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標題
- 薛范:讓俄蘇歌曲傳遍中國的翻譯家
活動描述
- 嘉賓:音樂學家和翻譯家、上海師範大學客座教授薛范
時間:2007年11月11日10:00
簡介:“深夜花園裏四處靜悄悄,樹葉兒也不再沙沙響。夜色多美好,令我心神往,在這迷人的晚上……”每當這迷人的旋律響起來的時候,人們就會感到那樣的熟悉和親切。對,《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中國人最熟悉的俄蘇歌曲。它是怎樣傳入中國的?今天我們請來了這首歌的譯者薛范先生,讓他給大家介紹他的翻譯人生。
文字內容:
- 中國網主持人:
各位朋友大家好,歡迎來到中國網。這裡是正在直播的“中國訪談,世界對話”。今天作客中國訪談的嘉賓是我國著名的音樂家、翻譯家薛范先生,他翻譯了很多我們耳熟能詳、瑯瑯上口的作品,比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雪絨花》等等。今天薛范老師作客“中國訪談”,與我們共同分享一個小時的交流時間。薛老師您好,歡迎來到“中國訪談”。
我們知道您今年剛剛從俄羅斯回來,是嗎?
2007-11-11 09:52:25
- 薛范:
是的。這次是我一生第一次去。
2007-11-11 10:00:33
- 中國網主持人:
這次待了多長時間?
2007-11-11 10:00:50
- 薛范:
去了十天,受俄中友協的邀請。
2007-11-11 10:01:00
- 中國網主持人:
這是您第一次去俄羅斯,有什麼感受?
2007-11-11 10:01:15
- 薛范:
我從事蘇俄歌曲翻譯有50多年,半個世紀了,但是從來沒有去過俄羅斯。這一次去俄羅斯,從飛機場出來,除了這段路是新的道路、新的建築以外,一進入莫斯科市區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地方我曾經來過,似曾相識,都非常的熟悉。因為我過去通過小説、影視片、畫報、圖片、歌曲作品,對這些非常的熟悉,就好像回到自己久別的家鄉一樣。
2007-11-11 10:01:35
- 中國網主持人:
您到了莫斯科有這樣的感受。很多人提到您的時候把您的名字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聯繫在一起,這首歌被大家廣為傳唱。您當時翻譯這首歌的時候好像挺有趣的,我看過一個介紹,説您當時在淮海路上散步,聽到鋼琴聲,突然來了靈感,是不是有這樣的故事?
2007-11-11 10:02:42
- 薛范:
關於這首歌曲的翻譯經歷,所有的電視採訪、書報雜誌都提的太多了,今天就不想再多提了。但是有一個可以提,這一次到俄羅斯去,他們説你翻譯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但是你從來沒有到過“郊外”吧?我説真的是。所以他們安排了,把我帶到莫斯科的郊外哥爾克村去,列寧最後的歲月就是在那個地方度過的。到了那之後我才體會到什麼叫做“莫斯科的郊外”。到了那兒,歌曲中唱到的“雪球花兒”什麼樣,“花楸樹”什麼樣,歌曲唱的許多我都一一看了,甚至有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各種各樣的植物。
2007-11-11 10:03:12
- 中國網主持人:
您到了莫斯科的郊外,有沒有觸景生情,自己哼一哼《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2007-11-11 10:04:58
- 薛范:
沒有,因為我們去的時候是莫斯科郊外的白天,不是晚上。
2007-11-11 10:05:12
- 中國網主持人:
您翻譯了非常多的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是非常有代表性的。在這之前,您也翻譯了很多歌曲。
2007-11-11 10:05:23
- 薛范:
第一首歌曲是53年翻譯的,55年出了最早的兩本歌曲集,到翻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時已是57年,已經有了四年的翻譯經驗。
2007-11-11 10:05:39
- 中國網主持人:
翻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時候沒有想到後來會那麼廣為傳唱?
2007-11-11 10:06:05
- 薛范:
當時我們年輕,就跟現在年輕人一樣,喜歡流行的歌曲,像《信天遊》《蘭花花》這樣的陜北民歌,還有解放歌曲,還有就是蘇聯歌曲。那個時候我也是從翻譯蘇聯歌曲開始從事翻譯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只不過是我當時翻譯的許多蘇聯歌曲中的一首。
當時翻譯它的唯一的理由是,它在57年的莫斯科世界青年聯歡節上得了一個金獎,它是獲獎歌曲,所以我認為它是好的,就把它翻譯過來,並沒有料到這首歌曲後來會出名。因為當時獲金獎的5首蘇聯歌曲我都翻譯過來了,而流傳至今的只有一首。獲獎歌曲不一定是流傳的,這個大家都知道。這首歌翻譯過來以後,當時雖然也非常受歡迎,但歡迎的程度跟現在不一樣,《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真正的流傳是在文革以後,是在70~80年代以後,是現在才真正具有代表性的。
2007-11-11 10:06:19
- 中國網主持人:
這首歌流傳以後,它的流傳程度是您沒有想到的。那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首歌這麼廣為流傳?是旋律、歌詞還是其他原因?
