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本來就喜歡張挂國旗。“911”之後，商店裏的國旗曾被搶購一空。有報道説，有關方面緊急向中國廠商訂購。“911”一週年到來之際，華盛頓的大街小巷，居民區的房前屋後，各類汽車上的國旗又多了起來，一些因風吹雨打褪了色的又換成新的。這完全是民眾的自發行動。

    美國人的激情還表現在改變政治態度，支援他們原來曾經反對過的總統。2000年大選中，布希所得的普選票還不到一半，媒體稱之為“弱勢總統”。“911”後，布希的支援率急驟上升，一度高達90%，一躍而為“強勢總統”。連反對他的民主黨議員也表態支援布希，承諾全力支援打擊恐怖主義戰爭。一年以後，他的支援率仍在60%以上。布希的單邊主義對外政策在國內是有一定基礎的。

    美國青年在加入中央情報局（CIA）和應徵入伍方面也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積極性。今年CIA召募新成員時，眾多高學歷青年踴躍報名。CIA領導人為自己的部門能吸引人才而大喜過望。10多年來，美國陸海空三軍每年總有數千個缺額無法召滿。每年，各軍種的徵兵應在9月30日截止。但空軍在5月便率先宣佈，今年的召募任務已經完成。陸軍日前也已宣佈達到目標。海軍則因自願延長服役的現役軍人數目超過預期，因而決定減召。目前的就業率低可能是年輕人入伍的因素之一，但許多大學生是出於愛國熱情而報名參軍的。

    “911”對美國人來説，是刻骨銘心的日子。據CNN和《時代雜誌》最新民意調查，多數民眾認為，“911”事件已徹底改變了他們的生活方式，他們不相信美國能再回到以前的正常情況。 至今仍有近30％的美國成人每天都會想到“911”當天發生的恐怖襲擊；35％的民眾每週會好幾次想到；27％的人每月會好幾次想到。只有6％的成人表示“幾乎從未想到此事”。 68％的美國人認為“911”事件已改變了他們的生活。56％的人認為生活尚未恢復正常。54％的人認為，生活永不會恢復正常。只有4％的人認為生活終將恢復正常。

    由於記者經常去美國第一國民銀行的一處分行，認識了行裏的一位黑人中年諮詢師艾米柯先生。“911”事件發生後，我曾問過他是否有親友慘遭不幸。他説家人和親戚都安然無恙，但他大學的一位同學那天去世貿大樓上班就再也沒能出來。幾天前，我又和他談起了“911”。他頗為憂傷地説：“真想不到，世界第一強國眨眼間變成‘最容易受傷的國家’。享受慣太平生活的美國人突然發覺自己必須時時處處提防恐怖分子的襲擊。”他説，炭殂菌恐怖還沒有完全解除，FBI查了快一年了還沒有頭緒，又從頭查起。報紙上經常説恐怖分子要在商場的通風系統釋放化學武器；把含放射物質的“臟彈”藏在集裝箱內由海路偷運入境；要在城市裏把天花病菌四處傳染給人；或者在某城某地引爆偷來的核子武器。説不定人體自殺炸彈哪天也會在美國出現。但願艾米柯是杞人憂天。

    “911”對大多數美國人來説，日子沒有以前寬裕了。華盛頓經濟政策研究所的一份報告指出，由於美國股市泡沫破裂，約7萬億美元消失。經濟衰退導致工人工資增長速度明顯減慢，現在只有1%。而且工資最低的階層工資增長的幅度最小，有的根本沒有增長。這樣，貧富差距必然有所擴大。

    報告説，美國家庭的債務負擔顯著增加。2001年，債務金額平均佔家庭年收入的109%。這一年每1000戶中就有7戶宣佈破産，這個比例要比1989年經濟不景氣時高出兩倍。 目前經濟衰退還沒有結束，明年的失業率甚至還會增加。

    許多家庭已經想方設法開源節流。不少人家放棄了購房、買車或外出旅遊的計劃。一些退休老人重新外出工作，以彌補縮水的養老金。特別那些屬於倒閉企業的家庭處境艱難。有的甚至把多年積蓄下來的硬幣也搜找出來派上用場，致使商店裏的零錢兌換機比以前忙碌起來。（任毓駿）

    人民網 2002年9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