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傳啟談中國現代化戰略_中國訪談

活動標題

何傳啟談中國現代化戰略

活動描述

時間：2011年8月15日 10:00
嘉賓：中國科學院中國現代化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員何傳啟
簡介：現代化是近代以來中國人孜孜以求的夢想和不懈追求，但中國的現代化之路該怎麼走，卻是一個大而難的課題。由何傳啟主持的中國科學院中國現代化戰略研究，歷經10年，畫出了一條“中國現代化路線圖”。中國訪談請何傳啟研究員跟廣大網友談談他們的研究成果，他們對現代化的認識，以及他們為中國現代化畫出的路線圖。

文字內容：

中國網:
“中國訪談世界對話”，歡迎您收看本期的節目。現代化是新中國成立，直到改革開放以來確立的目標，到底在目前的國際形勢下，現代化應該走怎樣的路徑？尤其是中國應該走怎樣的現代化之路？今天針對這個問題，我們邀請到了中國科學院中國現代化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員何傳啟老師，歡迎何老師做客我們的訪談。

2011-08-15 09:51:46
何傳啟:
大家好！

2011-08-15 09:54:26
中國網:
其實現代化這個詞經常的會出現在我們的嘴邊，到底什麼是現代化呢？我們先請何老師為大家解讀一下。

2011-08-15 09:54:41
何傳啟:
各位觀眾朋友，大家上午好！

很高興，很榮幸有這麼一個機會跟大家交流現代化的有關問題。關於什麼是現代化，這個話題在科學界研究已經有50年的歷史了，到目前現代化沒有一個統一的定義，我想可以從三個角度來認識現代化：

2011-08-15 09:54:53
何傳啟:
第一，現代化是18世紀以來的一個世界現象，也是一個客觀的現象。形象地説，現代化就像是一場國際馬拉松比賽，跑在前面的國家就成為了發達國家，跑在後面的國家就成為發展中國家。發達國家可以掉下來，發展中國家可以迎頭趕上。一般而言，發達國家就是現代化的國家，而發展中國家往往把現代化作為一個國家目標，這是一個歷史現象。

第二，現代化是人類文明的一種深刻變化。它包括現代文明的形成、發展、轉型和國際互動，也包括一些文明要素的創新、選擇、傳播、退出。簡單地説，就是從傳統文明向現代文明，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從傳統經濟向現代經濟，從傳統政治向現代政治的一個轉型，這是第二層含義。

第三，現代化有兩重性。一旦你成為了現代化的國家，並不能保證你永遠是現代化的國家，也有可能會掉下來。如果你今天是發展中國家，你有一定的可能性會迎頭趕上成為一個現代化的國家。也就是説，現代化既有一定的穩定性，但是也有流動性。這就為我們發展中國家迎頭趕上世界先進水準提供了理論依據。

2011-08-15 09:55:15
中國網:
您剛才説了很多從傳統到現代的，這幾個排比句就充分説明瞭什麼是現代化，現代化做什麼，需要怎麼走。您基於對於人類文明整個進程的研究，二十一世紀全人類要實現第二次現代化，第二次現代化應該怎樣解讀呢？

2011-08-15 09:57:49
何傳啟:
這個問題非常好。現代化既是一個世界現象，也是一個歷史進程；既然是一個歷史進程就必然有階段。我們把從18世紀到21世紀400年的世界現代化進程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從18世紀到20世紀中葉這250年的現代化進程命名為第一次現代化。它的主要特點是從農業社會到工業社會，從農業經濟到工業經濟，從農業文明到工業文明轉型，這是第一個階段。

第二個階段就是從20世紀70年代到21世紀末，大約是130年。它的主要特點是從工業經濟到知識經濟，工業社會到知識社會，工業文明到知識文明，從物質文明到生態文明轉型，是這樣一個轉型的過程。

2011-08-15 09:58:04
中國網:
我想這又是一個很長的排比，從什麼到什麼，也説明瞭這種改變促成了現代化要分階段的去認識和研究，才能更細緻的去研究。我們聽到最長的一個詞就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因為我們在社會主義國家。其實我們也想了解一下現在的發達國家，一些資本主義國家他們的現代化之路到底是怎樣的。