2007-11-11 10:12:07
- 薛范:
這首歌實際上不光是一首情歌,即使從情歌的意義上來説也是很表層的,它沒有很深入地展開,唯一的表達就是“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偷偷地看著我不聲響,我想開口想,不知怎麼講……”唯一的含蓄的一點點東西,你説它是情歌,都談不上。但是這些歌曲的音樂和歌詞的結合實際是在歌頌莫斯科,歌頌首都,再擴大一點就是歌頌自己的故鄉,歌頌自己的祖國。
傳到中國以後,我們當然不是俄羅斯人,也不是莫斯科人,也不是莫斯科郊外人,我們是中國人,但是它在中國流傳以後,融入了中國人的思想感情和生活體驗。我記得80年代我在北京做一個節目的時候,主持人説了一句非常有意思的話,他説:在某種程度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已經成了地地道道的中國歌曲。我覺得這話説得非常好。因為我們在唱這首歌的時候,也許我們從來沒有到過莫斯科,但是它已經融入了我們對祖國的愛、對家鄉的愛、對許多美好感情的感受。
2007-11-11 10:12:44
- 中國網主持人:
當這個旋律響起了時候,會喚起很多人對那個時代的記憶。
2007-11-11 10:13:55
- 薛范:
對。它實際是歌唱一種美好的感情,一種美。我感觸最深的就是在文革中,當時這首歌被打成蘇聯黃色歌曲,比如,我剛才念的歌詞,它黃在哪?連愛情歌曲都談不上,但是文革的時候卻成了黃色歌曲,不能唱。
那個時候,我有一次在街上就聽到兩個小青年在吹口哨,吹這個歌,我估計他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歌,不知道是從哪聽來的。過往的路人,年紀大的都停住了腳步,臉上都露出了微笑,都不説出來,大家彼此看看就走了。
後來我在姜文的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裏,看到那些小青年爬在屋頂上唱這首歌,所以我能體會到,一些美的東西,任何暴力、黑暗的東西都壓不倒,它根植在人們心裏,它是真正的美,這就是美的力量。
2007-11-11 10:14:09
- 中國網主持人:
在您的人生歷程中,有一大部分是和音樂為伴,我們不知道音樂對您來説意味著什麼?
2007-11-11 10:16:48
- 薛范:
很多主持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怎麼説呢,實際上它已經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很難説它是什麼力量,因為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就像吃飯睡覺一樣,已經成為融到裏面的一部分,我也想像不出如果拿掉這個部分,我要怎麼活下去。所以音樂對我來説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2007-11-11 10:17:03
- 中國網主持人:
您和音樂結緣了這麼多年,您當時怎麼想到去翻譯蘇聯的歌曲?
2007-11-11 10:17:55
- 薛范:
這是一個歷史的誤會。我在中學的時候,功課非常好,但是唯一勉強及格的課就是英語,我不喜歡外語。
2007-11-11 10:18:15
- 中國網主持人:
當時學的是俄語嗎?
2007-11-11 10:19:11
- 薛范:
沒有,當時學校裏學的是英語。那是在解放前。解放以後,那時候我太年輕,是積極分子,認為英語是帝國主義語言、殖民主義語言,我學它幹嗎!同時也不太喜歡音樂,因為小時候父母讓我們學鋼琴,就像現在的琴童一樣,被逼著去學,自然會引起反感。
我的鋼琴老師也不好,很機械地教你這些東西,但是沒有辦法,學了幾年,學到最後勉強能彈一些鋼琴小品。年歲大了以後,有了能夠抗拒父母之命的能力了,我就堅決不彈鋼琴。所以當時我對音樂的愛好是跟別的青年人一樣,聽聽收音機播什麼。想不到後來一生卻和外語和音樂做伴。
解放以後第一次打動我的是一次音樂會,那個時候每年10月份有一台“星海之夜”音樂會。有一次,同學們背著我去文化廣場聽,當合唱團和銅管樂隊演到最後的樂章《怒吼吧,黃河》的時候,我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我從來沒有想到音樂有這麼大的震撼力量。從那個時候起我又開始喜歡上音樂了。當時就像現在聽流行歌曲一樣,我們幾個愛好的同學把每一期《廣播歌選》的歌曲從第一首唱到最後一首,從此和音樂結下了不解之緣。
這以後進一步自學了音樂理論、世界音樂史、作曲法、和聲學等。俄語我也是後來自學的。小時候不願意學音樂,學外語,沒想到最後一生和音樂、外語作伴。
2007-11-11 10:19:20
- 中國網主持人:
你開始從事這個道路,一般的人唱唱就好了,不會想到專門從事翻譯,難度非常大,您是怎麼想到去做蘇聯歌曲翻譯呢?
