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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衛:我與工藝美大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9-17 18:32:38 | 文章來源: 楊衛的部落格

楊衛/文

按:2010年9月14日,我的母校湖南工藝美術職業學院在北京成立校友分會,我參與了此次召集會議。二十年前,我畢業于這所學校的前身“湖南工藝美術職工大學”,自此以後便流浪北京,與母校斷了聯繫。二十年一輪迴,再見故友舊師,感慨萬千,不禁想起了杜甫的詩句《贈衛八處士》:“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 少壯能幾時?鬢髮各已蒼! 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 焉知二十載,重上君子堂。 昔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執,問我來何方。 問答乃未已,驅兒羅酒漿。 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 主稱會面難,一舉累十觴。 十觴亦不醉,感子故意長。 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 ”

“工藝美大”是湖南工藝美術職工大學的簡稱,我一直都是這樣稱呼。儘管湖南工藝美術職工大學現在已更名為湖南工藝美術職業學院,但習慣為之,在我嘴裏還是覺得“工藝美大”更加親切。

説起我與工藝美大的關係,可以説是淵源已久。因為我家就住在益陽市的金銀山,與背靠會龍山的工藝美大毗鄰,且從小我和姐姐都喜歡畫畫。所以,工藝美大在會龍山下成立不久,我便與其瓜葛相連,産生了不可分割的聯繫。記得那還是1982前後,姐姐中學畢業,準備報考美術學院,父親托老友鄭一呼先生給她輔導。鄭先生有求必應,不僅答應業餘時間輔導我的姐姐,而且還把她推薦到了剛剛成立不久的工藝美大進修,開始更為嚴格而系統的繪畫訓練。我與工藝美大的緣份,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姐姐到了工藝美大之後,父親很關心她的學習狀況,經常會去學校詢問,偶爾也把我帶上,讓我去沐浴那裏的藝術氣氛。於是,我也就很早便認識了姐姐的一些老師,如貴體侃、杜煒等等。杜老師與貴老師都是“文革”前廣州美院畢業的高材生,後分配到益陽工作,工藝美大成立時,上面把他們從不同單位抽調來學校,組建了最初的師資力量。杜老師是廣東人,帶著濃重的粵語腔,跟本地人的交流總是有些障礙,因此我與他接觸不多,印象也不是很深。大體只知道杜老師參加過多次全國美展,是當年湖南省內國畫界響噹噹的人物之一。與杜老師相比,學油畫出身的貴老師似乎要親和許多。這不僅因為貴老師本身就是湖南常德人,説起話來語音相近,更在於貴老師樂觀的生活態度,對人對己都很隨便。所以,我和姐姐一直都跟貴老師走得很近。

説起來,我曾經還是貴老師的“入室弟子”,不過沒有嗑頭作揖,只是喊了一聲“老師”,便溜進他的家門,成了他眾多學生中的一員。那是姐姐離開工藝美大不久,我也輟學混上了社會。父母擔心我在社會上學壞,便讓我跟著姐姐開始畫畫,我也就隨姐姐一同歸到貴老師門下受業,在他那裏取得了藝術的真經。現在回想起來,我能夠獲得後來的一些成績,與當年貴老師等人的教誨不無關係。這也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老師就是樣板,舉止行為對學生都是一種啟迪,一種指引。

1989年,是我真正開始融入工藝美大的一年。那一年,我在工藝美大經過了考前進修班短暫的學習之後,如願以償地考上了工藝美大。這是我從貴老師編外學生到編內學生的轉換,也是我人生的一次轉機。我常想,如果沒有那一次考入工藝美大,也許這輩子就可能跟藝術無緣了。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是老天安排,它安排我與工藝美大結緣,又安排我從工藝美術而走向純藝術,以至於最後成為藝術批評家。

我在工藝美大原本學習的是美術裝璜,但因為起初跟貴老師學過油畫,所以,我一直還是對純藝術情有獨鍾。在工藝美大讀書的那兩年,我曾在校外租了一間工作室,並堅持在課餘時間進行油畫創作。有些老師不理解,認為我這是不務正業。不過,也有老師對我表示了極大的支援,其中就有袁慶典老師。

袁慶典是湖南師大美術系畢業的高材生,1985年分配來工藝美大任教,是當時工藝美大的中堅力量。他很早就有油畫作品參加全國美展,其繪畫才能在湖南美術界都是屈指可數。我跟袁老師最初相識,便一見如故。或許這是因為我們都比較迷戀于純藝術,有著某種共同語言。所以,在校期間我與袁老師的關係最密切,師生友誼一直保存到現在。

其實,我最早的一批油畫創作,就曾受到袁老師的影響。尤其是他在畫面中慣用的褐色調子,冷漠而凝重,透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憂鬱,與我少年時節的心境不謀而合。所以,我的第一批創作也採用了大量的褐色背景,只不過造型更傾向“形而上”一點,有種空中樓閣的味道。也許這還是因為年輕的緣故吧。畢竟那時候我只是個學生,涉世不深,不可能觸及現實背後那些真正的傷痕,也就只能“為賦新詞強説愁”了。不過,儘管那時候我難以抵達到深刻之處,但這種深刻的追求卻塑造了我的人生路,為我後來轉入藝術批評做了最初的人文鋪墊。

1991年春,臨近畢業前夕,我帶著在工藝美大創作的近三十幅油畫作品進京,在北京藝術博物館舉辦了一個小型個人畫展。不想,展覽卻意想不到地獲得了成功,不僅為北京的藝術界朋友所首肯,圈外也是讚譽一片。1991年5月,《北京晚報》等北京的重要媒體紛紛對我的展覽進行了報道,而《益陽電視臺》更是為我拍攝了新聞專題,在黃金時段播出。初出茅廬便技驚四座,讓我禁不住有些得意,以至於把當年要搞的畢業創作都忘在了腦後。如果不是當時的吳國欣校長支援我,把我在北京辦個展算為畢業成績,也許我今天都拿不到工藝美大的畢業證。説起來,這也是工藝美大教學理念的一種成功。與許多學院的死板教育不同,工藝美大一開始的教學方針就帶有某種開放性,特別支援學生做多方面的探索與嘗試。我想,工藝美大之所以能夠人才輩出,根本原因可能就在於其教育的鮮活性。

1991年夏,我從工藝美大畢業。之後,便離開益陽,輾轉天涯,到了北京發展。一晃將近二十年過去了。這二十年,我參與了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進程,且從原來的藝術創作轉入藝術批評,成了今天藝術思想的輸出者。回首這一路,我之所以能夠不斷地超越自己,走出一次次人生的新境,離不開當年在工藝美大的人文積累。儘管這之後我也曾在吉林藝術學院讀完了研究生,但在我心底,工藝美大仍然是我的母校,是我生命中“靈根育孕源流出”的文化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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