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點鐘的青春》繪畫展
參展畫家:崔濤 紋子 沈聳
策展人:黑洞
展覽地點:北京市通州區宋莊小堡日博愛努畫廊
開幕酒會:2007年10月20日 下午3點
展覽時間:2007年10月20日至10月27日 每日10:00——17:00
——崔濤、紋子、沈聳三人展印象
許言午
這是一個精明覆蓋激情、世故取代思想的年代,技巧因而顯得氾濫成災,無足輕重;即使在空白畫布上,我們也能看到太多眼神閃爍的算計,聽到太多矯揉造作的叫囂,缺乏想像力的嗷嗷乞憐令人乏味至極。
當崔濤、紋子、沈聳這三位年輕藝術家的繪畫作品展現于眼前時,我看到的卻是深如海底的沉默,一組原始的情感密碼,靈魂深處的低吟與掙扎:宛如溺死者蒼白模糊的臉,在深綠的水底若隱若現,唯有可洞察深淵的眼睛方能穿越這層幽暗,一探其本來面目(崔濤);如火山岩漿般耀眼光禿的山脊,拱托著一枚巨大的標誌,一條鐵鏈般的小徑通向它,然後嘎然而止(紋子);一個橢圓形的玻璃容器內,伸展出七支枯萎瘦小的花朵,每朵花都擁有一張女人的臉,凋謝而詭異的臉(沈聳)……
今天,美學上的期盼幾乎已經成為不可能。似是而非的時髦觀念如同一群不知饜足的蕩婦,掏空了藝術家看似敏感的身體。我們都夢想成為開豪華餐館的哲學家。還有誰樂於或敢於去講述那些生命在無盡黑夜之中沉淪漫遊的故事?像這三位藝術家一樣,用陰暗濃重的色彩,細小平滑的筆觸,童話夢魘般簡單的構圖,真誠袒露出一個窒息的空間,吞噬著一切?
這是一個陽光無法穿透的地方,一個真正黑暗的夜晚,一個難以潛入的深水海域,一個幽靈飄蕩遍佈青苔的廢墟,一個夢境展開的起點與終點。在這裡,血液是冰冷的,表情是遠古的,世界是寂靜的,寂靜得令觀者黯然;而痛苦或歡欣,夢想或失落,種種人類的基本感情要素,都被這無邊的寂靜消解一空……
美國爵士時代的故事講述者司各特·菲茨傑拉德在自傳中哀嘆:在靈魂的真正暗夜裏,日復一日,永遠是深夜三點鐘。
無需借助所謂藝術的或理性的陳詞濫調去剖析創作者的個性、風格及觀念,因為隱藏在畫面之下的是三位創作者此時此地的青春,是這個時代浮華泡沫之下卑微個體的壓抑與苦悶,灰暗與絕望,茫然與憔悴。這一切與藝術無關。惟有不再像小偷惦記錢包一樣惦記著藝術,藝術家才有可能創作出好作品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荒謬,過去如此,現在如此,今後仍將如此。
三位年輕的藝術家不僅從事架上繪畫,同時也從事原創音樂及行為藝術的創作,是當代藝術身體力行的實踐者。但在畫布上,他們仍然顯現出了某種過分壓抑生命本能的傾向,或者説,對題材的處理過於內斂、跼踀了,因而未能盡情釋放出上天賦予的激情與才華。他們完全還可以幹得更漂亮,更有力量,更為潑辣大膽。為此,就有必要嘗試著遠離那些陰暗的夢境,無論它們是來自於真實的夜晚,還是舶自西方後現代的某些觀念,因為現實已足夠陰暗——這不是在畫布上逃避,而是在當下的生活中以一種更豐滿更強壯更冒險的姿態作一個人,並有幸成為這個喧囂時代默默無聞的藝術家。
西格瑪·波爾克説:“我確信,藝術是一種懲罰。”
毫無疑問,藝術也會是一種獎賞。只要懂得並且確信:糾錯的機會讓與上帝,犯錯的機會務必留給自己。
崔濤作品
崔濤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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