2007-11-11 10:23:04
- 薛范:
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文藝,但是更喜歡的是無線電,我想將來做一個無線電工程師。所以我高中畢業考大學,就準備考無線電工程系。那時候我的班主任在臨考前填寫志願的時候找我談話,他説像你這樣的身體情況是不合適讀理工科的,他建議我最好讀文科,而且文科中最好讀俄語,將來可以從事筆譯。
2007-11-11 10:23:23
- 中國網主持人:
可你那個時候並不喜歡外語。
2007-11-11 10:35:14
- 薛范:
對呀。那個時候剛解放,是中蘇關係最好的時候,當時的口號是“蘇聯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蘇聯是老大哥。班主任説,我們要向蘇聯學習很多建設方面的經驗,他説你學了俄語以後可以用筆翻譯,為祖國、為社會主義服務。
我權衡再三,不得不承認他的建議是對的。我母親比較務實,她建議讓我挑兩個學,一個學會計,將來做財務工作;第二個是學中醫。現在想起來,母親的建議是從我身體的具體狀況出發的,非常現實。但是我偏偏最討厭的就是數字,最不願意做會計。也覺得中醫是“老中醫”,我也不願意。最後還是採納了班主任的建議。
但是還有點不甘心,所以我第一個志願報考中文系,第二個志願才是俄語系,最後被錄取到俄語系了。去學校報到的時候很慘,校方一看到我身體情況,拒絕我入學。問題出在我體檢的時候,大夫忘了寫上我是“肢體殘疾”,我其他的方面都健全,他疏忽了這一點,害得我空歡喜一場。
從這以後,我是不得已學外語,但是學外語的時候我還沒有想到將來從事歌曲翻譯,主要還是想搞文學評論、文學研究。所以我當時自學,把重點放在中文方面,根據復旦大學中文系的課程進行自學,學中國的文學史、中國的古典詩詞。當時還喜歡電影、話劇,我是個話劇迷,還自學了戲劇概論、劇本的創作理論、導演學的理論、演員的角色創造等等。當然我不是想做演員,也不是想做導演,我需要了解這個戲劇,了解舞臺,以便日後從事戲劇研究。
2007-11-11 10:35:24
- 中國網主持人:
吸收多方面的營養。
2007-11-11 10:36:06
- 薛范:
當時擬定的幾個研究課題:一個是聞一多研究,一個是曹禺研究。同時,學了外語想翻譯,那個時候翻譯的是詩,不是歌,翻譯的詩集也出版了好幾本。當時還沒有電視,只有廣播,經常聽廣播,就像現在的粉絲一樣。現在的粉絲是追星,我們那個時候不是追星,而是經常給電臺寫信,聽了什麼節目後談感受、提意見、提建議等等,慢慢跟上海廣播電臺交了朋友。有時候他們邀請我到電臺玩,我就經常到電臺去。那時候電臺比較簡陋,沒有那麼大,那麼漂亮,也沒有那麼好的設施。它的排練場是美國海軍留下來的一個活動房子,很簡陋的房子,像火車廂一樣的。這頭是廣播劇團在排戲,那頭是廣播樂團在排合唱,我就坐在中間,一隻耳朵聽戲,一隻耳朵聽歌。休息的時候他們有的過來聊天,説你在學俄語,為什麼不給我們翻譯蘇聯歌曲呢。於是我們挑了一首歌,我把它譯配出來,在《廣播歌選》上發表,隨後作為電臺的“每週一歌”在廣播中教唱,很快流傳開來。
我當時是才19歲的青年,第一首歌曲就用白紙黑字印出來,而且廣播教唱,你想對我的影響有多大。
2007-11-11 10:36:17
- 中國網主持人:
那種感覺是一生難忘的。
2007-11-11 10:37:07
- 薛范:
對。肯定很激動,希望將來我也許就成為托爾斯泰了,都是一樣。
2007-11-11 10:37:16
- 中國網主持人:
人生價值得到了體現。
2007-11-11 10:37:28
- 薛范:
後來就經常翻譯一些蘇聯歌曲。不過我自己內心沒有把它當作主業,還是把精力放在文學研究上,做了許多資料工作。我還喜歡歷史,鑽研南宋歷史,我小的時候就崇拜文天祥、岳飛,我對那個朝代的歷史非常感興趣。
年輕的時候,一是好學,學而不倦;一是雄心勃勃,什麼都想學,什麼都想知道。現在回想一下,文學藝術領域除了芭蕾舞劇我沒有涉獵過以外,其他的,包括美術,我都都曾接觸過。我在50年代發表過書評、樂評、劇評、影評,這些都寫過。翻譯的東西主要是詩和歌,還有話劇劇本。
2007-11-11 10:37:39
- 薛范:
本來可以這樣做下去是很好的,但是中間被“文革”切斷了。“文革”是1966年開始的,但是實際上,1960年中蘇關係開始惡化時我就停下來了。跟蘇聯關係惡化以後,60年代我開始轉而翻譯亞非拉歌曲。後來,到“文革”開始,連亞非拉歌曲都沒有了。1976年“文革”結束以後,還有段較長的“心有餘悸”的時期,外國歌曲也很難有發表的機會。一直到80年代中期,中蘇關係開始解凍,我才重新拾起歌曲翻譯,那個時候除了這項工作已經別無選擇了。
過去我為文學研究和文學評論以及關於歷史研究所收集的大量資料、卡片、記錄筆電全部在“文革”中喪失了,我考慮到,能夠拿得起來的,已經在社會上有過一定影響的,也就只有歌曲翻譯了。我本來還想以歌曲為基地,站住腳以後,回頭再從事文學研究。所以一方面在翻譯,一方面還是在大量收集這方面的書和資料,但是後來明白了,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再旁騖別的什麼了。
當時50年代和我一起成長起來的歌曲翻譯家去世的去世,出國的出國,還有幾位荒廢了25年,外語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剩下的只有兩三個人,等於沒有人。使命在無形之中就落在自己的肩上。
2007-11-11 10:38:30
- 中國網主持人:
這就是您跟音樂的不解之緣。
2007-11-11 10:39:53
- 薛范:
其他的文史研究既然沒時間和精力去做,唯一的一條道路就只有歌曲翻譯了,只好死心塌地一門心思做我的歌曲翻譯。這就是整個歷程。
2007-11-11 10:40:42
- 中國網主持人:
您剛才説您喜歡做文學研究,方方面面都學習,那些為您翻譯歌曲提供了非常好的養分,可以這麼説嗎?
