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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俊傑:用藝術製造影響力 有必要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4-08-13 14:23:45 | 文章來源: 21世紀經濟報道

在上海幾乎同時發生的兩件藝術事件,正在引人深思。藝術家蔡國強在黃浦江上進行火藥爆破,一時參觀者爆棚,近千人擠滿了岸邊歡喜雀躍,而另有不明真相的市民直接報警。製造污染和商業炒作的評論甚囂網上,蔡國強不得不通過各種渠道解釋所有焰火都屬於環保品,並貼出當日上海PM2.5圖表變化表以證明自己不是在搞破壞地作秀。

與此同時,上海藝術家彭鳴亮,自己花費鉅資(據稱高達2000萬人民幣)在上海標誌性的展覽場地上海展覽中心“包場”舉辦自己的油畫展覽,並在公交車、地鐵進口、報紙和電視上投入大量的廣告進行宣傳,不過觀看者除了開幕時的熟人捧場外,其他時日寥寥無幾。

把這兩件事放在一起討論,我覺得是有必要的。如果説前者是果的話,那後者則是因。西方哲學家杜威曾提出“藝術即經驗”,意在打破以往所謂“實用”和“審美”的藝術二元論。這種“經驗”,並不是對立於哲學“理性”的唯心層面。如果打一個簡單的比方,就是當你在評論別人下棋水準前,自己至少先要下一盤完整的棋;當你在對別人的戀愛品頭論足的時候,自己是否先要談一場認真的戀愛呢?

那麼現實的情況就是,往往很多沒有一次完整藝術經驗的群眾,卻喜歡發現和批判那些負面的因素,從內心而言,可能往往借此種不屑的態度去印證自我沒有參與到此種藝術經驗的正確性——這就是藝術家彭鳴亮即使在大眾傳播渠道上做了那麼多廣告,也少有人去駐足欣賞藝術品的現實。或許在他們充滿狹隘相對主義的眼神裏,關於現代藝術,只剩下兩類:商業化的藝術,以及垃圾。

事實上,藝術家的創造成果,表面看上去是一件藝術品,但實際上,是將關乎我們自身複雜、零星、偶然的日常瑣碎生活,整理成完整有序的“一次經驗”,它不僅僅落實為一個對象,甚至可以成為一次事件。蔡國強的火藥爆破看似一種類似國慶焰火的集體狂歡行為,甚至是過度使用中國符號的表演,但你能想像到蔡國強如何在構建“天空為畫布,焰火為筆墨”的過程中,所付出的又是何等的努力?

那麼,這種類似蔡國強爆破製造出來的一次性藝術“經驗”,對於大眾究竟有什麼樣的吸引力?如果旁觀四週,我們會發現,我們的日常經驗大都是不完整和無序的。比如每天同樣開始,同樣結束,好比是無數個可以機械複製的時日,大多數人就此內心變得麻木和缺乏內在實現的衝動。牛×藝術家的適時出現,使得期待獲得改變的這類大眾獲得救贖:把你從混亂而無序的人生經驗中拯救出來,進而重新認識自己。

借助藝術來認知自我,通常是一種捷徑。如果與藝術家本身的表達目的有較多的經驗共存,那幾乎就等於是藝術家在幫你做高大上的人生總結。這也是為什麼張曉剛、岳敏君等當代藝術家所表達近似荒蕪的集體記憶對於50、60年代所出生的人具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了。而蔡國強也屬於此類高手,火藥在中國屬於四大發明,幾乎所有人都對它的力量和破壞性熟悉,但在蔡國強之前,火藥大概只屬於用於破壞和慶祝了。而當你見到蔡國強用火藥在空中炸出芳草淒淒、楊柳垂垂,甚至是大面積黑色的幕墻,那麼心緒一定是非常複雜的了。

對於藝術家來説,重要的是如何把自身的複雜鬆散的內心經驗和社會經驗相結合,處理成完整而有序的可經驗的産品——這通常是表現藝術家的水準所在;對於觀賞者來説,重要的是帶著自己的經驗去懷疑、印證、判斷藝術家的作品所試圖表達出來的完整理念。

而懸挂在博物館或美術館裏的古典藝術品,之所以能夠被更廣泛的,甚至無相似文化背景的受眾肯定,是因為經歷了成百上千的年代之後,它的膜拜價值和展示價值已經被沉澱。這種人為共識的存在,變成了人類文明的一部分。但現代藝術,往往還不存在相當量人為共識的營造,於是很多時候被誤認定為是對傳統價值的一種違背和叛逆。

因此,即使在今天的情況下,我們依然能看到,來自上世紀初達達主義,甚至是包豪斯主義繼承者們的努力,他們試圖把大眾引向藝術,讓藝術走出象牙塔和博物館。至少在今天美育基礎較淺的中國看來,這種看似乖張的藝術行為,依舊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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