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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瓦爭當中國藝術的大救星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6-13 19:48:12 | 文章來源: 《新週刊》

藝術家們送了15張畫給有辦法讓展覽在中國美術館舉行的畫廊老闆張鈺。因為是奧利瓦策展,所以大家都心甘情願。不惜血本説明每個人都很期待奧利瓦再創神話,把抽象主義捧成第二個政治波普。

奧利瓦在中國最紅的時候,重慶藝術批評家王林在《讀書》雜誌撰文批評“奧利瓦感興趣的只是政治波普和玩世現實主義藝術”,不是中國藝術的救星。誰料時隔17年,義大利策展人阿奇萊·博尼托·奧利瓦又來拯救中國藝術了。

這次,他在中國美術館策劃了“大象無形——抽象藝術15人展”。引來關注也引來爭議:這位中國政治波普和玩世現實主義藝術走紅西方的國際推手怎麼突然關注起抽象主義來了?

對此,奧利瓦底氣十足地解釋:“1993年我作為威尼斯雙年展主席第一次把中國前衛藝術大規模推出,西方從來沒大規模認識到中國前衛藝術,在絕對意義上來説我是第一次,那是我的一條線,現在我開始了另一條線。”

因為奧利瓦遇上了栗憲庭

奧利瓦第一次接觸中國藝術家時,“只有栗憲庭陪同,還有一個義大利姑娘弗蘭切斯卡,中文名叫弗蘭”。''85美術新潮時,弗蘭在中央美院進修,與范迪安、費大為、侯瀚如、黃篤是同學,和劉煒是朋友,劉煒又介紹她認識了栗憲庭。“漸漸地我就進入這個圈子,認識了方力鈞、王廣義等人,跟他們都成了朋友。我們經常去栗憲庭那後海的家裏,喝酒、抽煙、吃瓜子、聊天。我還買他們的作品。”

1989年6月,弗蘭當上義大利駐中國大使館文化處秘書。她在北京大使館圈子幫藝術家辦展,賣作品更是常事。上世紀90年代,她幫劉煒賣光了所有展品。“我也不要錢,純粹是朋友幫忙。我當時也幫方力鈞、耿建翌、張培力做過展覽。再後來我就特別想在義大利幫他們辦一個展覽,因為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弗蘭將想法告訴義大利貿易商翁貝托·安達裏尼,並給了他劉煒、王廣義、方力鈞等人的資料。1993年年初,安達裏尼跟奧利瓦聯繫上,奧利瓦很有興趣。弗蘭説:“當時我關係比較熟的專家就是栗憲庭了,所以我就找他陪奧利瓦到處看看。”

奧利瓦沒法自己去找藝術家,他不熟中國情況,又有語言障礙。弗蘭説:“栗憲庭定下幾個人的作品,我在這些作品裏選,選好了給奧利瓦看,奧利瓦就在這個範圍內選,這些作品他基本上全都要了。”

奧利瓦回憶當時的情況説:“我有很了解情況的人陪同,我和他們一起吃飯、聊天、看他們的作品、一起討論。”奧利瓦告訴《新週刊》,他對栗憲庭很信任,“我並沒有只是按照西方的趣味來選擇中國的藝術家,而是用對話的方式做出選擇”。

奧利瓦將1993年威尼斯雙年展命名為“藝術的基本方位”。其中的“東方之路”主題展有日、韓藝術家,中國參展藝術家是方力鈞、王廣義、劉煒、張培力、耿建翌、徐冰、丁乙、余友涵、李山、喻紅等。

很多人設想過:假如奧利瓦遇上的不是栗憲庭,今天中國當代藝術會是別的面貌。

抽象主義:找到誰是兇手

2009年,奧利瓦再一次來京,直奔中國抽象藝術而來,對16年前他推向國際的繪畫不再感興趣。花兩周時間走訪抽象藝術家工作室後,他不惜用“偉大”來形容中國抽象藝術。

如果説1993年奧利瓦挑選中國藝術家跟栗憲庭有關,這一次他則更多受高名潞影響。2009年6月,高名潞策劃的“意派”抽象藝術展在北京展出。藝術家李向陽將展覽畫冊交給奧利瓦,“我覺得很好,他也覺得很好,挑了13個藝術家出來”。這13位藝術家是徐冰、孟祿丁、譚平、馬可魯、李華生、梁銓、劉旭光、余友涵、張浩、張建君、雷虹、徐紅明、周洋明。“徐冰退出,商量後加上了張羽。”李向陽説。張羽也參加了“意派”展。“是,是重合的,但是藝術允許我們做很多的闡釋。每個人從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根、自己的個性,從這些角度來做不同的闡釋。實際上並不僅藝術是主觀的,評論也是主觀的。”奧利瓦這樣解釋。

13位之外加上劉剛、李向陽。劉剛是中國嘉德拍賣油畫部主管;李向陽是奧利瓦多年的合作夥伴,1981年留學義大利,從羅馬美術學院院長沙勞雅處學來抽象繪畫。

高名潞強調抽象藝術背後的時間性,就像藝術家李華生每日在宣紙上打格子,重要的不是最後的格子,而是打格子的過程;栗憲庭把抽象藝術繁複的筆觸比作念珠,中國抽象就像和尚唸經一樣重復。