2007-11-11 10:41:07
- 薛范:
完全可以這麼説。我也在想,我學了那麼多戲劇理論,有什麼用處呢?但是我再深入一想,正是因為我學了戲劇,比如説我了解了導演和演員怎麼創造角色,怎麼做角色的案頭工作:角色什麼出身,什麼經歷,什麼遭遇,他説這句臺詞什麼意思。我學了這些並不是想去演一個什麼角色。當初是哦為了了解戲劇,現在我每拿起一首歌曲,我就想這個主人公是什麼人,什麼樣的文化修養,生活經歷是什麼樣的,現在他處於什麼樣的生存狀態,他是用什麼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情。當初學的那些東西就在無形之中幫助我在譯配歌曲時更深刻、更細緻地把握歌曲的文學形象和音樂形象。如果我沒有學那麼些東西,我也可以翻譯這些歌曲,但是我相信,我絕對翻譯不出像現在的這個樣子。
歌曲翻譯不能光用技術層面來衡量,歌曲翻譯是一種藝術,這需要有藝術感覺,或者説“靈性”、“悟性”。比如演戲也一樣,好的演員和一般的演員,演同樣的劇本,效果就不一樣,這就是藝術感覺的差別。藝術感覺是學不來的。就像氣質一樣,氣質是模倣不了的。
2007-11-11 10:41:44
- 中國網主持人:
您那個時候開始翻譯,那時的資訊不像現在這樣發達,比如您要翻譯蘇聯歌曲,我現在在網上一搜有很多的背景資料,我要哪方面有哪方面的。那個時候資料非常有限,是不是周圍有很多前蘇聯的朋友或者什麼人給你提供一些養分?
2007-11-11 10:44:59
- 薛范:
沒有,什麼都沒有。
2007-11-11 10:46:01
- 中國網主持人:
那怎麼翻譯?
2007-11-11 10:46:10
- 薛范:
歌曲不同於其他的文藝樣式,它是一個很小的小品,我把每一首歌曲作為一個完整的獨立的小品來思考。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歌曲的主人公是什麼樣的,他的心上人又是什麼樣的。至於原作者的想法是什麼,我們當時的資源很少,這自然是一個缺欠。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對於我,可以説是一個代表性的翻譯作品。有人問,你翻譯得最好的是不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我説不是,我不太滿意。你想想看,1957年我才23歲,23歲能有多少文學修養?能有多少外語修養?能有多少音樂修養?所以當時的水準不難想像。問題是,我現在沒有辦法把這首歌重新翻譯。1960年我對這首歌重新加以修訂,一直到現在還很難推廣開來。我早年翻譯的不少歌曲,我後來一一加以修訂,甚至推倒重譯。有人説,薛老師,我們都唱慣了,你還改它幹嗎,還是過去的好。我就説,我以50多年的譯配經驗修訂的譯文,難道還不如當初高中生的水準嗎?
2007-11-11 10:46:21
- 中國網主持人:
這麼多首歌曲當中,您最喜歡的是哪一首?
2007-11-11 10:48:00
- 薛范:
我譯配得滿意的歌曲未必一定是流傳的。翻譯和流傳是兩碼事,流傳的不一定是我滿意的。
2007-11-11 10:48:19
- 中國網主持人:
您翻譯蘇聯歌曲的時候,您提到格調這個詞。你覺得蘇聯歌曲有什麼格調?
