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洋子的“願望樹”在MoMA
作者: 莎拉•道格拉斯
日期: 2010年7月19日, 星期一
紐約報道——上周,ARTINFO對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當代藝術藏品“再度展”中小野洋子(Yoko Ono)的作品進行了特別報道(相關資訊連結)。ARTINFO的莎拉·道格拉斯認為小野洋子的作品在本次展覽中非常搶眼,為此她與小野洋子就抗議歌曲、願望的力量,以及某些情境下低語何以能夠成為喊叫(反之亦然)進行談論。
莎拉·道格拉斯:我去參加MoMA當代藝術藏品“再度展”開幕式那天,那些在展廳中回蕩的喊叫聲令我非常吃驚,而後我意識到那是參觀者們戴著麥克風實踐你的《給女高音的聲音作品(Voice Piece for Soprano)》。我認為MoMA此前從未做過這樣的事。這效果很棒。
小野洋子:那相當激進,你覺得呢?
全然如此。你在這一作品中給出如下指示:“喊叫。1、迎風;2、面向墻;3、朝向天空”。回溯到1961年,這一作品的靈感來源是什麼?
源自當時的我身為女性,充滿反抗情緒。風、墻和天空並非代表男性,但它們作為生活的一些情境,你必須朝它們喊叫。
作為一種反抗形式?
這正是我認為女性正在做的事。如果她們不這樣做,她們便壓抑了自己的情感並導致疾病。喊叫是很健康的舉動。
所以她們必須喊叫以示抗議?
是的,這也是一種抗議歌曲。
這與MoMA這次“再度展”的主題非常相稱:過去40年來的時事,以及這些事如何塑造藝術家們的作品。在這一語境下看《給女高音的聲音作品》意味著什麼?
我想在歐洲一座博物館外做一件作品。我當時覺得《給女高音的聲音作品》很合適。我把作品給了他們,我覺得那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活動,“喔,棒極了!”然後我就去做別的作品了,而後,MoMA説他們也想要我來做這個作品,我就説:“噢,真的嗎?”因為我一直以為MoMA是非常安靜低調的。不再是這樣了。
為此,在某種程度上我很有負疚感。但不是我選擇這樣的。我只是不想給任何人惹任何麻煩,有點兒可笑。我覺得,這樣也挺好!
好嘛,接下來,效果其實你是沒法做主的,對嗎?這取決於觀眾的反應。在《給女高音的聲音作品》MoMa版中,截至目前,我可以説,紐約人真的都很喜歡喊叫。
或許會有所緩和。起初人們真的是想喊叫,而後他們可能會希望使這成為一種更加悅耳的表達。我也不清楚會順著哪條路走。
很有趣的是,你在MoMA展覽的作品之一包含喊叫,另一件則稱為“低語(Whisper Piece)”。你覺得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這非常有趣,因為低語的作品可能是一種喊叫,而喊叫的作品可能是一種低語。在更廣闊的圖景中,從我們整顆星球的角度來看,一聲喊叫確實不過是一聲低語。而《低語》中16條手寫的“低語”能夠合為一聲大喊,觀念上如此。
你此前説到喊叫是健康的舉動。我不禁想起你與約翰·列儂(John Lennon)在上世紀70年代很感興趣的亞瑟·詹諾夫(Arthur Janov)“原始喊叫療法”。
我們住在英國時,詹諾夫把他的書寄給我們。約翰看了看便説:“原始喊叫?這就是你呀!”我們有太多書,但這本書,因為書名中有“原始喊叫”,我們覺得這與我的作品有某種聯繫,所以約翰讀了這本書。如果原始療法中有任何受我影響的地方。我行事很低調。我不想説:“它們是從我這兒來的!”但我同樣意識到通過這種低調,我表現出與社會中女性的疏遠。所以我只是想説我做過什麼。
而有時藝術對非藝術的影響同樣有趣,比如治療法,或科學。
是的。非常有趣,因為我總是這麼想。我想,這件作品,如果真是件好作品的話,要能夠使其中的方方面面改變這世界。想改變這世界,你同時需要藝術和科學。我想,是一種藝術與科學的融合。你覺得你的作品中還有哪些方面具有這種聯繫?好嘛,比如《願望(Wish Piece)》。只須許下某種願望——你甚至不需要寫下來係在樹上或是任何東西上,但當你這麼做時,會變得更強。然後你的願望和別人的願望在同一棵樹上融合——這其實,也非常科學。
真的嗎?怎麼説?
許願時的感應會留在那兒。它不再只是某種進入你頭腦又溜走的東西。你將它確定下來,而後你將這想法係在樹上(作為一種展示),與他人的願望在一起。這開始變得非常的強。而後它們被送到冰島的“和平光塔(Imagine Peace tower)”(注:“和平光塔”是2007年為紀念約翰·列儂而建,那裏已匯集了“願望樹”上的50萬餘份願望)。
説説聲音匯集在一起的情況吧,《給女高音的聲音作品》被借用過至少一次。在“音速青年(Sonic Youth)”樂隊1999年的專輯《SYR4:跟20世紀拜拜(SYR4: Goodbye to the 20th Century)》中,由樂隊領袖Kim Gordon和Thurston Moore五歲的女兒一同表演。你對此怎麼看?
在我看來,是我最初發起這個運動,而後廣為流傳,這很美好。我很高興這産生了某種運動。
在幾週前的開幕式上,你親自在MoMA表演了這個作品。這對你來説意味著什麼?還像你初次這樣做時具有宣泄的效果嗎?
確實如此。我內心深處有太多情感。當我看到麥克風,我只想去做。我覺得通常這對我來説非常真實。當我聽到音樂,我的身體開始顫動,我開始跳舞。在舞蹈和叫喊之間:好嘛,那就是我。(申舶良/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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