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興華:Groys論什麼是策展

時間:2011-02-14 17:54:08 | 來源:99藝術網

資訊>聲音>

文陸興華

“策展是要為所展作品提供上下文,或完成其他的從屬功能。策展人也許是在展示,但她並沒有將藝術轉化為藝術的魔力。”“在我們習見的策展中,美術館由意在啟蒙的偶像破壞的場所,轉變成了浪漫的迎合偶像癖的場所。將一個對象展示為藝術,並不意味著褻瀆它,而是美化它,加封它了。杜尚所點出的,恰恰就是這一將僅僅是東西的東西美化為藝術作品的過程。白墻和打光是必需,理論和敘述話語都被認為是打叉的。甚至在杜尚之後,展覽一個作品仍是很曖昧的事兒:半是偶像癖,關是打破偶像。”“但策展人是不能 將作品安置和配上背景或加上敘述的,這必然會導向對它們的相對化。長久以來,策展人被看作是一個黑暗、危險和偶像破壞的角色,展覽被許多藝術家看作墓地。”

“在當代,藝術作品仿佛真的是病了、無助了,觀眾必須被領到作品前,就像醫護工作者將探訪者領到臥病在床者跟前一樣。那麼地巧,curator的詞根cure,就有治好的意思。策展的過程治好了圖像的無助,治好了它的不能自我呈現。藝術品需要額外的幫助,它需要展示,它需要策展人自己亮出來。展覽是治好藝術品的藥品。因為圖像癖們希望圖像看上去健康和強壯,策展工作實際上在某種程度上説是為圖像癖們服務的。”

“的確,策展有點像德里達在《播散》中説的藥罐,因為,它在治好圖像的同時,又使它不舒服了。正如一般情況下,藝術既是偶像崇拜,又是偶像破壞的。”

“那什麼是正確的策展呢?既然它不能完全隱藏自己,其主要工作是使作品視覺化,使得它自己的做法明確地可見。視覺化的意志實際上構成了藝術,並推動了藝術。”“通過將一個作品置於一個受控制的環境,放入一個由其他的被仔細選擇物品構成的上下文,而且首要地,將它繞入一種特定的敘述,策展者實際上作出了一種偶像破壞的姿勢。如果這個姿勢被弄得足夠明確,策展就回到了它的世俗的起源處,儘管這時藝術不再是為宗教,而作為藝術無神論的一種表達了。對藝術的拜物‍正發生於美術館之外,也就是説發生在傳統上策展者無法運用其權威的地方。藝術品的成為偶像,不是由於它陳列于美術館,而是由於它週轉藝術市場和大眾媒體裏。在這些情形中,策展變成了使藝術品返回其歷史的過程,是要將自治的藝術品重新變成圖像,這種圖解的價值並不包含在自身之內,而是外在的了,是通過一種歷史敘述粘到它身上的。”

“ 藝術項目、表演和行動經常會被記錄,這記錄又被展示到展覽空間和美術館。但這樣的記錄只指稱藝術,而沒有成為藝術。這類記錄經常被陳放到藝術裝置的框架之內,來敘述或圖解一種計劃或行動。傳統地做成的繪畫、藝術對象、照片或映像可以被應用到這樣的裝置框架裏。這樣的話,可以説,藝術作品就失去了它們先前的藝術地位。它們成了裝置所講的故事的文獻和圖解。可以説,今天的觀眾越來越多地遇到的是藝術文獻,它們為藝術作品本身提供了資料,是藝術計劃和藝術行動的一部分了,但於是也就證實了藝術品的缺席。

獨立策展人也做當代藝術所做的一切。她週游世界,她組織的各種展覽可被比作是藝術裝置----可比,是因為它們也是個人的策展計劃、決斷和行動的結果。展示于這些展覽中的藝術品起到了一個展示計劃的文獻的作用。而這樣的策展計劃決不是偶像癖式的;它們並不要美化圖像的自治價值。”