2007-11-11 10:48:42
- 薛范:
經常有一些年輕的朋友和我討論這個問題。他們沒有接觸過俄蘇歌曲,或者接觸很少,接觸的最多的是歐美和港臺的流行歌曲。這方面跟中老年的朋友是不同的。中老年的朋友不喜歡流行文化,説那些流行歌曲唱的什麼呀,他們鍾情于俄蘇歌曲。而流行歌曲愛好者往往相反,他們沒聽過俄蘇歌曲,認為它已經過時了。
我跟他們的情況不一樣,雖然我是那個時候過來的,但是我後來也接觸了大量的流行歌曲、流行音樂,在我翻譯的2000首歌曲中,俄蘇歌曲只佔了一半,另外一半是歐美的歌曲,還有亞非拉的歌曲,比如説,英國的音樂劇選曲,像《貓》《劇院魅影》,美國的傳統民歌、黑人歌曲、斯梯芬·福斯特的歌曲、搖滾歌曲、流行歌曲、電影歌曲、百老彙歌曲。
2007-11-11 10:49:26
- 薛范:
美國歌曲翻譯過來的數量僅次於俄羅斯,這樣一來,二者就可以做個比較了。美國流行歌曲也有它的動人之處。我還特別喜歡拉丁美洲歌曲,它有一種特殊的風味,這是其他國家沒有的。 所以我現在在一些大學講課的時候,我每次強調這樣的話:世界上每個國家、每個民族都有它自己獨特的、不可替代的優秀作品,我們年輕人應該放眼世界。現在是多元化的時代,應該多吸取各國優秀的東西,包括俄蘇歌曲在內。
2007-11-11 10:50:39
- 薛范:
我現在拿兩者作個比較的話,我覺得俄蘇歌曲的格調和品位要遠遠勝於其他國家。我為什麼這麼説?比如美國流行歌曲,它的主語出現頻率最高的詞是I(我),謂語出現最多的詞是love(愛),kiss(吻),touch(撫摩),hold(擁抱)……那些歌曲都是抒發個人的情愛。在他們的歌曲裏,幾乎沒有motherland(祖國)、country(家鄉),除了情愛再沒有其他內容。俄蘇歌曲的情況就不一樣,它的主人公是什麼人?是普通的人,像你我一樣:有地質隊員、有鋼鐵工人、有農民、有宇航員、運動員,歌曲就寫這些,寫這些普通人的生活,他們的生活體驗,他們的愛情,他們對國家、對社會的熱愛,對勞動的態度,這些方面在其他國家的歌曲裏幾乎都看不到。
還有,俄蘇的愛情歌曲也跟其他國家一樣,都是佔比例最大的。所謂“愛是永恒的主題”,這個話絕對沒錯,俄蘇歌曲也不例外。但是它表現的愛情很純真、很美好,哪怕失戀的、痛苦的也表現的非常真摯感人,不像某些港臺歌曲那樣。我給某些港臺歌曲加了16個字的評語:“矯揉造作、無病呻吟、顧影自憐、自作多情”。
2007-11-11 10:51:58
- 薛范:
俄蘇歌曲還有一個特點,它往往把普通人的生活體驗和社會的命運、國家的命運,甚至全人類的命運結合在一起。比如把自己的生活和世界和平結合在一起,和環保結合在一起,和生態平衡結合在一起。還有一點,俄蘇歌曲從藝術上講,我給它的評價是“深入淺出”。
什麼叫“深入”?你看看他們的作曲家,包括流行音樂的樂手都是正規的音樂學院畢業的,受過良好的、正宗的音樂教育,有很深厚的古典音樂的基礎。而且俄羅斯是個詩歌大國,他們的歌詞都非常有文學性,包括它的流行歌曲的文學性都非常強。説到“淺出”,是説他們用最通俗的音樂語言表達出來,比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就是“深入淺出”極好的例子。
作這樣比較以後,我得出這樣的結論:俄蘇歌曲不僅僅是因為它有厚重的文化品位和文化內涵;第二,也不僅僅是懷舊。為什麼?是對未來世紀的呼喚,為將來唱的。18世紀貝多芬的《歡樂頌》,現在我們的音樂會上經常演出,大型的文藝節目都把《歡樂頌》作為主曲,現在連彩鈴都有《歡樂頌》。它歌唱人類大同,“歡樂女神光輝照耀大地”。
2007-11-11 10:57:02
- 薛范:
俄蘇歌曲也是這樣,不能認為蘇聯已經解體,歌曲也就過時了。它的歌曲唱的是唱人類最美好的感情,唱世界的未來,説我們唱人民創造的勞動,這不是對未來世紀的呼喚嗎?所以我説,唱俄蘇歌曲是對我們曾經擁有,而如今正在失落的許多彌足珍貴的東西的呼喚。我相信只要人類存在一天,那些激勵我們去追求崇高理想、追求美好生活的歌曲就永遠和我們同行。所以我説它格調和品位和其他國家不同。
出這本書的時候,有一個小小的插曲:因為我寫了“俄蘇歌曲的品格是世界上其他國家的歌曲所沒有的,至少是沒有如此鮮明突出”。在校稿的時候,出版社有人改動了一下,把“其他國家所沒有的”改為“少有的”,但是我考慮一下,我不改,保留了原稿,我説除非你給我指出來還有另外哪個國家也有這樣的品格。因為我翻譯過那麼多國家的歌曲,我最清楚不過了。
2007-11-11 10:57:03
- 中國網主持人:
你説服了那個責編嗎?
