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俄關係漸行漸近
李學江

    最近一個時期,與歐美關係舌戰日頻、漸行漸遠成為對照,歐俄關係則呈現出日益升溫、漸行漸近的趨勢。11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前往布魯塞爾,與歐盟委員會主席普羅迪和歐盟輪值主席國丹麥首相拉斯穆森舉行會談,就加裏寧格勒問題達成了協議。根據協議,在2004年年底後,立陶宛對過境的加裏寧格勒居民實行“便捷過境手續”;同時歐盟對俄提出的建立從俄本土到加裏寧格勒直達快車的建議也願進行可行性研究。由此,歐盟東擴的一個棘手問題獲得滿意解決。會後,普京還會見了北約秘書長羅伯遜,在記者招待會上,普京表示,希望北約東擴不會損害“歐洲共同空間”的安全和穩定,不會傷害俄羅斯的利益;在此前提下,俄願意考慮更廣泛地同北約合作。羅伯遜則表示,北約東擴將不會對俄的安全構成威脅,只會有利於所有歐洲國家;雙方都對新建成的北約—俄羅斯理事會的工作表示滿意。

    歐—俄首腦會議自1998年以來,每半年舉行一次:1998年雙方宣佈歐俄關係進入新階段;1999年宣佈歐俄關係是歐洲和平與穩定的基本因素;2001年雙方討論了經濟與能源合作,表示要努力建成歐洲統一經濟空間;同年,歐盟表示願幫助俄儘快加入世貿組織;2002年5月的首腦會議簽署了加強政治和能源對話、維護歐洲安全、調解地區衝突等五項聲明。不難感到歐俄“夥伴和合作關係”正日益升溫。

    對北約東擴,俄先是極力反對,繼而默許接受,現在是時而透露出加入的意願。北約—俄羅斯原有的“19+1機制”已過渡為“20機制”,雖然俄要成為北約的完全和正式成員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雙方從戰略敵手到戰略夥伴的轉化已經顯現。

    與此同時,歐美之間最近則在一系列問題上齟齬不斷。歐美學者探討分歧原因的文章連篇累牘:有人説雙方已出現世界觀上的根本分歧;也有人説是政治文化傳統不同造成的;而最新一期的《大西洋月刊》竟出現了這樣的大標題:《歐美日漸擴大的分歧:導致西方的終結?》,文章指出,對美國來説,正在崛起的挑戰者不是他人,而正是歐洲。

    歐俄日漸親近,一是由於俄羅斯政治上向西方民主轉型,經濟上向市場經濟過渡,外交上趨於務實,防務上尋求共同安全,不再被歐盟視作一個咄咄逼人的軍事敵手;二是北約在蘇聯解體之後,其功能正從防範蘇俄威脅開始漸向維持地區和平與穩定的目標過渡,從軍事—政治組織向政治—軍事組織轉變初露端倪。

    當然,歐俄關係雖日趨親密,但仍有限度。而歐美雖有所疏離,終不會分道。畢竟歐俄在政治文化傳統上的差異仍要遠遠大於歐美之間的差異,因此歐洲寧願將俄視為一個“可以密切合作的夥伴”,而不可能將其視為同一個“大家庭裏的成員”。將歐美之間的小打小鬧,比喻為一個家庭裏的夫婦拌嘴慪氣,將歐俄關係比作既需要合作又有所防範的鄰居,在目前來説似還是比較確切的。

    《人民日報》 2002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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