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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康巴最後處女地
中國網 | 時間:2003 年04 月03 日 | 文章來源:新快報
     川西一線,近年人氣最盛的莫過於稻城,但與理塘相鄰的雅江縣,有一個仍保留著原始康巴藏族風情的德差鄉,卻鮮為人知。這裡關山阻隔、公路不通,足以讓熱衷民俗的影友們找到原汁原味的好素材,因而又被稱作川西旅遊“最後的處女地”。

    德差遠離文明世界,至今鮮有遊人踏足,生活在這片川西高原上的康巴子民既豪放不羈又友善熱情。對遊人來説,那純天然的一顰一笑,比壯麗的高原風光更有吸引力。

    小城有個帥哥局長

    雅江縣坐落在長江支流雅礱江旁,一如中國西部那些其貌不揚的小城。觀感的改變始於一位康巴漢子的出現———這位取了個漢族名字劉洪的雅江縣旅遊局局長,長得高鼻深眼、高大英俊。一見面,他就指著江對岸公路上那座鑿穿天然山體而成、20來米長的隧道説:“那是英國人開鑿的,雅江曾是川西茶馬古道上一處很大的驛站,往來的馬幫就在隧道裏休整,順便也做茶葉倉庫。”這讓我們慚愧自己有眼不識泰山。

    茶馬古道,這個見證過中國古代乃至近代商旅史上一段漫長而輝煌的歲月、堪與絲綢之路媲美的名字,卻最終失落在歲月的長河裏,讓多少史學家和遊人癡癡著迷。而現在,你若行進在雅江境內的川藏線上,不時還能看見昔日馬幫駝隊在崇山峻嶺間踩出的羊腸小道,若即若離地依傍在現代的318國道旁,幽幽訴説著過往風餐露宿的滄桑故事。

    想聽故事嗎?找劉洪聊聊吧,這位胸懷發展家鄉大志的年輕的旅遊局長對康巴藏區的歷史、宗教、文化瞭如指掌。而他自己身上也有很多的故事,比如他的母親,一位地道的藏族婦女,是解放後藏區第一位女大學生;比如他在西北民族學院畢業後,如何回到生他養他的雅江欲大展拳腳……

    夜宿西俄洛藏家

    從雅江縣城到西俄洛,汽車一路把人顛得屁股不著地,幸而沿路的山林煞是好看,湛藍的天空下,遠處山頭上是白花花的積雪,不時有融雪匯聚的潺潺溪流,嘩嘩地撞擊著山澗黑漆漆的石頭。山腰的叢林更是紅的黃的綠的五顏六色,像極了一塊漫山遍野鋪開的“碎花布”。

    車進西俄洛村,首先迎接我們的是身材高大壯實的村長臧青,還有他家那頭汪汪大叫的藏獒———這黑黝黝的大傢夥雖被鐵鏈拴住,仍嗷嗷喘著粗氣不停地向陌生人撲騰。

    臧青的家是一座普通的藏式兩層建築。剛在客廳落坐,熱情的主人家便把香噴噴的羊肉和熱騰騰的酥油茶端了上來,桌上還堆滿了瓶裝啤酒。正碰上電路維修,停電了,主人點燃了幾支蠟燭,立在啤酒瓶上。

    羊肉是大塊大塊的,還骨肉相連,怎麼吃?用刀切唄。“好肉!好刀!”男人們一邊舞弄著短刀一邊連聲讚嘆。沒什麼筷子碗碟,用手抓著就齜牙咧嘴吃吧,很有大碗酒大塊肉的野性的快感。謙恭的藏族女人不停地躬著身為客人添酥油茶,一聲“謝謝”也不知她們聽明白了沒有,只是那腰卻彎得越發地低。

    沒有電,一切都在昏暗的燭光中進行,別説洗澡,就是如廁也原始得讓人心跳加速———小便處是無遮無攔的雜物間角落裏一個1平方米、高1米多的高臺,站在上面演講的心理障礙肯定比小便少得多;大便就要下樓到房子外面的空地上自行解決。不曉得外面的天有多黑,但外頭有只藏獒卻是鐵的事實。忍著吧,乾脆早點睡。

    角崗頂奇遇高山冰雹

    走川西一路,滿眼儘是層層疊疊的崇山峻嶺,少見視野開闊的平緩之處。可從西俄洛鄉騎上個把小時的馬上到海拔4000多米的角崗頂,一片寬闊平緩的高山草場卻讓人眼前一亮。

    深秋蔚藍的天空下,藍的黃的紅的高山野花在草叢中隨風搖曳,如一彎新月的高山湖旁,渾身黑漆的牦牛和體格健壯的馬兒悠閒地低頭啃草,星星般點綴在草場中,煞是好看。草場被遠處連綿不斷的群山包裹著,整個山勢恰似一朵蓮花,中間的草場就是藏在花瓣中的蓮蓬。

