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首先您能不能談一下天津美院當代藝術研究所舉辦這次研討會的初衷?
高名潞:首先天津美術學院成立了當代藝術研究所,我們在考慮著手做哪些項目,除了研究性的項目以外,我們也想做一些研討會,能夠在學術討論這一方面做些事情,這得到了學校的支援和同意。這件事主要還是想搭建一個平臺,雖然只有兩天的時間,而且參與的人數有限,但我們還是希望能邀請西方的一些學者。這些學者在西方比較活躍,對美術史和理論有長期的研究,同時中國的學者也能表達自己的觀點。中國的學者有的是談中國的藝術現象,有的是談西方的藝術現象。西方的學者有的對中國當代藝術也比較熟悉。這樣兩方面就有一個交流,所以我們的題目不叫“中國當代藝術史書寫”,而叫“當代藝術史書寫”,它是一個國際範圍的,世界範圍的。這樣展開的交流比較多向性、多元化。而且也比較有個性,既不在內容上把大家圈在一起,也不在認識和觀點上有一個所謂的統一,而是有一種對話、交流和碰撞。
而且在目前我們的生態環境當中比較“熱鬧”,事件比較多,市場也比較活躍,在這種情境中我們很難做下來認真的思考一些問題。倒不是説我們的會議能怎樣,而是希望能夠有一種不一樣的方式,當代藝術發展應該是多樣的,不能大家都做一樣的事,為一些轟動事件做一些熱鬧的事。我們還是好好的開這個會,目的就是要搭建這個平臺。
藝術中國:您認為經過三十年的發展,中國當代藝術是不是到了該對它進行梳理、總結,甚至提出標準的時候?
高:我覺得這個跟具體的“寫作進程”沒有關係,而且我認為當代藝術史的寫作任何時候都可以寫,任何時候都可以梳理。這個會主要不是針對某種書寫的某種進程或者計劃等,而是覺得現在人們普遍對過去三十年的歷史已經有“歷史感”了,大家在談這三十年的時候已經有一種歷史的意識了。針對這樣的歷史意識,我們召開這樣一個會是很有意義的。歷史的意識裏包括這段歷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它是如何結構的,歷史裏都發生了哪些重要事件,我們怎樣去評判這個事件,以及對這段歷史的評判的再評判。今天我們開這個會,如果把這些東西拿過來評判,我覺得不追求得到一個所謂的共識,而是能引起大家一些啟發性的討論就是我們的期待。
藝術中國:通過這個會議,您覺得對當代藝術的研究有哪些新的思路和方法?
高:我覺得總的這一天半,其實資訊量還特別大,因為我們請的人領域都不同,年齡段跨度也比較大。這些學者都有一種表達的慾望,至少從我的角度講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受到了很多啟發。
藝術中國:天津美院當代藝術研究所未來會承擔哪些工作?
高:天津這個地方比較低調,但不意味著沒有東西,在藝術創作和理論上都是這樣。同時鬧得比較熱鬧的地方,也不一定有東西。用列寧的話説:“市場叫得最歡的是賣破爛的”。我所希望的就是我們做的工作能夠紮實,請來的人做的演講能讓我們看到他是認真的、是有主見也能夠引起讀者一些反響的。
藝術中國:有學者説現在是“拍賣公司在書寫藝術史”,您覺得對當代藝術的學術研究還有哪些事要做?
高:目前“拍賣主導”的現象應該説只是一個階段。中國的社會經濟環境發展到現在,反映到藝術界自然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我們應該以平常心的角度去看待,它是好事,並不是壞事。它會走向一個相對理性化的未來。我個人認為,對於我們這些做文本的、學術的或者歷史的、批評性工作的人,實際上在任何時期都面臨著不同類型的衝擊。但是做學術工作需要長久性、延續性和不間斷性,甚至每一代都有一種承接,所以這個用不著考慮外部環境的影響,而且在當代社會中,誰有哪方面特長就做哪方面,這就像一個球,球是由不同的小方塊組成的,球的滾動是由這些小方塊結合在一起往前走。當然球往哪個方向走是在於哪幾個方塊具有一種合乎歷史的價值判斷,它做的工作是具備有效價值的,它的權重就會大。
藝術中國:您對“當代藝術史書寫”國際研討會以後的計劃是什麼?會繼續辦下去嗎?
高:我們現在有這個想法,看效果怎麼樣。這不僅是看會議本身,還有其他的因素,我們還不能下定論。但是我期待能夠繼續下去,不一定是年會,年會太忙了。也可能是一種雙年的,是一種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