“2003年的威尼斯展是打破偶像式的,因為它徵用藝術品來做圖解,當作是某一個社會烏托邦的搜尋文件,沒有強調這些藝術品的自治的價值。最重要者,是這個展覽不是一個藝術展,而是一個策展展。這意思是説,這個打破偶像的姿勢,並不能加多作品的藝術價值,而是了它們的藝術價值。烏托邦的概念被濫用,因為它被審美化,被放到精英藝術情景中,藝術也被濫用,它只成為策展人的烏托邦視野的圖解。不論是這兩種情況裏的哪一種,觀眾必然會面對一種濫用,要麼濫用了藝術,要麼被藝術濫用。而濫用就是打破偶像。”

“獨立策展人實際上是一個激烈地世俗化的藝術家。説她是藝術家,是因為她做所有藝術家會做的事兒。但她是一個失去了藝術家的光環的藝術家,因為她不再具有賦予物品以藝術地位的魔力般的轉化能力。她不再是為了藝術的緣故而使用物品----包括藝術物品,而是濫用它們,褻瀆物品(使它們不再有神性,人人可去觸碰)。但正是因為這一點才使獨立策展人的形象如此地有吸引力,對於今天的藝術是如此地根本地不可缺少。當代策展人是現代藝術家的頭號繼承人,雖然她並不患有她的前任的那種魔力般的不正常。她是一個藝術家,但她是藝術無神論者,是徹底“正常”的。策展人是褻瀆、世俗化、濫用藝術的代理人(她是專門使藝術變得人人可碰的賤貨的)。當然,你可以説,獨立策展人是與之前的美術館策展人一樣,都是依賴於藝術市場的,甚至是為藝術市場奠定了基礎。一個藝術品在美術館展出會拉高它的價值,或通過經常性地在獨立策展人的各種臨時的展出中露面,而增值,最後也將會是主導的偶像癖説了算。而這一偶像癖是不一定會被理解和承認的。”

“美術館的偶像打破姿態,恰恰在於將活的偶像轉變成了死的藝術史的圖解。可以説,傳統上的策展人總是將圖像置於與獨立策展人一樣的雙重濫用。一方面,美術館裏的圖像被審美化,轉變成為藝術;另一方面,它們被貶低為藝術史的圖解,從而剝奪了它們的藝術地位。”

“不論怎麼説,只有對它們作多重濫用,它們才能可見。圖像是自己不能出現于存在之澄明中的,在那兒,它們的的可見性被“藝術的生意”弄模糊了,正如海德格爾在《本源》中所説。正是這種叫做策展的濫用使藝術品可見。”

評論:在Groys對於策展人地位界定中,策展人篡奪和侵吞了藝術家的很多領地。比如説,策展人也是藝術家,做一切藝術家在做的事,甚至,她將藝術家作品放進展覽時,是將它們當作文獻和圖解的。他認為只能討論展覽本身的是偶像癖不是打破偶像的。被押進展覽的作品反正是“病”了的。也就是説,只有展覽本身是值得我們去追究它是不是藝術的,藝術作品在其中被雙重濫用,已不好定它的藝術的自治價值了。

這個定義中,策展人好象是拿著藝術家的作品自己在玩出藝術了。作品與展覽、與藝術的關係是:作品參照(refer)藝術或展覽。

在總結中,Groys認為藝術品的可見性總是被我們的藝術史敘述、藝術市場弄模糊,策展人所以是挖掘和拯救者,用什麼辦法使它們可見,是不大太講究的了。雙重濫用是必要手段了:你看似她在樹偶像,轉身她又要去打破偶像。展示行為好像就是陷於這一偶像癖和打破偶像之間的了。這一定義大大地拔高了策展人的重要性。

凡註明 “藝術中國” 字樣的視頻、圖片或文字內容均屬於本網站專稿,如需轉載圖片請保留
“藝術中國” 浮水印,轉載文字內容請註明來源藝術中國,否則本網站將依據《資訊網路傳播權保護條例》
維護網路智慧財産權。
網路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號:0105123 京公網安備110108006329號 京網文[2011]0252-085號
Copyright © China Internet Information Center. All

資訊|觀點|視頻|沙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