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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利希滕斯坦:遭遇美洲印第安人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8-25 15:01:03 | 文章來源: cafa.com.cn

利希滕斯坦作品

[作者] 蓋爾 斯塔維特斯基 和 特威格 約翰遜

一、不為人所知的作品“美洲印第安人”

1、羅伊利希滕斯坦作為美國波普藝術的創始人之一,在20世60年代獲得了國際性的聲譽。他把連環畫、卡通和廣告進行了狡黠的、煽動性的圖像轉化,將之提升到了高級藝術的領域。然而,儘管利希滕斯坦的作品已經被大量展出和印刷出版了,可是他豐富的、獨創性的全部作品的一些方面,還沒有被徹底研究過。這些相對較不為人所知的作品是指藝術家前波普時期的那些嘗試——20世紀50年代美國邊境歷史的主題和1979-81的“美洲印第安人”系列。在藝術家的個人歷史方面,一直沒有什麼討論,部分原因是在這方面缺乏廣泛的、第一手的資料。而利希滕斯坦的保留態度最有可能是因為他關注的,是把他的多種藝術源頭現時性地、徹底地同化成一體,形成一些藝術作品。由於在20世紀50年代,他已建立起了使用美國歷史的鉛印複製品的經驗,所以利希滕斯坦後來繼續探索了這些視覺上老套陳腐的東西——通過這些東西,美國文化從高到低地定義了它自己。

2、與他超現實主義的系列作品(1977-79)相交迭,這組令人吃驚地不為人知的“美洲印第安人”作品,主要被用來順便記錄藝術家利希滕斯坦適應藝術歷史運動的一部分嘗試,這種嘗試,是他70年代作品的特點。在70年代之前和之後的作品中,利希滕斯坦把遇到的美洲印第安人的主題當作是美國傳統中一個必不可少的神話部份,以他特有的不遜的智慧、溫和的幽默和親切的諷刺加以處理。探索一種他稱為“過度複製的概念”時,利希滕斯坦對美洲印第安人的圖像和文化進行了重新加工,將其作為高級藝術和流行文化/大眾傳媒的一些陳腐標誌。以一種新鮮的、現代的方式,揭露了這些再現手段下潛在的圖解或抽象結構。

二、“美洲印第安人”創作淵源

3、利希滕斯坦挪用了美洲印第安人的主題和圖形,這種作法的一部分基礎建立於他的孩提時代。利希滕斯坦在曼哈頓西部的上流社區長大,曾在美國國家歷史博物館中花費了大量時間,探索博物館中關注人類起源的部分,很可能主要看的是關注美洲傳統文化的那些展廳,特別是西北海岸印第安人的展廳。

4、利希滕斯坦在俄亥俄州上大學的幾年中,通過與一位美術教授和現代主義擁護者霍伊特 L 舍曼的接觸,擴展了他的藝術視野。利希滕斯坦在1946年獲得了一個美術學士學位,並在1949年獲得了他的美術碩士學位。1946-1951年,他作為一個美術講師在俄亥俄州立大學工作。

5、畢加索、布拉克、米羅、康定斯基、克利和蒙德里安的作品形成了利希滕斯坦早期系列作品的基礎。這些作品的創作始於1950年,使用了多種媒介,內容是勇敢的中世紀騎士和被圍攻的城堡。利希滕斯坦的幽默地利用了這些原型主題,並且以英雄神話為基礎,形成了他的第一批成熟期作品——美國文化系列(1951-1956)。與最後一批中世紀系列作品相交迭,利希滕斯坦開始泛獵“美國騎士”的主題——美國西部邊境的牛仔和罪犯,以及他們的悲劇性對手——被取代的美洲印第安人。1949年前後,利希滕斯坦通過二人共同的一位朋友,認識了一位英語副教授,羅伊哈維皮爾斯。皮爾斯教英國文學,而且當時正在寫一本書——《美洲原始人:印第安人和文明思想的研究》(1953)。雖然皮爾斯不知道利希滕斯坦是否讀了這本書,但他記得他家裏有一本關於19世紀美國藝術家喬治卡特林的書當時借給了利希滕斯坦。

6、皮爾斯還記得他的朋友看了一本有“許多不同印第安畫家”的書,把提到的這些19世紀美國西部歷史畫看作是一些“風俗片斷”。皮爾斯評述説:我記得有一次他談到印第安人和這些風俗片斷。他説,“這些事從末被畫過。我正在首次畫它們 ”我想他認為這那些作品太傾向於照片式的寫實主義了,沒有充分顯示出藝術家的活躍性。利希滕斯坦對這些新聞圖片式的早期作品的反對,似乎是與他作為一個現代主義者,對粗鄙的地方主義的反對相一致的。也與他對個人身份的要求和逐漸增長的興趣相一致。他對美國文化中陳詞濫調的,後來他叫作“不名譽的”主題感興趣。