2011-08-15 09:58:25
何傳啟:
我們對世界上人口超過100萬以上的國家進行了研究，一共有130多個國家。對他們從18世紀以來300年的現代化進程進行了全方位的研究以後，得出的結果是沒有兩個國家的現代化道路完全一致。無論是英國、美國、法國、德國或者是日本、南韓，這些發達國家他們現代化的路徑是不一樣的，但是現代化的本質內涵是相通的。也就是説現代化有共性，但是也有很多的多樣性，特別是在道路的選擇上有更大的多樣性。

2011-08-15 09:58:41
中國網:
是，其實我們也在不斷的評價自己的整個發展過程，您能不能就目前整個的國際形勢來推斷一下我國現代化發展的階段到底處於怎樣的一個水準？

2011-08-15 10:03:24
何傳啟:
中國是一個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的現代化有一個簡單的特徵就是地區不平衡，我們從兩個角度來看。第一個角度就是從全國的平均水準來看，第二個角度就是從我們34個省市水準來看。如果從全國平均角度來看，中國目前大約處於第一次現代化的後期，就是從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轉型的後期，相當於城市化的中期，工業化的後期這麼一個階段。具體現代化的水準在131個國家裏面大約能排到70位左右，有些指標可以排到50多位，60多位，有些是70多位。

2011-08-15 10:03:38
中國網:
中間的位置。

2011-08-15 10:03:48
何傳啟:
中等偏下。在世界上的國家分類裏面，我們屬於一個初等發達國家。關於這個問題我想解釋兩句。世界銀行根據每人平均國民收入把國家分為三組：高收入國家、中等收入國家和低收入國家。我們是根據現代化指數，一共是16個指標，綜合評價以後把世界上的國家分為四組：

第一組是現代化水準最高的一組國家，大約20個左右，是發達國家。

第二組是現代化水準比發達國家要低，比世界平均值要高這麼一組國家，大約有30個，我們説他們是中等發達國家。

第三組國家是現代化水準比世界平均值低，但是比最不發達國家和欠發達國家高，這一組國家我們叫做初等發達國家，大概也就是30多個。

第四組國家就是欠發達國家，是聯合國定義的，50個左右。

我們國家是第三組，是初等發達國家。

根據小平同志的戰略目標，我們要在2050年前後進入到中等發達國家水準，就是進入到世界馬拉松比賽的第二方陣，我們現在是第三方陣，最後是進入第一方陣。

2011-08-15 10:03:57
中國網:
中國現在較之於世界的發達國家來講，差距在哪些方面？

2011-08-15 10:13:52
何傳啟:
現代化是全方位的文明發展和文明轉型，既然是全方位的就要解剖。我們把現代化解剖成六個方面，包括經濟、社會、政治、文化、人的現代化和生態現代化。在每一個方面，我們都有一些差距，但是在某些方面也表現得比較好。比如説我們的每人平均壽命已經達到72歲了，高於世界平均值，已經進入到中等發達國家水準，這是最高的。但是我們每人平均的國民收入，目前大概只有3千多美元，比世界平均值要低，世界平均值現在已經達到8千多美元，也就是説不同的方面，我們的水準是不一樣的。

2011-08-15 10:14:03
中國網:
其實在中國也有人提出這樣的觀點，中國的現代化一定要跟資源和環境相適應。目前很多專家提出來，在中國現代化的發展遇到了很多障礙和絆腳石，您認為這些絆腳石是什麼？

2011-08-15 10:14:16
何傳啟:
這個問題應該這麼看，在過去300年裏面，世界上大約有20多個國家、10億人口實現了現代化，這10億人口的現代化已經對世界的資源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對環境造成了很大的壓力。我們知道，中國現在有13億多人，大概21世紀有可能達到14億到15億人。從人口規模的角度來看，中國現代化的任務超過了發達國家的總和，而且我們要用100年的時間來完成這麼一個現代化。對於環境、資源的要求和壓力也就超過了過去的總和，在這種情況下，中國轉變發展方式，走綠色發展道路非常必要。

