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國界的世界語
漫畫,作為諷刺與幽默的獨特藝術形式,為各個層面的人們所喜聞樂見,人們習慣把漫畫稱之為“沒有國界的世界語”。畢力格,作為一名漫畫界的後起之秀,對漫畫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他認為,在揭示、展現個人所承載的痛苦時,通過漫畫引申到民族和人類的痛苦,這是漫畫藝術的普世價值。每個漫畫家,都是關注社會的。但在揭示痛苦的時候,要有一顆博愛、柔軟、悲憫的心。就像奶奶的心一樣。
因此,在他的漫畫作品中,草原是取之不盡的創作題材,展現一名草原兒子的執著之愛,是他畫作中永恒的主題。我們還是從他的繪畫生涯來探尋他的精神世界吧。
幾年的打拼,畢力格的藝術之路開始暢通,他從簡單的構思畫作,到重視作品的藝術表現手法,偏愛運用人物形象、色彩來表達思想,儘量少用文字襯托。多年堅持下來,已漸漸形成自己的風格。就在他的漫畫作品日益成熟時,中國漫畫界卻由於漫畫人才短缺和一些錯綜複雜的原因,進入了瓶頸期。關注漫畫的人越來越少,很多雜誌報紙也取消了漫畫專欄,這樣就造成單幅漫畫的發表空間也越來越小。這也是業內漫畫家所面臨的最大困擾。
談到這種狀現狀,畢力格感慨良多。他説:“當時,我的心境就像我的作品《難題》——那個站在跑道上迷茫的賽手就是我。當時,我已經感覺到我們民族正在發生令人擔憂的變化,語言和傳統生活方式的丟失,我們所珍惜的那些溫暖、詩意的情感正在漸漸消失。經濟大潮席捲了草原的每一個角落,這股浪潮像一部巨大的機器把整個社會異化了。傳統的丟失往往會造成民族精神的丟失,於是我們徘徊在‘傳統符號’面前,不知何去何從。”
一席話語,讓我們真切地讀懂了一位漫畫癡迷者的內心世界。他先買了一台電腦,安裝好後,播放著他最喜歡的音樂。然而畢力格沒有完全沉醉在音樂裏,他用最快的速度學會了電腦操作。從此,電腦成了他離不開的創作伴侶。如今,網路也是他的夥伴,它為畢力格打開了另一扇窗,讓他看得更遠,創作的領域更寬,技巧更熟,從設計畫冊到動漫製作,已是樣樣精通了。
巴·畢力格的作品多以蒙古元素為主,這些蒙古符號,使得作品中充滿民族特色,以其獨具詩意和曠達的作品風格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美麗而遼闊的草原,是巴·畢力格童年溫暖的記憶。
漫畫《縫補》是在網上瘋傳很久的一張圖片,畫面是一位年邁的額吉,趴跪在草原上一針一針仔細縫補被路撕開的草場,路的盡頭是一輛摩托車的背影。那條路是撕痕,是地球的傷口,草原的傷口,人心上的傷口。它正在隱隱作痛。那個縫補的老額吉,和善,慈祥,悲憫。愛,沿著傷口,沿著軌跡,延伸。
畢力格的《縫補》之所以這樣震撼人心,就因為畫作抓住了草原生態需要呵護這樣一個主題,以對草原的大愛發出令人窒息的呼喊。不管是誰,每次看到這樣的漫畫都有莫名的感動,草原似乎把所有的苦難都留給了這位漫畫家,他如一個孤獨的吶喊者在靈魂深處行走。在他的漫畫中我們能看到一個蒙古漢子對草原生態的憂慮,也能看到他悲天憫人的大愛情懷。
畢力格對草原的眷戀是與生俱來的,長在骨子裏融化在血液中的情愫。他雖然在草原小鎮工作,生活的空間相對狹小,每天面對的是一群天真無邪的學生,既熱鬧也十分單調,但他的心態卻非常平靜。他認為,有一份工作,還擁有小鎮,擁有一大群熱愛生活、嚮往未來的孩子,他的《巴·畢力格漫畫集》就是在學校幫助下出版的。回鄉教書,當美術老師也算沒離開專業。每天看書,畫畫兒,教學生。在書籍中找到了安寧,在漫畫創作中有了精神寄託,在教書中享受著青春的歡樂。人,少了慾望,多了追求,少了埋怨,多了滿足,便是走向成功的起點。畢力格做到了,因此,他時時快樂,時時向上。
《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