2007-11-11 11:00:19
- 薛范:
不知道,反正我沒有改。由此可見,我對俄蘇歌曲並不像有的人所認為的那樣,我們僅僅處於感情和懷舊,我認為歌曲如果留下懷舊的成分那就沒多大意思了,比如説舊上海的歌曲,就像蔡琴演唱的那些歌曲,沒有多大意義,對於我們來説只有認識價值,我認為俄蘇歌曲不是這樣,我們絕對不是懷舊。普京説過一句話:誰不為蘇聯解體感到痛心,那是沒良心;誰要想回到蘇聯,那是愚蠢的。説得很對。俄蘇歌曲唱的是未來。
2007-11-11 11:00:37
- 中國網主持人:
現在很多人在唱歐美的歌曲,而且是原版的歌曲,唱蘇聯歌曲的很少,你有沒有考慮到推廣蘇俄的流行歌曲讓現在的年輕人去唱?
2007-11-11 11:02:56
- 薛范:
新的俄蘇歌曲其實我們最近翻譯了很多,問題是傳播的渠道有困難。比方説,現在影響最大的渠道是電視,你知道俄蘇歌曲進入電視是多麼的不容易啊。現在的電視編導大都是年輕人,他們不了解俄蘇歌曲,對俄蘇歌曲沒有感情。二,也有他們的苦衷,因為俄蘇歌曲的音像資料缺乏,電視需要圖像。我們已經做了幾次節目。同樣,你看北京的基輔餐廳,他們投資了70萬,製作了俄蘇歌曲的兩盤MV,拍得非常好,並且打上了中文歌詞字幕。但是這個東西不能上市,只能放在餐廳裏賣,或者送人。這就是渠道不暢通。
所以我跟年輕人説,這方面不能怪你們,因為你們打開收音機、打開電視機接受的就是歐美的,沒接觸過俄蘇的。但是年輕人的耳朵是沒有偏見的,他們沒有聽過啊,自然談不上接受不接受。歐美歌曲和俄羅斯歌曲在效果上有什麼區別?簡單一點説:美國歌曲也有寫得不錯的,非常抓人,它能一下子調動你的情緒,但是俄羅斯的歌曲,也許你第一次聽到不覺得怎麼樣,但是一旦接觸了,它能影響你的心靈、你的靈魂,你接觸了不一輩子擺脫不了它。
2007-11-11 11:03:43
- 中國網主持人:
有這麼大的魅力?
2007-11-11 11:12:16
- 薛范:
我和我的同伴有一種感受,在50年代,我們唱俄蘇歌曲,僅僅是因為覺得它好聽。60年代到85年不能唱蘇聯歌曲。85年中蘇關係開始解凍以後,為什麼會掀起一陣“俄蘇歌曲熱”的熱潮呢?在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這些歌曲在我們心中有多大的影響啊。所以後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成為一個標誌,也成為我的標誌。在音樂會上,我最後上場謝幕時,經常是全場一起高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2007-11-11 11:12:29
- 中國網主持人:
不是因為那個時候你們聽的東西不像現在這麼多元化,所以對那個歌印象深嗎?
2007-11-11 11:13:37
- 薛范:
這是你們的誤解,有一年我去重慶做電視訪談節目,有個年輕人説你們這代人很可憐,你們那個時代沒有別的歌曲,只好聽俄蘇歌曲。我回答説,不是,你錯了,那個時候我們翻譯過的外國歌劇有《茶花女》《卡門》,外國歌曲有波蘭的《小鳥》、南斯拉伕的《深深的海洋》、阿爾巴尼亞的《含苞欲放的花》、印度的《流浪者》、印尼的《寶貝》、英國的《友誼地久天長》、美國的《家鄉的親人》、西班牙的《鴿子》等等,這些都是我們那個時候翻譯的。現在是多元化了,我問你,除了美國的流行文化,你們接觸過什麼呢?比如説,我們的鄰居印度、南韓有什麼歌曲你知道嗎?你説不出來吧?
2007-11-11 11:13:51
- 薛范:
美國是一個大國,可英國也是一個大國呀,法國也是,再小一點,拉丁美洲的一些國家,比如説阿根廷、巴西、哥倫比亞,他們的歌曲你能説出來嗎,沒有。所以我説,現在改革開放了,只要不是反動的、色情的,都可以引進,但是我們卻閉塞了。儘管説我們是多元化,但是實際上我們是單元化了。就是商業單元化,快餐文化、流行文化。我説,年輕人應該放眼世界,世界上每個國家、每個民族都有它自己獨特的、不可替代的優秀作品。所以我跟那位年輕人説,你説我們這代人可憐,我覺得你們那代人可悲。你們接觸不到世界各國的優秀的東西,這不能怪你們,要怪我們的媒體。你們只吃過肯德基、麥當勞,就認為這是世界上最好的,拒絕去品嘗川菜、粵菜。你們拒絕真正美的東西,這才是你們可悲之處。我就希望你們年輕人有更廣闊的胸懷,更多元化。這才是我最期望的。
2007-11-11 11:13:52
- 中國網主持人:
今年是你的豐收年,有兩本書給大家見面。
2007-11-11 11:15:22
- 薛范:
去年是一個豐收年,出了8本一套的《世界通俗合唱珍品集》,還有《歐美音樂劇名曲選萃》,今年還出了6本一套的《名歌經典》,即將出版的是《世界通俗名歌選萃》,其中包括電影《保鏢》《幽靈》《泰坦尼克》的插曲,音樂劇《劇院魅影》《貓》的選曲,包括一些流行歌曲。所以我古典也有,現代的也有。
2007-11-11 11:15:37
- 中國網主持人:
你常住上海,這次來北京的行程很緊,然後把簽售安排在吉普賽餐廳,為什麼安排在那裏?
