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彥國

在今年的宋莊藝術節，我受邀參與策劃“青年策展人邀請單元”的展覽，策劃了由19個青年藝術家參加的展覽《擺攤》，在開幕之後很多朋友問我“你覺得宋莊藝術節怎麼樣？”。這個問題本不難回答，但是問者一般都是期待著一種否定的聲音。我聽到一些朋友以及媒體的評論説，本屆宋莊藝術節中，“群落展”亂哄哄的，“青年策展人單元”還湊合能看，也有人對此批得一塌糊塗的。但是在這裡我想指出的是，對宋莊全盤否定的人，一定是什麼地方出問題了，可能沒有看展覽，也沒有去看栗憲庭先生對“群落展”的説明，也可能一直沒有搞明白宋莊的基本面貌。老栗在前言中已經對“良莠不齊”和“缺少創造力”做了解釋，而且他説希望宋莊藝術節是個藝術家群落的節日。在前言的最後，他指出了他期待通過這樣的展覽將“藝術的變化告訴大眾”。所以他此次藝術節的展覽目的是“過節日”，不是做一個以往學術意義上的展覽。當然我們現在對學術的標準也有很多不同。至少從展覽的目的和意義來説，我想宋莊藝術節是成功的。

談到我自己策劃的展覽。在最初接到邀請的時候還不知道總的主題是什麼。宋莊那邊説主題可以自己來定。我想了一個多禮拜。最後定題目為《擺攤》，基於以下幾個原因：一，宋莊藝術節的面貌就是亂，沒有層次感，再加上我們的展廳還是毛坯房，在硬體上就跟宋莊挺像的；二，中國當代藝術從畫廊到美術館、藝術家、批評家等，天天嚷著要學術，但是又有幾個學術的，最後還不是被拍賣和市場牽著走。正好這次的展覽地點叫“尚堡美術館”，我就琢磨在美術館直接引入商業，其實想對現在的美術館機制的一種現實諷刺。三，現在的展覽形式都是很唯美的、整潔的，但是從展覽意圖的角度來説，形式並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展覽在表達什麼。所以我想做個不太像展覽的展覽。四，這樣的展覽也更能考驗藝術家，我採取邀請的方式跟20多個藝術家聯繫，並提出參展作品的要求：有態度並跟觀眾互動，最好能銷售。我相信好的藝術家應該是個關注社會現實的人，不僅僅在關注自己的感受，那樣太狹隘。

展覽開幕後，聽到各種聲音。我們的參展藝術家説這種展覽形式很好，應該每年做一次，作為策展人其實是很在意藝術家的感受的，他們高興我自然也欣慰，我們的參展藝術家對展覽很認真，尤其像梁碩、王光樂、仇曉飛、陳曦、馬軍、黃洋、魏言等在展覽的佈置上很講究。有些媒體的人來了之後覺得很有意思。比如花幾塊、幾十塊錢買梁碩和王光樂的作品。當然比較有爭議的是舒昊的作品《拍》，他畫了幾個著名的批評家，讓人用磚頭去砸。展覽第二天就接到一些媒體的電話，媒體喜歡這些新聞事件。但是我跟藝術家溝通過，對於這個事件我不想做什麼解釋，我們的初衷是想把網路語言用到現實生活中，看到底會有多少人真的去拿磚頭拍。我告訴媒體説其他的作品也挺不錯，只不過大家對這個看似“人身攻擊”的作品很感興趣。我想這也反映了中國藝術界的浮躁和不認真。如今的藝術界都是自説自話，而且沒有什麼學術環境，但是很多人又喜歡裝學術。做點小事有時候比做大事更有意義。

最後，我想説的是，宋莊藝術節總的來説比較亂，但是這不僅是宋莊的現狀，也是整個當代藝術的現狀。更重要的是這不是展覽的目的，栗憲庭先生已經説的很清楚，目的是過節日。如今栗先生一直在當代藝術的外延工作，在其他省市的地方建立藝術區，不像有些人是為了賺政府的錢去創建，他是真正用行動去推動當代藝術發展的。

(此文係《no art》雜誌的約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