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海，燈光與霓虹交錯，車流與人流並行。白天驕陽下烤得癱軟無力的梧桐，也仿佛被這夜的激情和喧囂帶動，在五彩光的映襯下也頓然煥發了生機。這夜，人在光裏，如在畫中。這夜生活，是一場場永不褪色、永不疲憊的水晶之戀——

    吃過晚飯，家住金陵街道的劉阿婆，又搖著一把蒲扇朝不遠處的外灘走去。劉阿婆夏夜逛外灘的習慣，已經保持十來年光景了：以前，外灘是年輕人談情説愛的好去處，後來外灘改造了，很多年輕人也有了自己的住房，於是外灘真正成為本地市民和來上海的遊客“賞夜”的地方了。

    上海的夜色之美，幾乎都濃縮在外灘了，吸引了成群的人們來這裡“賞夜”——迎著習習江風，看那五彩斑斕的霓虹燈、看那波光粼粼的浦江水、看那高樓林立的新浦東……

    外灘的夜生活，不單單屬於長年生活在上海的劉阿婆們，更屬於來上海出差和旅遊的外地來客。從北京來上海的郭小姐説，在她眼裏，外灘就是上海，感受外灘就是感受上海，因此每次來上海，都要來外灘感受上海的夜生活：華燈齊放，那些古典的、現代的建築，都在夜幕下變成了一座座水晶般的宮殿，與浦江對岸的東方明珠和金茂大廈遙相呼應，要説多美，就有多美。

    外灘上也有不少賣冷飲的小攤和賣鮮花的小孩。不惟盛夏，冷飲和鮮花生意，在外灘是一年四季都有的，因此，生意人對外灘之夜又多了一份感激和期待。冷飲生意自然是現在這個季節最好，一位攤主説，這季節每晚有兩、三百元好賺。

    人流一茬接一茬地向外灘湧來，夜晚9、10點時達到高峰，此時觀光臺上和防洪墻邊，便很難找到插腳的地方，流光溢彩的夜色，在人和車的喧囂中也越來越濃了……

    從外灘往西，沿南京東路步行，很快就能來到著名的南京路步行街。

    上海的夜，是離不開商店的。沒有正在營業的商家，上海的夜生活一定會乏味不少。

    從南京路，到淮海路，再到徐家匯，地鐵一號線剛好把上海這3個商業明珠串了起來，為夜市逛街人帶來了很大的便利。徐家匯，尤其讓很多青年女性青睞。上海六百、匯金百貨、東方商廈、港匯廣場、東方商廈……一家家商廈比鄰而開，家家相通，不出商店，就可以貨比數家。這樣一個互通互連、各有特色的商業圈，在全國還不多見。也難怪很多年輕的女性，把這夜的時光，在這一家家商店裏細細消磨。可以踏著“太平洋”歡快時尚的鼓點、可以品味“匯金”怡然自得的雍容、可以體會“港匯”富麗堂皇的氣度……商店，不惟燈火通明下的琳瑯滿目，背景音樂和佈局風格也格外讓人流連。

    上海有多少人的夜生活在逛街中度過？沒有人統計過，但是有兩個數字似乎可以佐證：南京路出現超過100萬的高峰客流是在夜市；上海商家全天的營業額，有一半是在夜市賺來的。就在兩年多前，上海商家的夜市還只營業到晚上9點半。“無利不起早”的商家，如今“有利不關門”，都把生意做到晚上10點半，週末甚至到11點才不得不打烊。

    但是，“泡吧”是很少有時間限制的。恰恰相反，酒吧和茶坊，做的就是晚上的生意。

    上海的夜生活，這幾年越來越與“酒吧”緊密聯繫起來了。“新天地”——黃陂南路、興業路一帶的一片老石庫門房子中間的崛起的“上海最時尚的地方”，成為很多上海人把自己的夜生活與酒吧劃等號的新去處。“晚上到哪聚聚？”“新天地”——此類問答，在上海是最尋常不過的。不僅僅為追逐時尚，酒吧是很多年輕白領談人生、談工作的所在，甚至有人將談判桌上難以解開的難題，也在夜的酒吧中化為無形。

    不過，開上海酒吧風氣之先的衡山路，在上海夜生活的位置一時還難以為別處取代。衡山路，徐家匯商圈百米以內的一條很洋氣的、栽滿梧桐的路，出衡山路地鐵站便有眼睛一亮的感覺——酒吧林立，一家連著一家，可以品茶、可以喝酒、可以喝咖啡……有喧囂的“虹蕃”和“福廬”，也有安靜的“索列”和“寒舍”，門臉不大，風格各異，但絕對是精緻的。因此，夜的衡山路，是上海最熱鬧的一個所在。強生出租公司的陸師傅説，每天晚上10點，這裡是計程車生意最好的地方，一直持續到夜裏兩點，師傅們“繞了繞，還是開到了衡山路”。

    酒吧在上海的夜生活中，不僅僅是體驗時尚的所在，更是很多上海人接待客人、朋友聚會的地方。上海人生活、工作的快節奏，因為有了酒吧而變得張弛有道。酒吧的價錢並不貴，一杯綠茶、一盅咖啡、一籮爆米花……不過百元的要價，簡單之中品味時尚，放鬆心神。

    上海的夜生活，是時尚的，也是平民的，是老少咸宜的；上海的夜生活，不可無商店、不可無酒吧、不可無外灘，是燈光如晝，的。上海的夜生活，是一場場讓人品味快樂人生的水晶之戀。

    東方網 2002年8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