2007-11-11 11:15:51
- 薛范:
:基輔餐廳在剛開張的時候我就來過,那個時候冷冷清清。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只有兩桌客人。有烏克蘭的演員現場唱,非常感人,那種場面和歌聲是很久沒有聽到。後來我每一次到北京來總要到基輔餐廳去,後來客人也越來越多,包括一些俄羅斯歌曲的愛好者的聚會。
2007-11-11 11:16:22
- 中國網主持人:
你的粉絲非常多,在那裏。
2007-11-11 11:16:54
- 薛范:
我後來和基輔餐廳的杜昌建經理交了很好的朋友。他曾經幾次和我談過一個設想,想搞一個以我的書為主題的文化周。當時我出的書是大多是其他國家的歌曲,我答應他,如果日後我出版俄蘇歌曲方面的書,我同意在基輔餐廳搞一次活動。當時還有一個插曲,今年6月去莫斯科路過北京的時候,我們在基輔餐廳聚會,杜經理再一次建議出了書就在他們那裏搞活動。我後來跟一個朋友説起這件事,他説你不要太當真了,人家是客氣話,你開了口,人家不好意思回絕你,敷衍敷衍而已。我一想,説的也對,就不再提起了。沒想到杜經理給我打了幾次電話,催我把個人資料寄過去。基輔餐廳近年來生意很紅火,去吃飯要預先訂座。他不需要拿我來招攬生意,他是為了搞一些文化。我過去在新華書店簽售過,不是很理想。基輔餐廳有一個優勢,所有愛好俄羅斯歌曲的老老少少都去那裏,而且還有一些年輕人,比新華書店好得多。
2007-11-11 11:17:05
- 中國網主持人:
看到年輕人您應該很欣慰。
2007-11-11 11:17:57
- 薛范:
對,因為都是些真正的愛好者。我們就準備在那裏搞。杜經理他想法很多,他還跟我的一個出版社的編輯朋友説過,想把我所有的著作在那裏開闢一個像展覽櫥窗,讓我的愛好者都了解我的工作。我覺得從我個人説,這是對我個人事業的支援,同時也是對傳播俄蘇歌曲的支援。我們還在醞釀新的計劃:過去出版的都是俄羅斯的歌曲,還沒有介紹過烏克蘭的歌曲,下一次就要出版一本烏克蘭的歌曲集,也搞一次同樣的發佈會。
2007-11-11 11:18:05
- 中國網主持人:
這一次的北京之行是滿載而歸的,帶著很多的記憶和感受回到上海。你這一週來跟這麼多喜歡俄羅斯歌曲的朋友在一起交流,一定是很難忘的。
2007-11-11 11:18:25
- 薛范:
我每一次來都是滿載而歸。對我來説,能夠成就事業的是北京,北京是一個大文化圈,上海比較崇尚經濟,北京尊重文化,我在上海的影響遠遠不如在北京。我在上海可以遙控北京搞音樂會,但是在上海卻搞不起來音樂會。我在北京搞很多音樂會,在北京的確是非常好。有人説你為什麼不到北京來定居呢,就是這個意思。
2007-11-11 11:18:40
- 中國網主持人:
有網友説,請您談一談俄蘇歌曲發燒友是什麼樣的人,你與他們結下了什麼樣的友誼,聽説您以前參加了一個語音聊天室,請您談談一方面的情況?
