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間:蒼茫的“存在”—關於于會見油畫

時間:2013-12-05 14:57:31 | 來源:藝術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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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在當代重新呈現特殊的意義。一方面,科學技術的迅速發展,給習慣於以地球為中心的人類思維以顛覆性的新的知識,以身體感知自然為基礎的傳統哲學,受到了立足當代科技的宇宙大思維的極大挑戰,日常真理被重新定義,原來我們賴於安居的被無數次讚美的“大地”,因浩瀚宇宙的更多發現,而顯得“小”和“尋常”,那些重新解讀了的“時空”觀念,以及20世紀後半葉以來的網際網路技術的迅速發展,重新整合併濃縮了“日常生活”,使得“大地”被“鳥瞰”,小到“看圖識字”。

但傳統的“大地”遠不是那樣簡單,這是因為“大地”的存在對像是“人”,“人”在生生不息中抗拒“大地”的突變,因此焦慮。問題還不止於此,隨著科技進步帶給人改造“大地”的新的能力,人的“自私”“貪婪”的天性被狂飆突進地釋放,“大地”滿目蒼夷。

觀察“大地”的景觀,是一種深沉的思考,于會見的繪畫,也在這一層意義上呈現出他與眾不同的價值。

身居河南的于會見是我早年的大學同學,畢業後很長時間失去他的音訊,幾年前一次同學聚會重逢,才知道他在鄭州一所以特殊教育聞名的大學當專業領導,同時默默畫了十幾年的畫,從未示人。這種狀態引起我的注意,因為在我周圍的當代藝術所謂“圈子”裏,在一個恨不得人人挖空心思出名的年代,于會見的生活和創作狀態讓我感到有些失常,於是,相約找機會去看“老同學”的畫。

記不清是哪一天,我站在他簡陋但是寬大的畫室裏,面對他的大幅作品感到不可思議。河南的土地雖然有中原故國遺風,但與全國許多地方相比,在鄉村都市化,在小工廠氾濫,在環境被無情破壞等方面,並無二致,何以從於會見的作品中,我看到了一種“蒼茫”的“存在”?在於會見有些寫意的筆觸下,他建構了一種落寞的凝重的大地景觀。

于會見告訴我,這些風景都開始於寫生。一年中他很多時候帶學生去河南各地寫生,這是他的故鄉,他熟悉風景中一草一木的變化,面對田園的破壞和腐蝕,他將痛苦轉化為深沉,並統一在他思考的“大地”的“關係”之中。“大地”中的關係最終仍然是“人”,他在作品中表現了許許多多含義不明的“人”,在“蒼茫”的風景中“營碌”如蟻,既給觀者人類的渺小無助感,但同時又有別樣的“存在”叩問,因何生存?生命何義?

這十年間,他的作品相繼出現被現代文明改造了的土地、大鳥、旋風般從斷裂的山中飛出的類似“黃蜂”的成團飛行物,凝重的植物,孤獨的塔,以及偶爾出現的鮮艷的“旗幟”。我不想做過多的解讀,因為我不想再限制觀者的解讀空間,其實,于會見作品的超現實意境,已經給每一個都市或來源於鄉村的觀者,展現了巨大悲天憫人的想像空間。

于會見的油畫在中國當代藝術中可作為堅持架上繪畫創作的典型,我一直認為“架上”對於思考性繪畫來説,有著別樣的意義,空間的限制對於沉思者來説,更具有深入的潛質,“我畫故我存在”,于會見的具象表現風格,對於展開這種對於大地表現的思想性很合適,其“抒發”的分寸也把握得恰恰如其分,整個畫面蒼茫但不悲愴,奇特但不詭異,有敘事但不依賴文學性,看他的作品,讓我想起德國藝術家基弗的作品,雖然于會見的手法還是僅僅局限在繪畫,但他的平遠眺望的洞察視野,與基弗的歷史隧道般角度,頗有相似之處。

在中國當代藝術界,于會見還是一個“新人”,一個新發現的“老”新人,但是,這樣的老新人的發現對於建設中國當代藝術是有極大的好處的,因為這是我們平心靜氣,觀察中國當代藝術的開始,它使我們吹去當代藝術的許多浮沫,而關心內在的本質。因此,我邀請我多年的老友、著名策展人馮博一與我一起策劃了于會見在何香凝美術館的展覽,感謝博一兄的友情;同時我也很感謝何香凝美術館的慷慨接納,感謝樂正維館長和策展部負責人王曉松的大力支援。

    2012年元月12日于清華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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