2011-08-15 10:14:30
中國網:
確實剛才您説到資源和環境上的資源和一些絆腳石，針對這些制約，您覺得我國應該制定什麼樣的政策來應對這些絆腳石呢？

2011-08-15 10:14:42
何傳啟:
從宏觀層面來講的話，中國應該走自己的現代化道路。我們在2003年的時候提出叫“運河戰略”這麼一個現代化的路徑，它不同於過去發達國家走過的老路。我們知道發達國家的現代化是先從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轉型，先做第一次現代化，帶來了環境污染、資源的浩劫。然後他再做第二次現代化，就是從工業社會向知識社會，從物質文明向生態文明轉型，這兩個階段是完全分開的。

我們國家可以走一條新的道路，就是把兩次現代化的優點結合起來，避免發達國家走過的老路，避免發達國家所犯的錯誤，尋求一條新的發展道路。我們可以這麼形象地説，工業社會是一條河，知識社會是第二條河，這之間有一個拐角。如果我們在兩個河之間挖一條運河的話，那麼我們就有可能迎頭趕上21世紀中後期的發達國家的先進水準，而不是跟蹤、模倣發達國家走過的老路。我們把這樣一條現代化路徑叫做“運河戰略”或者“綜合現代化道路”，它要求用第二次現代化，用知識經濟、生態文明、知識社會這種新的理念來改造過去的工業經濟和工業社會，尋求現代化最有效的路徑和最小的時間成本和資源成本。用知識、用資訊、用創新來替代一部分過去需要的資源成本和環境成本，形成一種知識替代、創新替代或者資訊替代。這樣我們有可能就形成一種高效率、低消耗的路徑，創新價值高、生活品質高這種新型的現代化道路。

2011-08-15 10:14:56
中國網:
剛才您説到最有效的現代化發展路徑，也是歷史條件允許的。現在我們可以借鑒很多國外非常成功的現代化發展道路，尤其是您所在的團隊一定要多研究這種國外的現代化發展道路的成果和總結他們的經驗，來制定我們國家這種現代化發展的捷徑，可以説是捷徑，因為它是借鑒了多國發展經驗的一個綜合的結果，我們也希望這條捷徑能夠走得越來越順暢，越來越有效率。

2011-08-15 10:15:08
何傳啟:
你這個觀點非常對。我再補充前面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中國處於一個什麼階段的問題。從世界範圍看，我們國家處於初等發達國家水準。從國內看，我國有31個省市，還有港澳臺三個特區，就是34個省市。我們不同的地區發展水準不一樣，比如北京、上海、天津、深圳基本上已經達到了歐洲的那些發達國家的水準底線，跟義大利、西班牙差不多，所以外國朋友到中國的北京、上海一看，感覺中國好像是發達國家了。但是如果到了中國的中部和西部去看以後，廣大的地區都是農村地區，還是農業社會的色彩更濃一些，還沒有完成從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的轉型。

目前我們中國34個省市水準是這樣的，大概有6個省市，包括港澳臺、北京、天津、上海已經超過了世界平均水準了，大概已經接近發達國家水準了，或者有些地區已經跟發達國家水準持平。我們沿海還有一些地區，大家可以看到跟世界平均水準持平，像浙江、江蘇、山東、廣東這些都是不錯的。我們中西部地區現代化水準顯然低於世界平均水準。這樣一來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就是説我們發達地區可以抓住知識經濟、知識社會、資訊經濟和生態文明的機會，向第二次現代化轉型過去。而我們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首先要完成第一次現代化、工業化的補課，要把工業文明建設到一個高的品質，同時也可以引進一些資訊經濟和知識經濟新的做法，還有生態文明的一些做法。這樣一來，就形成了兩次現代化協調發展的格局，我們發達地區可以做第二次現代化，參與世界競爭。稍微欠發達的地區可以在做工業化和城市化的同時也引進新經濟的概念，提高我們經濟的競爭力，而同時做兩次現代化。在全國平均的時候，就是兩次現代化協調發展，這樣一種新的路徑。這種路徑是我們中國人提出來的，也是我們中國人正在實踐的，也可以用來解釋我們過去30年為什麼能夠發展得比較快的原因之一。