奧利瓦認為中國抽象藝術中有強大的道德性。具象繪畫對觀眾有魅力,把觀眾卡在那,使之處於被動狀態;而抽象藝術使觀眾必須積極參與,就像警察、偵探在做偵察,發現一個神秘的事情,找到誰是兇手。“這就是差異,抽象主義産生於一種發現的態度。抽象主義畫家是一個按摩師,使奇觀社會卡住、僵持的地方化開,更有活力,如此生産出新的認識過程。這就是做抽象藝術的道德性。”

2006年,孟祿丁發明繪畫機器,他的“元速”系列通過機器運轉,將顏料滴灑在畫布上。奧利瓦説:“這樣的作品很有魅力,與西方未來主義關係緊密。”孟祿丁作品不遠處是馬可魯東方韻味的荷花畫卷,“東、西”共處一堂。奧利瓦解釋説:“藝術是用全球通用的語言,表達個人感受。”他認為中國這些藝術家可以毫不費力地出口歐洲和美國。

最能幫助中國藝術的西方策展人

這次“大象無形——抽象藝術15人展”能在中國美術館展出,“藝術家每人要送一張不小于1米×1米的畫給三川畫廊的老闆張鈺”。起初李向陽聯繫了迷宮畫廊等義大利畫廊,但孟祿丁提議先在中國辦展。而張鈺説文化部有熟人,可以進中國美術館。

張鈺提供贊助費100萬元人民幣,但要收15張畫。李向陽説,15張畫的市場價遠超100萬,“李華生和余友涵畫價都不低,李華生一張畫有的就超過100萬”。

李向陽説“奧利瓦不會拿畫”。這100萬的贊助費包括了奧利瓦的策展費、助手費用、作品運費、展覽場地費等。中國好一點的策展人也要收幾十萬,奧利瓦應該不是為了賺這點小錢而重出江湖。

此前,高名潞的“意派”展相繼在西班牙各城市和北京展出,藝術家沒出錢,更不用交畫。本來沒多少人情願以交畫的方式參展,但李向陽説,這次因為是奧利瓦策展,所以大家都願意交畫。不惜血本説明藝術家很期待,期待奧利瓦再創神話。

“我要把西方不太認識的中國藝術推薦給觀眾。”奧利瓦自信滿滿地説,這15位藝術家視覺上的抽象性和他的思想很吻合。他會在羅馬最重要的美術館推出此展。

上世紀70年代中期,奧利瓦在6000萬義大利人中推出了5個“超前衛”畫家。90年代中期,他證明了自己是最能幫助中國藝術家走紅西方的策展人。這兩次壯舉之後呢?奧利瓦還有什麼成就?中國藝術家給了畫,給了信任,但心裏免不了畫問號。他們相信奧利瓦是個特別嚴肅的策展人,相信他説中國的抽象有“哲學的根”,前途無量。但恐怕連奧利瓦也説不清為什麼17年前政治波普會一炮而紅,可是如果不搞清楚這一點,誰又能保證中國抽象藝術可以再創神話。

奧利瓦專訪

抽象藝術是政治波普的新對手

《新週刊》:你怎樣看中國抽象藝術?

奧利瓦:抽象主義在中國有一個根。這個根是哲學的根。新中國抽象(這也是上世紀40年代吳大羽,50年代趙無極,80年代吳冠中和余友涵的果實)打破了西方透視單點觀察的視野。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國的政治波普運動模倣西方藝術。現在中國藝術更有自己的獨立性和獨創性。政治波普的消費主義在21世紀遇到了對手——帶有精神性的抽象主義。它不僅表達自己的感情,而且圍繞著自己的藝術史有深刻的感受。波普藝術按模型、標準製作,抽象藝術更是個人化的表現。

《新週刊》:你怎麼看待當年你在威尼斯推介的藝術家現在的作品?

奧利瓦:和他們過去的作品有一個延續性,但是並沒有讓人有驚奇的感覺了。

《新週刊》:當年你認為他們就是中國藝術的未來?如今你認為中國藝術的未來是什麼?

奧利瓦:我是1993年舉辦展覽的,這很重要。那時我選這些藝術家,覺得他們是一個創新。今天我看到這些新的抽象藝術家是成熟的,他們在任何一個政治控制之外,有自己的自由。我那次來,藝術家都把作品放床底下,生活非常艱苦。20年後,我再來到,情況完全不同了。現在已是一個國際化了的藝術體系。

《新週刊》:近20年來,你怎麼看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

奧利瓦:20年來,中國藝術找到了自己的獨立性和自己的品格。1993年我看到政治波普的作品,用政治的肖像學來表達自己的批判,這樣就有它的政治意義和社會意義。可現在完全商業化了。這就是我的評論。

《新週刊》:這次你選擇藝術家的標準是什麼?

奧利瓦:對話,就像1993年一樣。選擇標準根據四個關鍵:空間、時間、色彩、符號。這是繪畫的四個根,還有遊戲的感受。

《新週刊》:高名潞的“意派”展有那麼多藝術家,而且同是“無名畫會”出來的藝術家,為什麼只選了馬可魯沒選別的?

奧利瓦:我儘量做單個的畫家,而不是一個群體,我避免有一個畫派的印象。抽象主義並不是一個畫派的結果,而是個性的果實。(採訪/章潤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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