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平在困境中實現了精神昇華"--習近平的七年知青歲月

發佈時間: 2017-01-30 11:37:24 | 來源: 學習時報 | 作者: | 責任編輯: 王振紅

關鍵詞: 近平,饸饹面,1970年,靜靜的頓河,思想關

採訪組:你們幾位知青,初次從首都北京到陜北農村生活,經歷了哪些困難?後來是如何適應的?

王燕生:一開始覺得很不適應,我們畢竟都是大城市里長大的,覺得陜北農村的生活各方面都太艱苦,太原始,什麼都不方便。現在我倒是覺得,年輕人多吃苦,多體驗,對成長有很大好處。

講到生活方面不習慣的地方,我就想起以前我在電視上看到近平接受採訪,談到“過五關”的時候,一講到“跳蚤關”,我就笑了。這是一種會心的笑,只有我們這批人才能講出這樣的話。這讓我想起我們當時所經歷的“磨難”。近平講得非常真實,沒有經歷過那種生活的人,説不出來這些細節。

我們剛到陜北,身上就開始長大疙瘩,那時候都不知道是跳蚤咬的。這種包比蚊子叮得還嚴重,我們用手反覆地撓,撓得多了就撓破了,流血。當時的被子都不像現在,是沒有被罩的,我們的白色被裏上粘得都是血點。身上的這些包,撓破了就疼,不撓破就特別癢。我們問村民,他們也説不明白怎麼回事——當地人都沒有這個毛病,北京娃娃來了怎麼就得這種病呢?

有些知青就往家裏寫信,也沒有説明白,就説身上總是起很癢的大包,家裏回信就猜測説,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到了後來,我們才發現是跳蚤咬的。在陜北農村,家畜家禽的身上都有跳蚤和蝨子,窯洞裏四面都是黃土,地面不像現在鋪地磚,當時都是壓實了的黃土地面,跳蚤在裏面很容易滋生、繁殖。而當時的生活普遍貧困,北方農村的老鄉,一年到頭也不洗澡,冬天穿著大棉襖、大棉褲,棉衣的縫裏面都是蝨子、跳蚤。後來我們告訴老鄉,我們身上起的包是跳蚤咬的,他們還不相信,不停地説:“我們咋沒事呢?”其實,他們在這個環境中已經適應了,身體對蝨子、跳蚤的毒素已經有了免疫力。

採訪組:在那樣的環境中,你們的個人衛生問題怎麼解決?

王燕生:我們六個人住在一個窯洞,一鋪炕上。一月份是嚴冬,陜北這邊臘月裏非常寒冷,但是屋裏的炕燒得很熱乎,我們六個人擠在一起,覺得挺暖和,挺好,也不覺得十分難熬。冬天,我們沒法洗澡,也不覺得有多難受。但刷牙是個習慣,不刷真是不舒服,因為我們都是從幼兒園開始就刷牙的。村裏肯定買不到牙膏,到了文安驛也不容易買到牙膏,但能買到牙粉。這樣,刷牙的問題就解決了。

天氣轉熱,上山幹活回來出一身汗,又長期沒條件洗澡,我們就覺得很難受。像我,在北京從小就住公寓樓,家裏有衛生間,能洗澡,雖然當時北京的條件也不好,沒有熱水器,但我家的樓房,一個星期能供應一次熱水,所以每週至少能洗一次澡。然而到了陜北,就沒有這個條件了。

我們都想洗澡,於是就一起到村裏一條溝下的井邊去衝涼。我們都穿著游泳褲下了溝,把水從井裏打出來衝一下。那個井旁邊有個跨溝的小橋,也是梁家河村的交通要道。後來發現過橋的大姑娘小媳婦,見到我們都捂著嘴就跑,還有那些年紀大一些的婦女,就指指點點地笑話我們。後來到勞動的時候,村裏的婦女就笑話我們説:“你們這些大娃娃,也都快成大人了,咋能在村裏光腚呢?人家婆姨都不敢看你們!”旁邊那些婆姨就哈哈大笑,我們就解釋説:“我們哪敢光腚,都穿著游泳褲呢!”她們都一臉茫然,説:“游泳褲是啥?”原來她們都不知道游泳褲,像城裏那種游泳池,她們沒見過。知道這個情況之後,我們就不在井邊衝涼了。

採訪組:你們吃飯問題是怎麼解決的?