2011-08-15 10:15:20
中國網:
現在可喜的是，無論是政府還是民間，大家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都在促進一個宏觀的整體發展，這是一個好的現象。在今年的“十二五”規劃當中，政府也提到了節能和環保，也提出了轉變發展方式。把以前以GDP為指標的粗放發展方式轉變為科學的發展方式，對於這種轉變您給我們大家解讀一下。

2011-08-15 10:15:33
何傳啟:
這種轉變可以從兩個角度來看：

第一個角度我講到，現代化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那是以經濟發展為驅動力的。第二個階段是從工業社會向知識社會，由物質文明向生態文明轉型，這個時候就是經濟和社會協調發展，提高生活品質成為最優先的目標。在這裡面，像節能、減排、環境保護，其實都是生態文明建設的目標，也就是説我們中國人在吸收了發達國家過去先污染後治理的老路這樣失敗的教訓基礎上，我們開始走一條新的綠色發展道路，我們在經濟發展的同時保護環境，保證生活品質，改善我們的生活環境，這樣就是一條新的道路，這是第一個角度。

第二個角度我們覺得現代化包括六個方面，經濟、社會、政治、文化、人的現代化、生態現代化。其中三個方面是最核心的：一是先進生産力；二是社會公平；三是人的全面發展。先進生産力就是提高勞動生産力，提高我們的生活品質。社會公平就涉及到我們所有人的利益，大家知道，最近我們社會上出現了一些不好的現象，收入分配的基尼系數拉得比較大，貧富差距比較大。現在，把社會公平作為一個國家主要發展目標的話，這也是一種轉型。關於人的全面發展，包括人的生活品質，生活水準，包括教育品質，教育的水準，教育的公平等等。這樣一來，這個國家的發展就是帶有科學的性質，這屬於科學發展、綠色發展或者創新發展，是一種新的發展模式。

2011-08-15 10:15:49
中國網:
剛才您也提到了一個詞就是GDP，其實很多的觀眾對於這個詞還是很模糊，究竟它能不能全面的代表現代化的發展水準？

2011-08-15 10:15:59
何傳啟:
GDP是衡量經濟水準的一個核心指標。但是我們研究以後，我們在研究經濟現代化的時候，一共用了108個指標，就在這一個領域當中用了108個指標。我們還要研究社會現代化、文化現代化、生態現代化。我們最後研究現代化的時候，就是經濟、社會、文化、生態現代化，一共用了300多個指標，而GDP只是其中的一個指標。但是這個指標很關鍵，因為它涉及到你的收入水準和你的勞動生産力的水準。無論它是不是很關鍵，只是一個指標。

2011-08-15 10:19:22
中國網:
我們聊了這麼多關於GDP，關於您説的各項指標，如果這幾項指標都有了很好的增加和很好的提高的話，未來老百姓的生活會是怎樣的一個局面呢？

2011-08-15 10:19:33
何傳啟:
這個話題就是一個比較大的話題，我們同樣需要進行分解。我們對於世界上131個國家過去30年的發展速度進行測算，以過去30年的平均速度來預測未來30年到50年世界的發展水準。我們測算的結果是這樣的：中國有可能在2040年前後超過世界平均水準，就是當年的世界平均水準，進入到中等發達國家行列。也就是説，我們有可能提前10年實現第三步戰略目標。

這個第三步戰略目標在測算的時候我們是測算了100多個指標，我這裡説一些典型的指標：

經濟生活方面，我們每人平均年收入要超過2萬美元，我們現在是3千多美元。主要的一些經濟指標要進入世界前40名，我們現在很多指標在70名以後。

社會生活方面，就是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失業保險的覆蓋率要達到百分之百。我們城市化率要達到80%左右，就是80%左右的人生活在城市裏面。資訊化率要達到80%左右，就是80%左右的人能享受英特網、手機這種資訊化生活，在社會方面是這樣。

