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頁 > 資訊 > 聲音

誰在借畢加索的手畫畫?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04-07 15:49:21 | 文章來源: 陳子芃的部落格

記得初學畫時常聽師兄們説他們是多麼喜歡畢加索,那時覺得畢加索的畫難看懂,師兄們既然喜歡就應該是懂得多吧,小小的我就因為人家喜歡畢加索而暗暗佩服他們。説來十分慚愧,如今我學畫八年,除了看過這位大師的作品,其餘的依然一無所知,因為他的名字響亮到讓我忘記,他都快不是一個藝術家而是一尊神了。

畢加索,一個名詞。

今天翻開約翰•伯格寫的《畢加索的成敗》,突然發現在三十多頁處竟然把整頁都劃了黑道,在空白處還密密地記滿了個人感受。這部分內容正是我前幾天冥思的問題。那天我帶著耳機一邊聽歌一邊滿腔激情地畫畫,腦子其實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停留在畫布上,畫面效果很好也很有感覺。我突然很好奇,我不明白是音樂給了我這特殊的感覺,還是別的什麼緣故,讓我陷入到一種強烈卻虛無的情緒裏作畫。只是我又沮喪起來,覺得這不是自己畫出來的,仿佛是誰在借我手畫畫一般。

忽然想起一些才思進入僵境的藝術家會用毒品打開“別致”的藝術大門。那真是他們自己畫的麼?我無從想像那股力量的來源。

“在很小的時候,畢加索就發現自己處在一種神秘的中心,至今還沒有人能夠確切地解釋一個天才兒童如何獲得或發揮他的記憶和知識。在他的心智裏天生就有現成的門路嗎?或者他不過是天賦裏有一種被過度誇大的感受性?在一般的想像中,天才——無論是兒童還是成人——常被認為具有奇妙的超自然的能力,他總是被視為一種他身外力量的代理人……多數的天才相信他們是一種被驅使的工具”。當我看到書中這些話,我隱約猜到答案也許就是天賦,因為道不明,所以是上天賦予的,也稱為異稟。英國詩人濟慈論天才的特徵:它非它自身——它無自身——它是一切——它什麼都不是——它無特徵——它喜歡光影——它存于風中。畢加索自己也説“繪畫比我強得多,它使我做它要的。”天才似乎處於被控制的地位,這似乎是神力,但這個神力不就是他自己麼!其實他已經完全控制了自己的世界,他絕不是受誰擺布的木偶,而是獨裁者。畫家要有獨裁精神,要有強大的控制力,天才畫家們好奇的該是自己的潛意識竟能強大到能建立起一個自己完整的藝術王國。而外人不用擔心,他們活得很好!而且那些迷戀者不就是進去參觀的遊客麼?

伯格説畢加索畫畫時“完全投注于當下的意念或時刻。過去、未來、計劃、原因及結果全遭拋棄,他徹底地順從於眼前的體驗。他所完成的或成就的,只有影響處在順服狀態時的他才算數。”説明畢加索誠服於當下自己最真實的感受,而且一定是在高度集中的狀態,不受“偽感受”(即對未來或過去已經不準了變形了的感受,或者説是記憶)的影響。這個真實是他自己的真實,是主觀的私人的。但這有什麼關係?他創造了自己的世界。畢加索説“每一個人都想要了解藝術。但對繪畫,他們必須了解,他們最好能夠明白,最重要的是,一個藝術家不得不工作,而且他自己不過是這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點,並且,該重視的不再是他,而是這個世界中其他許多取悅我們的事物,雖然我們無法解釋它們。”對於我而言,體會並收集各種感知是我的愛好,這不代表我因為想要得到一些特殊的經歷而不顧惜自己。不過我還真能做交換,它們真的比我對我自己更有趣更重要。但這與愛自己是不矛盾的,反而因為我是如此愛那些感知所以我越發愛我自己。

畢加索藝術中所應用的幾種樣態都是為當下而做的。他從不重視研究的精神,當他發現某些事物可以表現,就去完成它。他從不做嘗試或實驗。無論何時他覺得有話要説,就用一種他認為該用的方式去説。只是不同的動機必然需要不同的表現方法。這並不意味著演化或進步,而是一個人想要表達的觀念與表達那個觀念方式的一種適應。他不希望別人看不懂它的畫作就直接把他歸類到神秘主義裏面去。的確,為什麼要去研究呢?藝術創作怎能在實驗室中進行!該遵循的過程應該是感受然後表達,而非戴著透視鏡去分解到支離破碎。他説他很難了解現代繪畫給予“研究”一詞的重要性,在他看來,研究對繪畫毫無意義,重要的是去發現。這句話不可斷章取義,他已經是站在一個相當的高度了,比如他早已對人體解剖瞭如指掌,我看過他十五歲時畫的一張人體素描,造型就已經非常準確到位而且富有高度審美。也許跟他小時候的學習經歷有關。總之懷著嚴謹的科學態度去學習基本常識是必修課。而且這句話的主語是現代繪畫。現代繪畫是對抽象的意象的體悟和表達,古典更多對表現的寫實的有精準的要求。就“研究精神”的理解則是要“煞有介事地”“認真的”“科學的”探討,而藝術更需要用感性去溫和地體味,所以“了解”“發現”更適用於用心去做藝術,做生活。

能感覺到畢加索對藝術的坦誠。這和他個人修養的高度基本成正比,越高束縛他讓他退卻和害怕的東西就越少,人就能更坦誠。這讓我想到吳冠中老年時的言行,以及現在一些激進藝術家在能容忍他的範圍內聰明地“放肆”,確一直不觸碰底線。

畢加索是獨特的。沒有其他任何藝術家能在他一生的創作中,每一組作品會那麼獨立於稍前的作品,又與其後的作品那麼毫無關聯……畢加索的不連貫性常被視為他旺盛的創造力,以及他保持年輕的奇妙方式的一種證明。他又再次解決了我的問題,即如何對待自己風格的不定性,雖然我還是學生,説這話似乎為時尚早。比較一下他在1954-1955兩年裏畫的《理髮》、《圍黑圍巾的傑奎琳》、《坐著的女人》等作品,就會發現風格截然不同,我就安心了,那正是無限創作力的表現。

 

凡註明 “藝術中國” 字樣的視頻、圖片或文字內容均屬於本網站專稿,如需轉載圖片請保留 “藝術中國” 浮水印,轉載文字內容請註明來源藝術中國,否則本網站將依據《資訊網路傳播權保護條例》維護網路智慧財産權。

列印文章    收 藏    歡迎訪問藝術中國論壇 >>
發表評論
用戶名   密碼    

留言須知

 
 
延伸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