井先生，大學畢業後在米蘭一家設計工作室工作，他對義大利人的工作情況深有體會，“下午6鐘下班，但不到6點，人幾乎都走光了。”看上去好像他們不愛工作，但很快你會感覺到，得出這樣的印象實際上是錯了。義大利人崇尚個人能力，團隊精神欠缺，但每個人都充滿自信，“工作幹得好，玩得亦瀟灑。”他們重視休假，人生活得愉快輕鬆，為此勤奮工作。

    21世紀的第一年，在日本舉辦了義大利年，日本列島各地舉辦了與義大利藝術、美食等有關的一系列文化慶賀活動。如今，即便是義大利麵條日本人家喻戶曉，大衛塑像也矗立在東京廣尾街頭，但是眾多的日本人對義大利了解並不深透。義大利的交通擁堵時間一天會出現4次，清早上班午後下半時段最嚴重，中午前後人們回家用午餐也造成兩次交通擁堵。在日本人眼中，這仍然是“義大利人厭煩工作”。其實，午餐回家吃對義大利人來説是享受生活，與厭煩工作毫不相關。

     在日本NHK教授義大利語會話的來自那不勒斯的潘茲艾塔吉羅拉莫先生抱著對日本友好的態度，對眼下處在不健康的日本善意地提出規勸——人是有意思的動物，一旦一味地高興快樂起來，會忘記自我。要想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很難。原來的“拼命三郎”一下子工作時間減少到比美國還少，真是不可思議。所以，應該恢復原樣兒。日本與義大利有著極其相似的“原點”，這主是支撐義大利經濟強大的要素——“地方城市”和“中小企業”以及“家族關係”。

    義大利人的生活方式以個人為中心，從不屬於大都市和大企業，義大利長期以來主是注重這個。據説義大利經濟的復活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它。

    日本經濟過去也主要依賴中小企業，現在好像放棄了這種做法。義大利人為了人生快樂而勤奮工作，盡享歡樂。可是，現在日本人工作沒幹好，也沒玩兒好，這樣一來失去的實在太多。（熊鳳臺 編譯）

    中國網 2001年1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