政治生活方面，我們覺得要建成民主、自由、平等、高效的現代政治文明，實現人人平等，人人享受體面的生活。

文化生活的方面，涉及到的指標很多，我們應用了綜合指標，就是你的文化生活水準要超過世界平均水準，一共有30多個指標來衡量，如果大家感興趣的話可以看看《中國現代化報告2009》就是講文化現代化的。

人的現代化，就是大學普及率要超過80%以上，基本上所有年輕人如果願意上的話都可以上大學，平均壽命超過80歲以上。人類發展指數排名在世界上要進入到前40名，是世界中等偏上的。

生態現代化方面，我們想環境退化與經濟發展完全脫鉤，我們經濟發展，環境越來越好，環境品質要達到世界上主要發達國家水準。

2011-08-15 10:19:46
中國網:
剛才您説到幾個百分率的數字都非常大，這也是未來一個美好的遠景，也希望各個部門能夠共同的努力。其實是大家一起努力實現的目標，您對這個目標樂觀嗎？

2011-08-15 10:19:56
何傳啟:
這個目標是我們通過測算以後，根據過去30年的平均速度測算得出來的目標。如果我們能夠保持過去30年的速度，如果世界格局不發生大的動蕩的話，這個目標是有可能實現的。

2011-08-15 10:20:08
中國網:
前途很光明，道路還是很曲折的。您在最近的研究當中提出了21世紀大約有三次的科技革命，咱們接下來聊聊這三次科技革命，您認為這三次各自有什麼特點？

2011-08-15 10:20:20
何傳啟:
這個話題非常有意思，為什麼呢？小平同志説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産力，沒有科學技術的進步，現代化就沒有源泉了。我們可以看看，16世紀以來這個世界上發生了很多事情，16世紀的時候有哥白尼學説，17世紀有牛頓力學，18世紀有蒸汽機革命，19世紀有電氣革命，20世紀有電腦和網際網路，21世紀有什麼？我們説21世紀有三次科技革命：

第一次是資訊革命的後半部分，就是三網合一，還有物聯網等等。

第二次是新生物學和再生革命，可以延長人類的壽命，改進人的體質，實現人體再生等。

第三次是新物理學和時空革命，人類將獲得新能源、新的運輸工具，然後走進太空，進入更大的宇宙平臺。

2011-08-15 10:20:31
中國網:
新科技將對咱們的生活産生怎樣的影響？

2011-08-15 10:20:42
何傳啟:
我們最近剛剛完成了一本書，叫《第六次科技革命的戰略機遇》。第六次科技革命就是講的新生物學革命，這個革命給我們帶來了很多的影響，我説幾個例子：

第一個內容是講資訊轉換器。就是實現人腦和電腦的直接資訊轉換，資訊轉換器進入學校以後，學生們就不需要死記硬背了，應試教育沒有了，知識可以直接通過資訊轉換來完成，就是告別應試時代。

第二個我們叫人格資訊包。就是把人腦的社會學資訊通過資訊轉換形成一個獨立的資訊體，然後把這個資訊體跟網際網路連接，再轉移到網上去，變成一個虛擬人和數字人。這個數字人很有意思，只要網路存在這個數字人就存在。你想想，像一個拷貝似的，一個實體，一個虛擬的拷貝體，這個世界該多有意思？它改變了人的生活。

第三個就是人體再生。我們過去研究生物學的同志都知道，植物細胞有全能性，一個植物體細胞可以培養出很多植物來；現在科學家在研究，是不是動物細胞也有全能性，就是一個動物體細胞可培養出一個個體來。如果這個技術突破的話，人類就可以“複製”。如果人類可以複製的話，大家想一想，好像健康長壽的問題就有可能解決。