王燕生:最初,村裏派石春陽的父親給我們弄柴、做飯。不久,我們知青就得自己做飯了。做飯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燒柴,我們在北京用蜂窩煤,沒有燒過柴,對砍柴的理解僅僅局限在書本上,以為只要拿著斧子、柴刀去山上砍柴就可以了。可是真正在梁家河解決燒柴問題,卻遠遠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那裏的黃土地很貧瘠,山上沒有什麼樹,我們只能把草根一點一點地摟回來當柴燒。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生活真艱難,做飯還要為燒柴發愁。

我們知青下鄉的第一年是吃國家供應糧,但還要靠自己勞動,不僅要去拉糧食,回來還要自己加工糧食。我們費很大勁,把糧食從文安驛拉回梁家河,有麥子、玉米、小米、高粱等。但是這些糧食是半成品糧,我們住的那個窯洞前面有個碾子,我們用毛驢或騾子拉那個碾子,加工糧食。比如玉米粒,就要用碾子碾成玉米碴子,煮粥吃;或者用磨盤磨成更細的玉米粉,可以做糰子吃。一開始我們幹這些活都是很費勁的,趕不好毛驢,拉不好磨,加工糧食耗費很多時間。所以我們就先吃那些容易加工的糧食,比如小米不用加工,直接做小米飯就吃了;玉米,碾一碾就能吃了;到了最後我們才吃麥子,因為麥子加工起來最麻煩。

採訪組:您能講一下你們當年在梁家河勞動的情況嗎?

王燕生:剛到梁家河,我們就在基建隊,主要任務是打壩、拉土,我們在北京都沒有幹過這樣的活兒,幹得不熟練,村民就手把手教我們。千萬別小看這些簡單的體力活兒,如果掌握不好技巧,就幹得又慢又費力氣。起初,我們連挑水都挑不好。陜北的扁擔是用兩根又扁又長的木棍綁在一起做成的,立起來有一人多高。這種扁擔不像南方的竹扁擔,竹扁擔挑東西時會産生形變從而起到緩衝作用,而木頭扁擔特別硬,沒有形變,把所有重量結結實實地壓在肩膀上。我們用扁擔挑著兩個木桶到井邊,把水挑回住處,再倒進水缸。剛開始,我們用小木桶挑水都挑不好,主要原因有兩個:一是掌握不好平衡,不是往前就是往後了;二是肩膀受不了,扁擔把肩膀硌得生疼,從井邊到窯洞,不算遠的路,要歇好幾次。幾趟下來,肩膀就被磨破了皮。但第二天水缸裏沒水了,還是要去挑水,磨破皮的肩膀火辣辣地疼。

到了春天,勞動就真的開始“上強度”了。剛開春時,夜還長,六點多鐘,天還沒亮,村裏就開始喊:“上山受苦去嘍!”開春農忙,就是要起這麼早,我們急匆匆爬起來還得刷牙。村民沒見過刷牙,説:“這幫北京來的娃娃,一到早上就口吐白沫!”洗漱完畢,我們就開始跟著農民整地、送肥,不會幹也要跟著幹。

我們這些挑水都挑不好的知青,到了農忙的時候就得往山上挑糞,這是又累又臟的活兒。挑糞的筐比較淺,裏面裝滿漚好的農家肥。我們挑著糞上山,不但路遠,而且還要走那種“之”字形的羊腸小道,山路又窄又陡,所以勞動強度很大。我們不想被落在後面,在路上就使出了全力,儘量走快一些,結果力氣很快就用完了,再幹後面的活,就沒有什麼力氣了。慢慢我們就發現,農民上山的時候並不是健步如飛,而是慢悠悠的,因為他們一天到晚都要幹農活兒,就像長跑一樣,不能一開始就衝刺,必須要保存體力。

夏收的時候,我們到山上去收麥子,麥地離村子大約五里路,並且是在山上比較高的地方。麥子割好以後都是一捆一捆地碼放著,往回挑的時候,扁擔一頭擔一捆。挑麥子更累,一是因為距離遠,路不好走;二是因為無論多遠,中間都不能休息,因為一旦把挑子放下,一捆麥子在地上一墩,麥穗就會散落,當時畝産不到一百斤,如果在往回挑的途中掉幾斤麥穗,損失是非常大的。所以,挑麥子只能換肩,不能把扁擔卸下來休息。五里山路,挑著麥子,經常要走一個小時,那也算是快的了。

近平當時是我們村知青裏年紀最小的一個。這些農活對他來説,真是難上加難。那時我們學犁地,雖然看著簡單,人家都是一個直線就過去了,但是我們一弄,就是歪七扭八。近平最初和我們一樣,幹農活也是很不熟練,但他從不服輸,吃了很多苦之後,他幹活也熟練了。我離開梁家河以後,聽到他當了村支書的消息,還是有點吃驚的,沒想到他在農村紮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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