    劉洪説,這兒最美的季節當數七八月份,漫山遍野都是盛開的五彩野花,那漂亮實在無法形容。

    忽而,遠處山頭出現一片黑黑的雲霧,並朝我們所在的方向慢慢襲來。起風了,帶馬的藏族小夥扎西用生硬的普通話催促我説:“開工!”一夥人翻身開工順風而逃。風越刮越大了,而且涼颼颼的,黑雲很快漫過頭頂的天空,扎西牽著馬越跑越快。“行不行?”他擔心馬跑太快我受不了。“行!”我深知形勢不妙,估計是要下雨了,這山頂沒遮沒攔的,能躲雨的樹林至少還在兩公里開外呢,不快跑怎麼行。“隆隆隆……”一陣古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來不及回頭察看,幾顆硬邦邦的東西已砸在我身上,草地上也蹦蹦跳跳地彈起一些樟腦丸狀的東西。來不及看清那是什麼,棗紅馬已經受驚了,扎西停下步子死死拉住韁繩,急促地説:“下來!”我滾鞍下馬,馬上沿扎西所指幾米外僅有的一棵松樹迅速跑去。等扎西剛把棗紅馬拉到樹下,大片的冰雹便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

    速度太猛了,每一顆冰雹落地後都反彈起半米多高,草地上一片白花花的,能見度只有幾米。扎西讓我背著風向緊挨著那棵孤樹,少受一些冰雹的打擊,自己則死死護著棗紅馬的頭,減輕馬兒的的不安。驚魂未定的我掏出相機想拍下這難得一見的情景,不料一顆冰雹卻重重地砸在了我的無名指上!哇,那種又酸又痛又麻的感覺,讓我掐著手指半天説不出話來。

    俄頃,冰雹降量減少,天色也轉亮了,我開始四週張望尋找同伴,發現眾人遠遠地躲在周邊的樹叢下。

    扎西説,他們常上角崗頂放牧,但像這次遭遇冰雹的情況,還是挺少見的。

    見識康巴第一美男

    下得山來,經過附近一條村落,一位典型體格、典型裝束的康巴大漢的出現,又令眾人眼前一亮。“哇,好酷啊!”

    只見他起碼一米八幾的大塊頭,皮膚黝黑,絡腮鬍子又濃又黑。頭戴一付用黑絲線盤成、中間嵌一顆碩大紅色寶石的假發套,還在額前垂下一綹,這可是康巴漢子日常的習慣裝束。大漢戴一副寬大的深茶色太陽鏡,上身斜挎一件常見的藏袍,下穿一條寬大的燈籠褲,褲腳束在一雙棕紅色的皮靴裏。胸前挂了幾圈常見的珠寶項飾,手指上也戴了兩枚碩大的寶石銀戒指,腰間斜佩一把鑲有精美銀飾的藏式長刀。在高原明亮的陽光下,那張寬大的臉龐輪廓分明,渾身上下透出康巴漢子獨有的粗獷、力量和威嚴。劉洪在旁邊打趣邊介紹説,他是臧青的弟弟,可是雅江康巴漢子比賽拿了第一名的美男子,最得女孩子喜歡了!

    德差式的熱情擁抱

    最苦的一趟旅程是往德差。德差目前仍未通電,全鄉實際上包括下德差、中德差、上德差三條村,中、下德差兩地相隔還只是半小時的車程,可上德差與前兩者相隔的卻是幾十座山頭,而且未通公路,想去就只能騎馬。這段曲折的山路沒人算過有多少公里,只能告訴你騎馬熟練的話至少也要5個小時,不熟練的話,起碼得走八九個小時!

    我們一行就是這麼從早上八九點一直走到下午五點鐘才到達下德差。這一路,高原景致真正是目不暇給,偶遇零星的牧居人家,兇悍的藏獒便叫得震天響,引得主人和孩子驚異地盯著我們這群人。

    馬隊到達下德差時,遠遠便見山路旁站滿了身穿節日盛裝的康巴漢子--—頭戴厚厚的裘皮帽,有的足有一尺高;身著色彩斑斕的藏裝,有的還鑲著毛邊。看見遠來的客人,每個人的眼裏都閃爍著歡欣,臉上滿是笑容。男人們一邊向客人招手鼓掌,一邊紛紛迎了上來幫著客人下馬。隊伍裏幾位漂亮的小姐更成了稀罕貨,幾乎都是被漢子們簇擁著抱下馬來。漢子們太熱情了,以至於後來劉洪專門為此跟小姐們解釋説,抱客人下馬是為了表達對客人的尊敬,可能有些粗魯,請別介意。

    跟在男人身後的是女人、孩子和老人們,一色地穿上了節日的盛裝,特別是女人們,藏裝特別的鮮艷華貴,不少都鑲了厚厚的毛邊,頭上、胸前、背後的銀飾又多又大又重,這麼漂亮的衣飾我在西藏、四川、甘肅一帶的藏區都不曾見過。我拉著穿得最漂亮那位婦人的手,一邊走一邊渾身上下地打量她;她也緊緊地揣住我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我忍不住誇讚她説:“你很漂亮!”婦人嘴裏嘟噥著一些音節,一邊拉過身邊一位小女孩,指著自己説了句“姆姆”。噢,“媽媽”,好一個全世界都能明白的發音。我輕輕摸了一把小女孩的臉蛋説:“你也漂亮!”

    村長把客人引進暖融融燒了火盆的帳篷,他説,村民們今天正聚在一起跳鍋莊呢。

    帳篷裏,一位當地的善歌者被村民們推了出來,為客人清唱一曲。歌者清越的歌喉以及全情投入的情緒,深深感染了遠來的客人——雖然聽不懂歌詞的意思,但卻能肯定這是世界上最曼妙、最動人的音韻。帳篷外,年輕的男女村民分成男女兩組,手挽手圍成一個大圓圈,輕吟慢唱地踩著節拍跳了起來,直至夜幕降臨。

     《新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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