2007-11-11 11:18:55
- 薛范:
俄羅斯愛好者是有一個年齡段, 94年我和上海愛樂合唱團團第一次到北京來演出的時候,有一個很感人的場面:音樂會最後一個節目唱的是《祖國進行曲》,你説這個歌詞有什麼傷感的內容嗎?沒有吧?曲調是進行曲,很雄壯。當時全場的中老年觀眾跟著一起唱一邊不住地抹淚,真是“淚飛頓作傾盆雨”,那個場面很感人,唱這個歌想起他們年輕的時候。
音樂會結束以後,別的演員都走了,觀眾們圍著要我簽名,跟我説了很多話,説我譯配的歌曲伴隨他們一生,等等。這是我第一次在公眾面前亮相。過了兩年,我又一次去北京音樂廳,音樂會以後,又是觀眾們圍著要我簽名,簽了半天,忽然覺得怎麼沒有人跟我説話,我回頭一看,都是年輕的觀眾。現在越來越年輕的愛好者在唱蘇聯歌曲。
2007-11-11 11:19:10
- 薛范:
在50年代,我們翻譯了歌曲,交給出版社。出版社排版印刷出版後,由新華書店銷售。我只跟出版社有關係,出書以後的事跟我沒有關係了,所以我不知道歌曲在群眾中流傳的情況怎麼樣。後來94年我第一次到北京的時候,在北京電視臺做“夢裏情懷”的嘉賓的時候,北京的一些發燒友知道我要去,他們自己湊錢,自發組織了一場歡迎會,在解放軍藝術學院大禮堂。那是民間的,沒有任何背景的一場音樂會,居然驚動了中央電視臺、北京電視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還有北京青年報、北京晚報的等等媒體,那天我到達會場的時候嚇了一跳,迎面都是閃光燈。在歡迎會上,他們唱了許多蘇聯歌曲,每個人在演唱之前都説了一大段話,表示對我的敬意。我那個時候才感覺到居然“薛范”這個名字在大家心中有這麼深的影響,翻譯本是幕後工作的,居然也有這麼多人記住了“薛范” 這個名字。
2007-11-11 11:19:11
- 薛范:
經過了這一次,我有了新的感受:書出版得再多,歌曲只留在紙面上,歌曲是死的。只有在群眾中間流傳開來,歌曲才是活的。後來我就籌劃了許多場音樂會演出,參與電視和廣播節目。後來,在網上參加了一個名叫“莫斯科郊外”的俄蘇歌曲愛好者語音室。那個時候我還不太會用電腦,用電話上網,網速很慢,他們邀請我去參加他們組織的網上音樂會,我就參加了,可是我總是掉線。他們建議我換一台配置高一些的電腦啊,我問該多少錢啊,他們説5000左右,我説這筆錢我這還能夠承受,但我不懂電腦,不知道該買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安裝。後來他們托了一位網友來上海,買了電腦又幫我安裝調試好。我把電腦錢付給她,她堅決不肯收,她説那是很多網友集資的,不是一個人的錢,天南地北的,誰也説不清是誰。就這樣,網友們資助了一台電腦。
我們後來在網上搞了幾次世界名歌欣賞活動,最主要的是做了一個關於歌曲翻譯的講座。這個講座帶動了他們成立了一個翻譯小組。你不是問我有沒有翻譯現代的歌曲,其實那個翻譯小組在我的指導下譯配了不少新歌,只不過在網上傳唱,還沒有編成書。可以去“莫斯科郊外”的網上,那裏有許多歌曲,不僅僅是蘇聯的,還有其他國家的歌曲。他們還為那些歌曲製作了視頻MV,有中文和俄文的歌詞字幕,你可以一邊學一邊唱,這是我們推廣俄蘇歌曲的一個地方。
2007-11-11 11:20:51
- 中國網主持人:
這次在這個餐廳的文化周搞的非常成功,下一步有什麼規劃搞一些類似的活動?
2007-11-11 11:22:34
- 薛范:
下一次可能搞烏克蘭歌曲的活動。我們昨天跟出版社談起此事,他們也很贊同。這是遲早的問題。基輔餐廳的經理和董事長都很支援。
2007-11-11 11:22:58
- 中國網主持人:
我們期待這個活動會儘早跟我們見面。在今天節目開要結束的時候,薛老師有什麼話要跟廣大觀眾説的。
2007-11-11 11:23:54
- 薛范:
我覺得網路上年輕人比較多,我今天的話題主要是針對這些年輕的愛好者朋友。年輕人應該胸懷寬闊一點,放眼世界,多接觸一些世界各國的優秀的藝術作品。我想借一篇文章的話作為結尾。那篇文章是針對美容廣告而説的,現在許多美容廣告讓許多女孩子暈頭轉向。那篇文章語重心長地説:“給我們年輕的一代留下一份真正的美吧”。我也這麼説,讓我們年輕的一代去領略一下音樂和藝術的真正的美吧。
2007-11-11 11:24:07
- 中國網主持人:
今天薛老師來我們這裡做客,我相信像我這樣的年輕人會有非常深的感觸。
2007-11-11 11:25:09
圖片內容:
- 薛范與基輔羅斯藝術團的歌唱家們合影
- 薛范給俄蘇歌曲發燒友簽名
- 薛范老師的新作:俄蘇歌曲珍品選
- 俄蘇經典歌曲文化周活動現場
- 俄蘇經典歌曲文化周活動
- 俄蘇經典歌曲文化周活動現場簽售
- 音樂學家和翻譯家、上海師範大學客座教授薛范做客中國訪談
- 薛范老師與他的著作
- 薛范:讓俄蘇歌曲傳遍中國的翻譯家
- 訪談現場
-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只不過是我當時翻譯的許多蘇聯歌曲中的一首
- 第一次打動我是一次冼星海的演唱會
- 經薛范翻譯介紹的世界各國歌曲已近2000首
-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真正的流傳是在文革以後
- 音樂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視頻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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