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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當代水墨之現狀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10-29 21:27:19 | 文章來源: 99藝術網

        文\王琥鈞

中國當代水墨是基於對傳統中國畫的當代發展而來一個新的藝術概念。當代水墨的字義概念上包含兩層含義:其一,是指其時間上的當代範疇,具體而言是指我們當代的不同過去的當代社會、經濟、科技與文化的發展狀態下的時代背景;其二,是指水墨之表現元素,即是以傳統中國畫中最基本的水墨材質與形式。其中既有傳統傳承之要素,又有當下時代的文化風尚與取向,所以説當代中國水墨處於介乎于傳統藝術與現代藝術之間的相互關聯而又獨自存在的藝術表現形態。而中國當代水墨又因其當代的時代精神文化語境則更是顯現著我們當代的藝術表現特性。然而在多元時代文化的大背景中我們仔細研究與體味當代水墨與傳統精神與現代藝術發展之間的關係時,似乎會感覺到當代水墨對之於傳統藝術與現代藝術而言既為夾縫又是橋梁,這種近乎尷尬之狀態在某種程度上又是對當代水墨自身造就了另一種發展契機。傳統藝術因素與現代藝術取向存在著傳統性與當代性、地域性與世界性以及文化上的東方特性與西方特性的對比、衝突與如何協調的諸多問題。此種之對比與存在促使兩種文化觀念的相互激烈衝突卻又緊密交織。這也即是傳統中國畫之文化精神與當代多元文化背景下的當代藝術精神取向的相互交織與磨合。當代中國水墨的發展狀態中,一方面作為中國文化精神與民族因素不能丟棄,而另一方面又需要具備當代之時代精神取向,需要相容並蓄也需要獨立自存且不失我們的民族自身性。所以中國當代水墨實際上是在這樣一個傳統與現代的夾縫中叢然而生,盎然而存。

傳統中國畫是我們中華文化精神的一個重要表現形式,其中包含著中華民族的綜合而獨特的文化品質,寄託著中國知識分子與文士們的最高精神追求,體現著純粹而靜穆崇高的藝術境界。然而近代中國歷史上政治、經濟與軍事戰爭等原因使我們的文化被蒙上一層厚厚的沉土,比之於西方科技文化似乎表現出陳舊與落後,且也似乎顯得不適時宜。以致後來的繪畫界對中國畫發起的近乎革命性變革。其中功過是非就歷史而言自有定論,我們當代的人們似乎逐漸能夠開始清晰而客觀看待。然而當今西方為主體的文化大融合是當代我們的社會與文化的客觀背景,我們當代的全球多元文化的交融共存以及當代社會經濟與科技、文化與生活也促使著當代藝術中中國畫的精神取向有新的發展。既要保留傳統文化之精神或者藝術中的民族因素又要具備當代時代的精神特徵與藝術風尚。當代中國藝術中帶有如此使命之中國水墨便在其中承擔著民族與世界、歷史與現代的雙重責任與壓力。在當代不斷進行實踐與探索中的中國當代水墨實質上是承擔著立基於民族而面向現代與世界藝術使命。雖然當代世界文化的多元並進使得當代藝術在取向與觀念上空前自由與寬泛,激進派對中國畫的時代不適宜性的批判此起彼伏,然而中國水墨藝術家並不願意放棄中國畫表現中的重要表現元素水墨。在對激進派的思想觀念某種程度上的茍同之後仍然堅持了水墨的基本元素,試圖以此保留我們如今從形式上為其不多的依存而又確然獨特的傳統因素,似乎以此可保留我們的民族性,而另外的潛在含義大概是以此西方所沒有的而我們卻固有的民族特産對立於當下世界紛繁之現代藝術。

