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現代”高潤喜教授綜合藝術展》自序

時間:2013-10-22 14:51:06 | 來源:藝術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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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

三十五年前,我由內蒙古考入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畫係,有一個詞開始進入我的大腦,那就是“現代”。作為發展中國家的未來藝術家,特別是學中國畫專業的,深感“現代”對我的“威脅”。總覺得中國畫不現代,用今天的話來説就是out!於是,我整天泡在央美圖書館閱覽室,翻畫冊、摹小樣、做筆記。那套唯一的世界美術全集不知翻過多少遍。一九八二年秋,我被分配到中央民族學院任教,面對和我年齡相倣的求知青年,我對“現代”的追求更是變本加厲,拼命想尋找通往“現代”藝術的捷徑。於是,繼續東尋西找西方現代藝術書籍和所有資訊,其中有美國的“藝術新聞”日本的“三彩”、法國的“造型藝術”以及香港的“美術家”等雜誌。我還不時光顧國際書展,更是位於東大橋和花園橋的兩家圖書進口公司書店的常客,並從養家糊口的“牙縫”中擠出錢來購買外版畫冊,主要是美國,德國,法國和日本的,後來外國圖畫冊漸漸多起來。我像文革期間背誦“老三篇”似的邊學、邊練、邊創作。其中有水粉,水彩,油畫及綜合材料作品。積累了一大批不同形式的探索性作品,成為走向“現代”的實踐見證。九十年代初,我在中國美術館舉辦個展後,開始自覺思考另一個問題:我們發展中國家的藝術一定要追隨西方,向“現代”靠攏嗎?

現代?

這樣,“現代”在我心中的地位漸漸發生著明顯的變化。我在關注西方現代藝術的同時,也在深入研究中國與其他東方藝術之間的關係。在林風眠開創的中西融合的藝術道路,我發現他的藝術中保留著許多民間藝術的元素。受此啟發,我不僅關注外國民間藝術,也利用民族大學的資源,關注少數民族藝術,深深地愛上了這些不知名藝術家的作品。當我看慣了所謂“現代”藝術時,再看民間的、土著的作品時,常有眼前一亮的感覺,喜歡的程度決不亞於先前熱愛現代藝術的程度。

通過在澳門、香港、台灣多次舉辦個展,使我更堅定了自己選擇的藝術道路。海外普遍反映我的作品夠現代,也有個性。但西化的痕跡有些重。那時,我請賈方舟老師把我的作品帶給吳冠中看,他認為我的畫很有現代感,但個人語言還不夠典型,這對我的觸動很大。經過反覆思考和實踐,我終於認清“現代”的真意。藝術的本來面目應該是個性,而不是大一統的“現代”。

現代。

從上世紀九十年代中起,我不再唯一關注“現代”與“民族”,而是更加關注藝術的個性和獨創性,為我過去火熱的“現代”追求劃上了一個句號。

從二零零二年的個展開始,我就希望自覺地走出“現代”怪圈的困惑,更多地去關注藝術的本體、本質問題的探討。半個世紀以來,中國藝術一直被西方“現代”觀念影響著、控制著。六十年代文革時的“政治”挂帥,成為藝術的唯一標準;八十年代後的改革開放突出的是“現代”,九十年代後強調是經濟、“市場”挂帥,藝術的品質不再是藝術家首先考慮的問題。“政治”讓位於“現代”,‘“現代”讓位於“本土”,“本土”讓位“市場”。當現代藝術家面對火紅的市場誘惑時,藝術的方向在哪?

 


自由!

藝術最重要的品質就是“無用”。它的存在價值在“新異”,時髦話講即“創新”。然而,何為創新?恐怕沒人能講清楚。可藝術家的獨立思考和行動是創新的根本保障。有了“獨立”,藝術家才有獲得自由創作空間的可能性。高爾泰講,藝術是“自由的飛翔••••••”

今天,我關注的問題不再是東方與西方,傳統與現代,而是“獨立”與“自由”。沒有獨立就永遠無法進入藝術的自由王國。獨立與自由是藝術和藝術家存在的理由和意義。

幾個月前,我應北航藝術館之邀舉辦了“從教30年,從藝40年畫展”。主要是寫意畫(或水墨畫),此外的油畫部分至今還沒有大量展出過。今應張保華先生的邀請,在“798”舉辦這次帶有研究型的專題展覽是有必要的。基於上述思考,本展取名“走出現代”——高潤喜綜合藝術展。

我希望大家能結合上述跨越幾十年的藝術思考去看這次畫展。我期望的是:獨立的表達,自由的表達,個性的表達,優美的表達,而不再在乎“現代”或“不現代”。不知觀眾、同仁何感?誠待賜教!

2013年10月6日于包頭香格里拉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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