7、20世紀早期的幾十年,西方藝術因為它懷舊的地方主義氣質,大部分陷入了被批評家冷遇的境況中,實際上是被藝術史家們忽視了。利希滕斯坦關注美國西部文化圖像的選擇非常令人激動。這方面很大程度上一直是被忽視的,甚至在一個追隨地方主義的民族主義腳印的時代也是如此。這確實是美國藝術“不名譽”的方面。而這一點好象已經吸引了利希滕斯坦,而且給他提供了機會,去嘗試對這些主題進行新穎的現代主義地重述。

三、20世紀50年代美國邊境歷史的主題作品:

8、利希滕斯坦明顯地被高級藝術中陳腐、懷舊的西部主題所吸引,1951-1956年,他首先專注于嘗試用立體主義的語言展現美國歷史的圖景。這一時期,利希滕斯坦住在俄亥俄州的克利夫蘭。他的第一個妻子,伊莎貝爾——一位室內設計師,在那裏的一個非營利性畫廊“十——三十”作助理。1949年,這個畫廊展出了他的作品。在各種與藝術相關的商業性職位上工作期間,利希滕斯坦經常到紐約旅行。1951年,在卡爾巴什畫廊他舉辦了在紐約的第一次個人展覽,接下來是這一年的年末,在約翰赫勒畫廊的另一次個展。在約翰赫勒畫廊舉辦的這次展覽,第一次提供了廣泛的機會來展示這些關於美國文化的作品。當時一位批評家寫道,這位藝術家“廣泛地了解了保羅 克利、墨西哥印第安藝術、圖標和 科普特人藝術”,他對那幅“第一流的《簡 麥克雷之死》”印象特別深刻。

9、《簡 麥克雷之死》是利希滕斯坦根據曾經聲望很高的一幅畫《謀殺簡 麥克雷》(1803-4)重新創作的。《謀殺簡麥克雷》是新古典主義大師約翰 范德林(1776-1852)于1804年創作的。這幅畫最初是為喬爾 巴洛的一首詩《哥倫比亞》委託製作的一幅插圖。這幅畫以簡 麥克雷的真實謀殺事件為基礎。1777年,當簡 麥克雷穿著她的結婚禮服向北旅行到紐約,與她的末婚夫福特愛德華會面並和英軍一起前進時,被印第安人割了頭皮。

10、除了保留了主題的戲劇性之外,利希滕斯坦還保留了范德林作品中那種古典的冷峻和簡化的安排。然而他還以綜合立體主義的方式,完全重塑了這個主題,並使之現代化。保留的只是漫畫式的殘余,確定出那兩個正在攻擊的印第安人:較低的那個印第安人戴著羽毛頭飾,麥克雷的頭上可能是一個裝著箭的箭袋,上方的那個印第安人圖像可能借用了一種印第安人的土著髮型或莫霍克人的髮型,可能也是肖像畫中的一種遮蔽設計,周圍圍繞著羽毛。

11、利希滕斯坦以形式化、抽象化的方式,來探索他所希望的那種有原型的、公式化的再現方式,和那些他的前在主題所具有的俗套的視覺形式。這種諷刺的、孩子氣的,幾乎是幽默的方式所形成的那些扭曲、比例古怪的形象,源於他對克利和畢加索的欣賞。這一點,在他1951-1952年的系列作品中很常見,包括《布法羅的最後Ⅱ》。

12、這一時期的另一重要作品是《追蹤的終點》,原型是詹姆斯 厄爾弗雷澤的著名雕塑——為1913年首次鑄造的布法羅/印第安鎳幣作的頭像設計。在一次後來與厄恩斯特布捨得談話中,利希滕斯坦回憶説,《追蹤的終點》是“[他]首次有意識地使用俗套的視覺形式”。這個流行的、被廣泛複製的雕塑,最初的模型産生於1894年,並一直以各種鑄造形式存在著,是一種把高貴具體化了的浪漫而俗套的圖像,戰敗了的印第安野蠻人低垂著長矛,彎著身體,聽天由命地走向消失。利希滕斯坦把這個三維的雕塑轉化了到他繪畫和紙上作品的平面二維領域中。這種對英雄形象扭曲和誇張的立體主義變形,使人想起了畢加索的《格爾尼卡》(1937)。利希滕斯坦後來回憶説曾看過這幅畫,可能1940年後期這幅畫在克利夫蘭的“畢加索:藝術四十年”展覽上展出過,他保留了這個展覽的目錄。