當代中國水墨的發展在形式方面因為時代的當代性從而顯示著非常豐富的形式面貌。而對中國當代水墨從形式上的創新與改造已成為當代水墨發展的一個普遍共識。眾多當代水墨藝術家基於民族與時代苦苦追尋新的而又賦予自我個人性的表現形式。在如此追尋的隊伍中更多水墨藝術家受當代西方為主體的全球化的思想意識與藝術觀念的深入影響,從而試圖在中國水墨中注入更多時代性與國際化的藝術精神內涵。如此一來,他們一方面把持了某種中國傳統之文化基因,又能夠大開步邁向了國際與世界藝術之前沿,這也便是他們的高明之處,換句話來説也就是説它們借中國筆墨之材料而去表現當代的或説西方或説是世界的文化精神。如此也是一種我們中國當代水墨藝術的一個重要特徵。此中有如當代水墨藝術家中的谷文達、劉子健、王川、梁銓等。這些藝術家一方面受過中國傳統文化的教育,另一方面實質上更加欣賞的是當代藝術的世界範圍的寬泛性與自由性,並不願意遵守傳統給予他們的清規戒律,思想上雖有傳統的印跡而更多是充滿激進的創造與變化。而這種激進的創造與變化並不是我們傳統的要領而正是西方文化的重要特徵。所以他們的水墨作品表現出激進之張揚與抽象,全然不同與中國傳統水墨的形式以及精神內涵,而更多體現出西方現代藝術所要求之精神特徵。然而此類當代水墨畫家的這種理論上的藝術思維在實踐表達中似乎也不可避免地存在一定的難度。當代世界文化的多元性、變化性以及自由性與傳統中國之筆墨材料在表現上的局限性形成難以調和的矛盾。中國筆墨材質表現上的規範或局限性與獨特性與當代藝術的自由性形成衝突。中國水墨畫家一方面要不捨傳統材質,另一方面也要得其現代激進之思,所以必須從中得以調和。這種調和或是一種相互的妥協,抑或是相互的屈從,很少有能夠兼而得之且不捨其精要。當然這種追尋過程中的相互妥協與屈從如能得以通融,那也便是一種很具特色的創新。如此之作也會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新的表現形態,這種新的表現形態在當代主流國際藝術範疇內既是一種極大的標新立異卻也沒有遠離其作者之藝術初衷,其中大概也暗合著當代西方性的國際主流藝術之發展潮流。也自然成就著當代水墨藝術的一種清醒、游離而又具時代與國際化的水墨形態。

當代水墨形式上的變革與創新是當代水墨藝術的一個共性。而對形式要求所基於的藝術家的藝術觀念在當代還尚有不同。借中國筆墨以傳西方與當代之思想是當代水墨藝術發展的一種潮流。而對中國傳統文化給予厚望的一些藝術家在對當代藝術的縱橫比較思維中,能夠體會到中國傳統文化精神的深厚與崇高,同時又感受著當代精神文化與生活的時代歷程,於是希望通過當代之新的水墨表現形式以體現自我具中國傳統文化精神與當代自我感同身受的思想情感與藝術觀念。在當代文化的共融于寬泛文化背景之下,我們當代很多藝術家愈來愈能夠整合以至能清晰而客觀的看待自我與對方的各個優劣,所以當今愈來愈多的藝術家認識到曾經被塵封而本燦爛的中國文化。於是便進而有意于探究並去保留與試圖繼承這種優秀的文明。但是古人的亭臺樓閣、高山流水式的時代與人文背景在歷史的長河中瀟然遠去,只留給我們以無窮的遐想。同時當代的社會、經濟、文化與生活等等又給予我們內心以現實而真切的感受。傳統水墨只可寄予精神逍遙時的暫時寄息,而似乎又缺乏自身確切之體驗與感受。當代水墨藝術中的水墨表現也就經歷著傳統與當下時代的交相織染。此類藝術家在接受當下包括西方繪畫表現與中國繪畫表現之綜合藝術表現的學習與研究後,更願意在中國水墨表現上吸收一些類似于西方構成與色彩等較為寬泛的藝術表現規律,以形成自我形態而又具中國傳統情懷的當代水墨作品。如最早的林風眠先生便是如此之先行者,林先生雖早年留學于法國學習西方的油畫與西方的現代藝術,然而他的精神與追求最終使他回歸於自然山林,回歸於清靜與沉寂,回歸於他由內而發的人性溫情。他的這種藝術精神與作品所體現出來的境界也正是中國傳統文化之精髓,他的作品雖形式上具有構成性與裝飾性的迥然不同於傳統的國畫表現形式但卻表現出來的意境是中國傳統文化精神的本質精華。當代還有諸多神往此類表現與境界的藝術家也在不斷的追求與探索自我的表現形式與藝術境界。當代尚有田黎明、劉慶和、武藝等等藝術家也在做著這方面的體味與探索,很多人在自我追求與探索中形成一些很有藝術價值與品位的水墨藝術作品。

中國當代水墨追求與傳統精神的藝術家在其水墨藝術創作中雖借用了當代或是西方的一些藝術表現元素,但從精神追求上更多保留了中國文化的精神內涵,從而使得作品能在中國範圍內的廣大受眾産生共鳴,其作品的表現性與思想性對於中國受眾而言顯得較為親切而自然。而藝術觀念趨於追尋與當代國際藝術潮流的中國水墨藝術作品在西方與國際會産生一定的影響,而在中國範圍內的受眾多少會感到一種迷惑于隔膜。所以説雖然都是中國當代水墨藝術,由於各自藝術傢具以不同藝術思想與藝術觀念從而形成不同的水墨藝術形態,這種不同的水墨形態形成就了當代綜合而風格、面貌多樣並存的當代中國水墨藝術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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