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 190cm×82cm 布面油畫 2006
庫:您現在還會經常回到草原上去走走嗎?
朝:力求還是能夠比較多的走走,我之前説的思路應該成為一條長的線索不斷地向前發展,而不是停止在畫幾張好看的風景畫,也不要僅僅停止在我對自然的一種認識。我近五六年來的風景作品和過去就不同,能表達出某種特別的寂靜,像是一種巨大的沉默。而且這個寂靜沒有多少人能夠很好地表達,這就是我現在新的持續進行的方向。
庫:“表達出某種特別的寂靜”這種語言是我很少能從藝術家口中聽到的,它代表了您在藝術之路上的深度與敏感度。當現在的藝術家更多是在尋求新的觀念、新的語言,新的樣式時,像您這樣獨立的藝術家會不會有孤獨之感?
朝:會有一點,但不光是孤獨感,我簡單説一下自己和世界藝術的關係,有兩方面:一方面跟國內的傳統,表面看好像我接近這個系統,但其實我是有獨立性的;另一個,相對於國際的、正在全球化的這個系統,我也是有獨立性的。有人會覺得我的作品過時了,但我不這麼看,我的藝術所具備的現代性藏的比較深,同時,這種現代性不僅僅是20世紀的現代性,而是一個廣義的、永遠的現代性。
庫:可否解釋一下您所指的這種“現代性”?
朝:比如説波普藝術是某個時期的現代性,可能之後就被反對了,而我要表達的是更持久的人類支配性的情感。我不是一個自以為是的人,當然不會覺得自己的藝術是完美的,但是我會努力,我的藝術目標不是要擠進這個時髦的隊伍,而是要獨立的發表我在這個時代對人類或者藝術的認識,我在走一條所謂自己的道路。而且,當大家都朝一個方向去追求的時候。藝術也會失衡,所以往往這時候,一些重要的藝術家會去做使它平衡的秤砣,我是有這個使命感的。
庫:從某個角度來説,可否説您的藝術與“土地”是聯繫在一起的?
朝:“土地”這個詞有一點局限,“自然”這個詞要好一點。要跟自然發生關係,這是我藝術的基礎。我的藝術想囊括三個方面:人、社會和自然。人性是在這個關係裏頭凸現出來的,悲劇也好,痛苦也好,高尚也好,我是在這個空間裏逐漸鑄造出一個藝術的視角。
庫:最後能不能談一談您最近的創作計劃?
朝:最近繼續在緩慢的工作。我前面説了一點,就是最近我會對自然有一個相對整體的敘述。這跟前幾年不一樣,前幾年我的作品更像一個偶然的、孤立的風景作品,現在到一定年齡要考慮能不能形成比較完整的自然觀,能不能獲得整體看自然的能力,這是我現在逐漸尋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