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廳兩邊的墻上分別懸挂著胡向前和王鬱洋的作品。胡向前《一米之內》橫向排開的7張燈箱片似乎展示了一個故事,胡向前邀請一位女演員按照他預想的情節進入劇情後連續拍攝了這組照片,在這個作品中藝術家既是演員又是導演,模糊了真實與戲劇的界限。
王鬱洋攝影作品《景色》乍看上去有點“奇怪”,每幅照片中都有一部分虛幻、旋轉的部分,本以為是PS的效果,和藝術家溝通後才知道是他的眼淚滴在鏡頭上拍攝的真實效果。這些照片都是隨意抓怕的,並沒有構圖,大部分場景是他家裏的陽臺,也有海邊的場景,記錄著藝術家當時的一種狀態。至於眼淚,王鬱洋説很多時候你都會流淚,比如“壓力很多或者很焦慮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流淚;也許是悲傷;又或只是因為感冒傷風了眼睛難受”,每當這個時候,眼睛看到的景色都是一種模糊的狀態,他想記錄下這個狀態和當時眼前的景象,於是創作了《景色》。在這組作品中,你或許能體會到藝術家想讓冰冷的相機也帶有情感的記錄,去想像他當時的心情、狀態、清凈,甚至物體本身也成為了一種生命體,這和他以前的作品“呼吸的空調、呼吸的電視機、呼吸的汽車”都是一脈相承的。
馬秋莎錄影作品《黎明是黃昏的灰燼》在一層展廳最深處的一個小暗房裏,藝術家選取了平日裏大家習以為常而忽略的頭頂路燈一亮一滅的“微小”瞬間,持續拍攝了一個多星期。展廳的螢幕播放著等待燈滅的過程;背景聲音為實拍時收錄的街上行駛車輛的聲音;在華燈熄滅的瞬間加入電報大樓裏傳出的報時音樂《東方紅》。藝術家的敏感善從日常生活中捕捉並提煉我們熟悉而又陌生的事物,帶給我們全新的感受,都市生活系統好像被這兩個時間點一分為二:一部分始於出發,一部分始於回歸。
觀眾在二層樓梯口時一定會注意到有一個女孩子“頂”著兩個花盆,在黑色的幕布前不時地左右移動,其實這是辛雲鵬的作品《還是不重要》,對於模特的選擇藝術家有特殊要求——必須是泰康空間現任工作人員,最終泰康空間媒體專員劉娜的參與幫助藝術家完成了他的想法,對於原因藝術家則一直笑而不答。
進入二層展廳,展示的是劉窗和盧徵遠的兩個錄影作品。在劉窗的“無題(節日)”中他邊走邊點燃紙片,待紙片掉落在地上,繼續用新的紙片點燃,好像“火炬接力”,這與劉窗去年在泰康空間個展中的一件作品《無題-舞伴》有相似的地方,藝術家一個微小的舉動介入到社會中,悄無聲息地改變了日常生活的有序性。這個作品本來想在北京實施,但是正好趕上兩會,所以藝術家特意飛到拍攝于廣東東莞完成了這個作品。
盧徵遠的作品與時下大熱的微網志有關。網路已經深深影響了我們的生活方式,而微網志的出現則讓每一個人都成為了一個“媒體”,並在理論上讓所有人都彼此直接認識成為可能;這張虛擬的網已經成為一個巨大的社交平臺,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人們的社交和生活方式,盧徵遠隨意點擊他微薄上的粉絲頁面,進入他們的“私人”空間,暴露著他們的思想、情感與私人生活。
三層原本是泰康空間的會客廳,為了這次展覽,特意改造成了展廳。首先吸引大家注意力的是一大排書和草綠色的地毯,這是藝術家李牧的作品《牧圖書館》,它是一個現場互動作品,與2010年李牧在泰康空間51平方個展《藍色圖書》互相呼應,《牧圖書館》幾年前在上海一個租來的公寓裏實施過,那時觀眾可以隨意把現場的書帶走,這次在泰康空間展出時,地毯是閱讀區,觀眾可以隨意走動或乾脆躺下看書,但是不能帶走,這些書背後隱藏著藝術家的主觀介入,或者説這些書構成了藝術家李牧,它們包括法國新小説、宗教、美學、詩歌、搖滾樂、西方藝術畫冊......,在觀眾閱讀時産生的心理感受以及對觀眾潛移默化的影響也許是藝術家所期待的。
“圖書館”對面的墻上懸挂著蔡東東的一副攝影作品《舀》,拍攝于北京懷柔的一條河邊,藝術家表示找了很久才最後確定這個拍攝地點,因為它“背景有現代感,不是傳統意義上唯美的小河”。看著照片中的4個人物,你的注意力可能會被吸引到前排低頭舀水的女人上。藝術家表示這其實參見了馬奈一副著名的油畫《草地上的晚餐》,藝術家一直對藝術作品中暗含的線索感興趣,在那幅畫中同樣也是4個人但後排水中的女人往往被人忽視。《舀》從構圖上其實改變了透視,試圖達到從畫裏面向外看的效果,把被忽視的女人突出展現在前排;而選取舀水,是藝術家的特意安排,他覺得這是一種很古老的動作,和生命息息相關,同時也具有一種暗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