2011-08-15 10:20:51
中國網:
您舉的這三個例子都太美好了，我們也希望能夠早日實現。您覺得我們國家應該如何抓住新科技革命這個機遇？

2011-08-15 10:21:01
何傳啟:
新科技革命對於世界現代化來説是一個戰略機遇，而對於中國來説是一次復興的機遇。我們能不能復興在很大程度上跟這次科技革命我們的應對措施有關。在過去的500年裏面世界上發生了五次科技革命，其中前4次科技革命中國人都沒有抓住機遇。而第五次科技革命我們參與了，但是表現平淡，收穫不多。所以到目前為止，我們並沒有核心的智慧財産權，並沒有核心的專利，很多技術都是引進的，特別是核心技術。第六次科技革命影響到人類社會的發展，影響到人類的自身。我們在《第六次科技革命的戰略機遇》書中提到了四條建議：

第一，國家可以建立一個新科技革命的響應機制，包括領導小組和專家委員會，有新東西的時候馬上抓住。

第二，建立中國高等科學研究院，開展新科技革命的開拓性、先鋒性的創新研究，就是獲取核心專利和戰略制高點。

第三，建立中國戰略技術研究院，開發我們企業需要的共性技術，提高企業的創新能力。

第四，建立中國現代化研究院，研究科技革命與現代化，經濟和社會現代化的關係，為中國現代化和抓住科技革命機會提供服務，這樣可以全方位的推動中國的現代化建設和科學技術的發展。

2011-08-15 10:21:15
中國網:
接下來我們要聊一聊您的團隊，您的團隊研究中國現代化有10年之久了，其實現代化這個詞説起來有點大，也有點神秘，請您介紹一下你們團隊的構成以及到目前為止的研究成果是怎樣的。

2011-08-15 10:23:33
何傳啟:
非常感謝你給我提供這麼一個好的機會來介紹我們的團隊，我們團隊有兩個部分：

第一個是中國現代化研究中心，是2002年成立的，是中國科學院下屬的研究機構。

第二個是中國現代化戰略研究課題組。課題組是一個跨學科、跨領域、跨部門的聯合課題組。它目前有8位顧問，來自科技界和我們國家的有關政府部門，其中有5位是院士。有20多名成員，這20多名成員裏麵包括中國科學院，中國社會科學院的一些科學家，還有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的一些老師。也包括我們中央辦公廳調研室、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等等這些政策部門的一些研究人員，是一個跨部門的聯合課題組。

在過去的10多年裏面，我們基本上是每年完成一本《中國現代化報告》，從2001年到現在，已經有11本《中國現代化報告》，還有3本《現代化報告》的概要。整個研究工作目前在國際上處於前沿。比如説2010年的時候，美國一個大學教授寫了一封信來説，我們《現代化報告》覆蓋的領域很寬，而且在這個很寬的領域裏面處於世界前沿，他説你們中心在新一輪現代化中間發揮了領先的作用。也就是説，中國的現代化建設在世界上引起了很大的關注和影響，而中國的現代化研究也走在世界前沿了。

2011-08-15 10:23:48
中國網:
您剛才提到了《中國現代化報告》，這個報告對於我們國家政府和企業來説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

2011-08-15 10:23:59
何傳啟:
我們舉一個例子。我們《中國現代化報告2008》是講國際現代化的，回顧了現代化以來國際關係對於現代化的影響，或者説國際環境對於現代化的影響，研究的是國際環境與國家現代化的相互作用。研究完了以後我們提出了“和平鴿戰略”。“和平鴿戰略”裏面設想把海南島建立成自由貿易區，亞洲國家聯合會的所在地。這個建議提出來以後反響比較大，後來海南島也成為了國際旅遊島，相當於是國際自由貿易區的一個先身，這是一個比較好的例子。

2011-08-15 10:37:45
中國網:
今天再次感謝您做客中國訪談，其實從跟您的交談當中我們可以體會到，現代化離我們很遠，也離我們很近，剛才您提到了海南島自由貿易區的問題，其實我們很多民眾已經享受到了這樣一個新的政策。也提醒各位網友能夠用心的去體會現代化，去感受現代化，去促進現代化的發展。

本期節目到此結束，感謝您的收看，再會！

2011-08-15 10:37:58
何傳啟:
謝謝大家！

2011-08-15 10:3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