13、在利希滕斯坦現存的該時期雕刻中,《印第安人》(1952-1953)和《帶小孩的印第安人》與畢加索的雕塑創新,關係最緊密。在鑄件,也就是傢俱零件上工作,利希滕斯坦優美地雕刻出了印第安人的傳統標誌圖像(羽毛頭飾、綁腿、弓和箭、背孩子的袋子)來創造出一種異想天開的雕塑,非常接近於畢加索1903-1931年間創作那種拉長的、示意性的布瓦斯格洛(Boisgeloup)雕塑。

四、60、70,放棄了印第安人和美國歷史的主題,達成一種美學上的和諧,作品:

14、1957年,利希滕斯坦放棄了印第安人和美國歷史的主題,儘管在那十年中相當長的時間他被這些主題迷住了。雖然他已經找到了利用美國文化前在圖像的工作方式;但是他還沒有發現一種方式,可以使他的圖像來源的固有特性達成一種美學上可行的和諧。高級藝術與低級藝術的和諧,或高級藝術與高級藝術的對象的和諧。這樣的對象要能適合他宏偉的野心。1960至1962年他在拉特格斯大學教書,他從這幾年的經歷中吸取了營養,達到這種和諧的時刻,在利希滕斯坦的作品《看!米琪!》(1961)中到來了。藝術家把這幅作品稱之為他的“第一幅不含表現性的繪畫”。然而在一些批評家,比如邁克爾基梅爾曼的心目中,甚至對藝術家自己來説,“它並不是一大飛躍”。不是從他的“美國民間傳説主題到他以漫畫書和廣告為基礎的60年代繪畫”的一個飛躍。

15、20世紀70年代初,利希滕斯坦和他的妻子多蘿西移居到了長島的南安普頓。在那裏相對隱居的狀態中,他至少發展出了16個不同的“關於藝術的藝術”系列作品。在為聖路易斯藝術館做的突破性巡迴展覽“羅伊利希滕斯坦”中,傑克科沃特研究了這些作品——包括立體主義(1973-1975),純粹主義(1975-1976),超現實主義(1977-1979),美國文化/超現實主題(1979-1981)和表現主義(1979-1980)。最大的系列作品以超現實主義為基礎,是一組美國印第安主題的繪畫,畫在紙上;還有一個雕塑,構成了系列中相對不太為人所知的一個部分。雖然聖路易斯的展覽有很多評論,但是沒有關於展覽中較少的那幾幅美國文化/超現實作品的討論。在這幾幅作品中,有意地通過大眾傳媒——複製的媒介、書籍、雜誌和流行文化,利希滕斯坦把他早期的興趣更新到了西部主題和美洲印第安文化中。

五、美洲印第安人詞源、作品創作背景、作品:

16、1899年首次被梅傑 韋斯利鮑威爾造出的這個不尋常的詞“美洲印第安人的”,可以附屬於利希滕斯坦這一時期的作品。這個詞起源於“美洲印第安人”,由“美洲的”和“印第安人”聯合而成。這個詞更多被用來討論加勒比海、墨西哥、中美洲和南美洲的原住民文化。“美洲印第安人”這個詞,通常的用法是作為一種總括性詞語,涵蓋了多種美洲原住民文化,可能正是這些原住民文化吸引了利希滕斯坦。

17、使用複製品,利希滕斯坦稱之為一種“思想轉化的速記數據”,他沒有在他的“美洲印第安人”系列中引用特殊的藝術作品,他寧願把圖形摘錄和聯合,將它們重新置於那些有關美洲印第安人的設計和超現實主義的書中去研究。他藏書室中的這些書主要出版于20世紀70年代。利希滕斯坦的作品中那種故意地“假冒機械製造的外觀”——“全無感情的內容”——被認為與“現代科技我們的工業科學時代”有關。藝術家先前畫家性的筆觸和大地色調的調色板,不時地被馬蒂斯式的顏色變得活潑起來。從60年代起,他主要使用沒有變化的、末經調合的顏色,紅、黃和綠,雖然在70年代會節儉地使用一些更微妙的色彩。

18、70年代後期,利希滕斯坦回到了美洲印第安人的主題上,與興起的美洲原住民激進主義一致,也與通常所知的一種自我確認領域,紅色力量運動一致。在70年代後期,美洲原住民藝術和文化非常引人注目,有各種展覽和出版物,利希滕斯坦收藏了許多這方面的出版物,似乎把它們作為了材料來源。“通過看許多書”,利希滕斯坦充分了解了美洲印第安人的符號系統,特別是“通過陶器或編織”,“試圖從中創造出抓住典型的東西,和從中看到的印第安人的樣子。”

