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壯美的草原，蘊含著詩和遠方的憧憬。許多慕名者跋山涉水來到美麗的草原錫林郭勒——中國馬都，在藍天白雲下，領略蒙古馬的驍勇飄逸，追逐蒙古馬的遒勁足跡。
錫林郭勒草原上賓士的駿馬（攝影：朱旗）
當筆者陪著來客去那達慕會場觀看賽馬，去敖特爾牧人之家揮桿套馬，去草庫侖、九曲灣牽韁溜馬時，他們對馬的驚嘆、癡迷和眷戀，深深地感染了我，讓我這個生長于草原的人對蒙古馬與草原的淵源，蒙古馬的特徵、品質與精神有了全新的領悟，從而更迫切地想走近草原靈魂蒙古馬，讀懂草原跳躍音符蒙古馬，感悟草原吉祥圖騰蒙古馬……
“馬是連接草原與牧人的生命臍帶”
神奇蒼茫的錫林郭勒草原自古就是蒙古馬的綠色搖籃和天然牧場。遊牧民族崇拜自然，以“蒼天”為最高神靈，他們認為馬是人類和神之間心靈溝通的天使，是連接草原與牧人的生命臍帶。
牧人在草原上策馬奔騰（攝影：朱旗）
在中國古代神話和傳説中，馬是代表著吉祥的圖騰。伏羲氏觀天下、看龍馬之身，稱之為“祥瑞之獸”。古人認為，龍馬就是仁馬，它是黃河的精靈，是炎黃子孫的化身，具有特別的象徵和意義。穿越歷史的塵埃，馬寄託著人們太多的崇敬和美好祈願。從蒙古族諺語“千里疾風萬里霞，追不上百岔的鐵蹄馬。”就可以看出，世代逐水草而居的馬背民族對馬的由衷喜愛和讚美。
在高寒草原上生存的蒙古馬，是世界上較為古老的馬種，雖沒有阿拉伯馬的高大漂亮，沒有英國純血馬的名貴嬌氣，沒有漢武帝夢寐以求的汗血寶馬的神奇，但蒙古馬常年處於艱苦的自然環境中，在天寒地坼的大草原上擔負著轉牧場、踏堅冰、戰沙場等重任，以堅韌不拔的毅力，穿沙漠過雪原，任何惡劣的氣候和環境都阻擋不住它的步伐。
錫林郭勒這片得天獨厚的草原，孕育和淬煉了具有耐寒、耐粗飼、抗病力和持久力強等特性的蒙古馬。極具蒙古高原和東方色彩的蒙古馬給人以美的震撼和力量的啟迪。在蒙古族的生産勞動、行軍作戰、社會生活、祭奠習俗中，都伴隨著馬的蹤影。
“它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攝影：管永新）
蒙古馬的形象反覆出現在詩歌、諺語、音樂舞蹈和雕塑中，英雄史詩《江格爾》中多處描寫了蒙古馬的形象，如“阿蘭扎爾（蒙古馬的名字）的背部多麼美觀，它是一切美質的産生之源。它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聚著它的智慧和聰明……阿蘭扎爾直豎的雙耳，仿佛豎牢而鋒利的剪刀……”
對馬的欣賞、體驗與感動，筆者常常覺得是語言和文字無法企及的。當你跨開工背馳騁碧野間，是否感受到蒙古馬奔放中的神武俊健，強悍中的自信不屈？蒙古馬仰天長嘯、長尾飄灑、似閃電流火在擊鼓揚塵中氣貫長虹，在縱橫千里中描摹出草原的鳥語花香；當你置身於白雪皚皚的群山環視中，是否感受到蒙古馬寂廖中沉澱的深邃，守望中凝聚的力量？蒙古馬佇立風雪中冥思遐想，目光如潭、鬃毛如瀑、巍峨如山的身軀似一尊凝固在蒼穹之間的雕塑，鐫刻著歷史的滄桑，飽經歲月的磨礪。
風雪中的駿馬（攝影：管永新）
“馬已成為一個內涵豐富的符號”
蒙古馬以忠義、無畏踐行著“勇往直前、馳而不息、永不言敗”的誓言。蒙古馬是極富感情又忠於主人的動物，英國作家詹姆斯•奧爾德里奇在《奇異的蒙古馬》一書中寫到，英國人為了搞科研從蒙古戈壁帶走一匹蒙古馬。馬兒遠在他鄉，寢食難安、神情黯然。悽清的秋風一路向西越過山崗，這匹馬就像遠嫁的姑娘，不停地揚起頭向家的方向頻頻回望與嘶鳴。後來經歷無數個星辰相伴，風雨兼程，經過了無數次激流險灘，砭骨饑寒，馬兒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人馬深情（攝影：管永新）
品讀蒙古馬這種故土情結，總讓人不由熱淚盈眶。蒙古馬喜歡群居、愛老護幼，對伴侶忠貞，從不傷害其他動物，是與大自然和諧相處的典範。
蒙古馬在烽火中與戰士共患難勝似戰友。馬飛馳在戰場，如戰士的翅膀，有的在衝鋒陷陣的硝煙瀰漫中倒下，有的在槍林彈雨的狂奔突圍中累死。蒙古馬為自己的主人流血流汗、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一方水土養一方神靈”。蒙古馬經受住來自自然界，來自猛獸，來自一切敵人的生死拼搏，既求得了生存發展，又成就了蒙古馬的英名。
蒙古馬與草原已被歲月牢牢地拴緊了感情的紐帶，彼此難以割捨分離。馬已成為一個內涵豐富的符號，草原賦予了它神性，也給予了它人性。人與自然、生命無時無刻不在對話，草原、牧人、駿馬奏響了自然界最動人的和諧樂章。
草原牧歌（攝影：管永新）
馬蹄踏過，仿佛歷史在心靈深處迴響；馬背回望，仿佛遠古在向你召喚，蒙古馬承載著草原生生不息的輝煌。“蒙古馬精神”早已融入草原各族兒女的血脈之中，已熔鑄在中華民族龍馬精神之中。勇往直前的蒙古馬，以馳而不息的雄姿丈量著藍天的高遠和大地的遼闊，以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堅韌與執著，奮蹄奔向遠方的波瀾壯闊！
常霞，中國作協會員，現任錫林郭勒盟文學藝術界聯合會黨組書記、主席，曾出版文集《夢裏花落》《碧野濤聲》
（作者：常霞，2021年1月10日于內蒙古錫林郭勒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