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新專輯延續民間味道:我的音樂底色是民歌

時間:2017-10-25 16:14:30 | 來源: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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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路上的騾子,誰沒有長長的傷口心上和身上的不一樣再遠的路啊,你不要停下要像山崗一樣堅強。”

這幾句文字,是歌曲《黑騾子》中的一段歌詞,出自蘇陽的最新唱片《河床》。從2006年第一張專輯《賢良》到2010年的《像草一樣》,再到如今時隔七年後的《河床》,黃河水不僅養育了蘇陽,也繼續滋養著他的音樂。

自2010年《像草一樣》之後,蘇陽終於在前不久推出第三張個人作品。這位低調的音樂人,七年裏都在忙些什麼?“我們第二張專輯發完後,其實並沒有對下一張專輯明確規劃,而是開始進行日常的演出。隨著演出中不斷産生零碎的想法,和日常觸動我的一些小素材,積累了兩三年,慢慢就有了素材群,”蘇陽説,“到2014年、2015年的時候,我覺得該發一張了,但我寫歌也比較慢,一年兩三首,去年這個時候專輯的創作也接近尾聲,快開始錄了。本打算去年發專輯,但當時也在忙‘黃河今流’這個項目,所以最後到今年7月3日才發。”

《河床》的實體專輯如今已經正式上市,設計延續著蘇陽前兩張濃郁的民間味道,繪製的燕子、騾子以及花花草草,既有著稚拙的趣味又不失天真靈性,與《河床》中的歌曲也十分契合。“我們第一張專輯的設計元素是陜北剪紙,第二張專輯用的是老皮影,這張是摩登天空的設計師譚夢做的,以設計師自己的理解來做,她做得很好。我唯一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希望圖案的邊緣線不要太平整,有手繪的感覺。”

提及新專輯和前兩張相比有何不同時,蘇陽坦言:“前兩張專輯是規劃比較嚴密的,專輯整體風格統一,這次的歌曲風格就有些差別,包括《河床》這首歌,以前沒有用過四個字的歌詞,四個字是比較原始的表達方式,所以我在想形式上做一個調整,可能會更靠近它的深度。這次也是一個新的嘗試,每一首歌都是活的,關注的點也不同。”

愛上音樂

上學接觸吉他,隨團演遍河南縣城

如今一口西北口音的蘇陽,1969年出生在浙江,幼時隨父母來到寧夏銀川,“如今浙江離我太遙遠了,現在有幾個舅舅還在浙江,但我已經不能完全聽懂他們的浙江方言了,我的自我認同完全是西北人。”也許是骨子裏註定的緣分,蘇陽來到銀川後,迅速學會了一口流利的本地方言。16歲,他在西安上學時,偶然間接觸了吉他,從此,對音樂的喜愛一發不可收拾。Bon Jovi、Dire Straits……都是他聽了數百遍的樂隊。

上世紀80年代末,畢業後的蘇陽決定與音樂為伴,但彼時演出機會貧乏,經過思考後,他加入了全國“走穴”大潮。“剛剛改革開放的時候,有很多專業團體的人和民間音樂愛好者,自發組織樂團,主要演一些剛剛流行的流行歌,”蘇陽曾在一篇文章中寫道,當時,在一個阿姨的介紹下,他加入了西安當地頗有名氣的新蕾樂團,《一樣的月光》是經常演奏的曲目,但後來每個月六十元的工資,讓他維持生活十分艱難,於是,蘇陽又搭上了一個路過西安的河南走穴團,“這個團正好缺一個吉他手,他們只有一把破吉他,沒有搖把,我必須自學那些沒彈過的曲子,只有邊琢磨邊演出,碰到別的團相遇的時候就去看看,回來繼續琢磨,我練會了《傷痕纍纍的羅拉》《遲到》……”

“但一離開西安,説好的每天二十元的工資,變成了每天只發五元的生活費,只夠吃兩頓飯,每頓飯都是漂著小磨香油花的二兩半餃子。河南冬天沒有暖氣,越餓越冷,我的年齡最小,他們總説,小蘇,爬到頂上把那個燈支一下;小蘇,從道具箱裏把烙鐵拿來,線斷了;小蘇去門口看看把著點兒,別讓老鄉們混票;小蘇,這個地方你加點和弦,你別睡著了;小蘇,節目不夠了你趕緊唱個歌頂一下;小蘇,今晚旅店床舖不夠你還是在舞臺上睡吧……比我年齡大些的待遇略好,不過也好不到哪兒去。”就這樣,那個冬天,在走過大雪覆蓋的每一個河南縣城後,蘇陽又踏上了回西安的長途汽車。

