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6日至8月11日,記者以“遊客”身份參加了北京保利國際旅行社(以下簡稱保利國旅)組織的張家界雙臥六日遊。
8月2日,記者從報紙上看到保利國旅的廣告———張家界、天子山、索溪峪、黃龍洞雙臥六日遊,每人1380元。電話聯繫後,記者即赴該旅行社報名交錢。交完錢,記者發現旅行社給的通知單內容與廣告所説已有很大差別,“黃龍洞”後面多了“自費”兩個字。廣告上説的四個景點,實際只有三個。
8月5日晚6點,保利國旅工作人員交給記者火車票時説:“自己上車,有人舉著寫有你的名字的牌子接站”。6日中午12時58分,記者上了267次列車。原以為鄰近鋪位的乘客都是此次張家界六日遊的遊客,一交談才知道自己是“獨行俠”。
7日中午12點10分,記者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張家界火車站。在站外廣場,記者拿著保利國旅的通知單,四處尋找寫有我名字的牌子。半小時過去了,未見前來“接頭”的人。無奈,我只得大喊:“誰是接保利國旅遊客的?”一個年輕人走過來,從兜裏掏出一份名單,從中找到我的名字,讓我跟他走。至此,我才知道自己已被轉了團。真正出面接待我的旅行社變成了當地的“湘之旅”。在旅行車上,記者見到27位和我同樣“命運”的“散客”,他們分別來自北京康輝旅行社、金友國旅、森林國旅、北京青旅、世博達旅行社等十幾個旅行社。經了解,大家出發前都不知道自己係“散客”拼團。帶孩子出遊的王女士,對旅行社讓遊客獨自赴張家界的做法頗有意見。她説:“幸好沒讓孩子獨自參加此次旅遊,這要是在火車上或者出站時出了事,旅行社肯定不負責。”
旅行社與遊客在合同中約定的行程是:7日中午到張家界,下午安排赴索溪峪,乘車觀百丈峽,遊覽地下明珠黃龍洞,晚上住索溪峪;8日早餐後遊覽天子山景區,包括西海、天臺、御筆峰、賀龍公園、臥龍嶺、十里畫廊,晚上住索溪峪;9日早餐後遊覽張家界森林公園———黃石寨,午餐後遊覽金鞭溪、金鞭岩、白沙泉、紫草潭、水繞四門,晚上住張家界市內;10日早餐後,參觀土特産店,賞市容市貌,中午乘火車返北京。可是,“湘之旅”旅行社並未按合同約定提供服務。這個旅行社以便於安排為由,擅自將兩天半的旅遊,縮至一天半,使原本應該輕鬆愜意的旅程變成了急行軍。
7日中午抵達後,本應由旅行社安排午餐,然後赴索溪峪。“湘之旅”工作人員在我們上車後,竟稱:“12點以後到站的遊客不安排午餐,因時間緊,須直奔黃石寨景區。”大家就這樣饑腸轆轆地開始了張家界之旅。8日的實際遊程是上午遊索溪峪,下午遊天子山景區。9日的遊黃石寨變成了(自費)遊寶峰湖、茅岩河漂流。為此,8日晚導遊竭力勸説大家每人交180元,否則,留在旅館自由活動。
由於時間“縮水”,遊客被導遊拖著急匆匆地東跑西顛,除了趕路、吃飯,真正遊覽的時間少得可憐,人人疲憊不堪。在許多知名的景點,遊客們被限制只能停留10分鐘至20分鐘不等。例如十里畫廊,有不少景點應該由導遊講解,導遊不給講,坐小火車走了,有兩位年輕遊客氣得與導遊吵了起來。一位老同志發牢騷説:“來去匆匆,白來一趟張家界”。另一位帶小孩的女遊客説:“我們母子倆哪是來旅遊,簡直就是帶著孩子‘行軍’來了。”上年紀的老教授不得不被迫乘纜車,帶小孩的女同志,出於無奈只好去和抬滑竿的砍價。匆忙中,導遊未點人數,兩位遊客被丟在山上,直到下山時才發現。
不僅遊程有變化,住宿等相關服務也未嚴格履行合同。合同規定住“二星標準酒店(或同等條件)”,實際住的3個晚上,均未見二星標準,也未享受同等服務。尤其是8月7日遊完黃石寨,我們28個人分別被安排在3個地方住宿。我和另外6個人,被拉到一個深巷子裏的“紅雲山莊”住下。這家“山莊”沒有“二星”標誌不説,被褥上污漬斑斑,滿屋蠅蟲飛舞,桌子上到處是灰塵,記者打開水龍頭洗澡,竟無熱水。記者身上已打滿肥皂,只好勉強用毛巾沾冷水擦凈。記者與幾個同來的遊客找導遊交涉,經導遊三番五次“請示”,旅行社最終為我們換了一家旅店,此時已近22時。
此次“行軍”似的旅遊,遊客沒有享受到旅遊的快樂,更體會不到旅遊的真諦。
《人民日報》 2002年9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