19、《臉和羽毛》,把北美洲印第安人的標誌性圖像——一根羽毛,一隻眼睛,和源自古代巴哈卡斯紡織品和秘魯陶器的南美洲印第安人的符號聯合在了一起。那個幾何式的嘴的形狀,是對提阿胡阿那寇(秘魯的一個重要地點)史前陶器上,神話動物的嘴的形狀的一種非常接近的模倣。利希滕斯坦藏書室中的一本書——《安第斯的古代藝術》(1954)中有這種陶器的複製圖片。

20、在《兩個形的合成》中,利希滕斯坦涉及到了“男性至上主義者或陳腐觀念對男性和女性的思考”,把男人表現為“看上去象一個[有通風孔的]木板”而女人“看上去象花”。用羽毛頭飾表示一位印第安勇士,帶尖角的木紋男性與富於曲線美和女性相互作用。利希滕斯坦不僅涉及了這些複製的對象,而且涉及到了它們固有的特性。他擴展和重新組織了它們的圖像,通過陰影和條紋,著重強調了它們的血統、圖像風格和體系。陰影和條紋已經成為了他作品某些方面的商標,涉及商業的藝術技巧和象徵圖形。

21、沿著程式化的山脈,和一個雷鳥的圖形,以及兩個在夜空中象星星一樣指示著四個方向的神聖十字架;一個印刷式的獨木舟圖形(藝術家創造出來的全部圖像系統的一部分,能讓人想起美洲印第安文化)在《小景》中突顯出來。北美沙漠的典型植物,一個樹形仙人掌,也非常明顯;鳥的瓜印——一些西南部陶器上常見的一種圖形,正在明顯地從仙人掌那裏走開。印刷式的幾何圖形,通常源自美洲西南部的籃筐編制和紡織品,與一個北美印第安人的圓錐形帳篷的圖形合成一體,並連接、完成了這個作品。

22、《美洲印第安人構成Ⅱ》以“雨鳥”的圖形為基礎,風格化的翅膀和雨雲合為一體,陰影的圖案很有特點地暗示出西南部普韋布洛(美國科羅拉多州中部一城市)的制陶技術。一對黃、紅、黑和白色的幾何圖形讓人想起求雨儀式上的棍棒舞蹈。然而用這些因素構成一種視覺的求雨祈禱的觀念,對利希滕斯坦來説是外來的,用他的話説,他是“試圖在感覺中消除原型的義意”。

六、他對對美洲印第安人系列作品的分析、作者總結分析他的這些作品:

23、令人驚奇的是,美洲印第安人系列作品幾乎沒有引起批評的注意;如果被提及時,它們通常也只被看作是利希滕斯坦豐富的闡釋方式之一,“十年間在藝術史上作的逐一嘗試”。當有人請利希滕斯坦解釋一下他20世紀50年代的作品和後來的美洲印第安人系列作品之間的關係時,他説:好吧,百分之五十是受畢加索、布拉克或克利或別的什麼人的影響。但畫面的結構、調整和色彩更微妙,而且我真地認為我是在畫畫。這些作品沒有任何表面的肌理效果,只有一種機械式的外表,好象是由機器加工出來的。雖然沒有太多別的與眾不同之處。其中你可以説出的特點、感覺,在一張印第安人毯子的圖形上也會有相同的觀念這種感覺是超現實的——儘管我認為它不是——但可以在畢加索的超現實主義中看到它。

24、儘管有風格上的不同,早期和後期的成熟作品分享了藝術家對那種“按標準製成,但充滿感情,明顯與技術無關的主題”的興趣。利希滕斯坦以一種狡黠的幽默和諷刺的感覺,解釋和修改了那些不名譽的和令人敬畏的圖像,“消除原型的意義”並且創造一種新的統一形式。這導致了利希滕斯坦把再現和抽象、高級藝術的通俗文化結合在一起的獨特作法。利希滕斯坦從向西部擴展的高貴的原始神話那裏,繞回到了當代的陳詞濫調。 20世紀50年代的系列作品和1979-1981年的系列作品,概括出了他一生與他稱之為“一種純美國的神話主題”之間的緊密關係。

——本文改編自“羅伊 利希滕斯坦:遭遇美洲印第安人”展覽的附屬目錄,作者:蓋爾 斯塔維特斯基和特威格 約翰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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