北上歸鄉

接觸“花兒”找到另一種音樂表達

跟所有有夢想的年輕人一樣,蘇陽也有過北上的經歷。1995年,蘇陽從家鄉來到了北京,呆了三個月。彼時的他,留著長髮,在一個叫“北極星”的樂隊做吉他手。“那時候我們都是坐著小公共汽車,從西三旗到海淀排練,”但是,排練歸排練,在加入這個樂隊後,他們居然一次演出機會都沒有撈到,“那時候我們搞音樂的主題就是窮,但又對音樂極度癡迷,恨不得一天24小時練琴,覺得做音樂最開心。”但無奈之下,蘇陽還是離開北京回到了家鄉。

回到家鄉之後,蘇陽並沒有停止音樂,看上去也依然是一派搖滾樂手的模樣。到了2000年左右,他的兒子到了上小學的年紀,“當時兒子的班主任覺得,我留著長髮接送孩子不太合適。”蘇陽笑著説,在老師提出建議後的第二天,他就剪掉了那頭長髮,也沒有非常不捨,反倒覺得輕鬆,還在朋友的玩笑下把頭髮剃得光光的。這種平頭造型,被蘇陽一直保留至今,同時,在那一年,他也遇到了另一種音樂表達。

很多人説,蘇陽的歌曲才是真正的“中國風”,因為無論是主題、歌詞,還是編曲、旋律,裏面不僅有濃郁的搖滾元素,更珍貴的是有西北地區真實的生活、真實的情感。“其實最早我對民歌沒有太多的關注,”蘇陽説道,“當時自己在銀川組樂隊的時候,聽那些外國的搖滾很多,但是在銀川這樣的地方,這些歌離我們的生活還是很遠,從語言上就遠,所以我就想在樣式上有區別,有自己的語言。2000年初,我接觸到了花兒,後來接觸些小曲,再後來是整個西北民歌語言,於是我開始嘗試在民歌和搖滾的差別裏融合現有的元素。2003年開始,《賢良》《寧夏川》等歌曲就寫出來了。”

“花兒”是流行于甘、青、寧及新疆、陜西、四川部分地區的一種高腔山歌,以高亢、悠揚的音調,優美、深沉的詞句反映著西北各族人民的生活、思想、情感和習俗。傳統的花兒大量運用比興手法,和當下通常使用的表達方式非常不同,這個發現,讓彼時還在玩搖滾樂的蘇陽開始思考:民歌和外來的流行音樂有著根本不同的表達方式。

“我14歲就受到流沙河《十二象》的影響。比興傳統從詩經時代流傳下來,在民歌裏面並沒有斷,而現在音樂的表達方式變得世界化,所以這種不一樣的表達方式就有了新的色彩。搖滾是一種現代音樂,我們借鑒搖滾的節奏感,雖然我們演出的現場感覺很搖滾,但我追求的語言和旋律的美感還是偏向本民族的,我的核心是在用民歌的素材。”

於是,在蘇陽的音樂裏,不僅能聽到他將秦腔等傳統曲藝與當代音樂進行嫁接、改良和解構,也有不少對花兒的再創作。“當地有很多人唱得都比我好,比我正宗,但是意義不一樣,我不負責正宗,否則我就無效了,我負責我的工作,用我的音樂知識去尋找能再創作的旋律。”

未來

電影還在拍藝術項目還繼續

如今,蘇陽的電影《大河唱》還在拍,電影由皮影藝人、花兒歌手、秦腔藝人和蘇陽四條線索組成,蘇陽的部分講的是怎麼找唱花兒的這些人,和他們一起去看花兒會的故事。電影前兩天在上海電影節發了先導預告片,大約在年底拍完,計劃明年八月份上院線。

除此之外,蘇陽的“黃河今流”藝術項目還要繼續進行。這個藝術項目關注的是黃河流域的民間藝術是如何轉換到今天的,主要的視角是今天,所以叫今流,而且不限于各色藝術。“‘黃河今流’是我的一個計劃,所有我做的項目都劃分到‘黃河今流’裏,從根本上這個是為了連接各個作品,我希望我們今天的作品和背後的文化基因是有關係的,黃河流域的審美可以用新的東西轉譯,成為我們藝術表達的部分。花兒其實就是這樣一個工具,今天歌曲承擔著另一種屬性,表達一個人或一個群體的感情,包括《賢良》這些歌其實都是我們對生活是怎麼看的,我們看到了什麼樣的生活,我們唱出了什麼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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