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訪談——畫夠,畫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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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中國 | 時間:2016-01-27 12:03:16 | 文章來源:庫藝術

KU:您介不介意藝術的商品化?

W:商品化是一個流程標準,市場約定俗成一個很好看的東西,報紙、雜誌、聚光燈等開始塑造,然後大家都相信這個東西是成功的。其實這個是一個很大的陷阱,這種成功是扶持的。一個真正的畫家想要自己的繪畫發展下去,保持自己繪畫的獨立性、個體性,就應該對這種群體社會化和商業化保持高度的警惕。藝術市場説白了是沒有市場的市場,你堅持畫了幾十年,沒有人搭理你,你依然堅持在那畫,你就是獨一無二的。其他的潮起潮落是流行的。流行的東西賣得再好都是一時的。

KU:目前您在繪畫中的自信主要在那一點上?

W:畫了幾十年以後,畫著畫著發現自己畫的比較質樸了,然後有勁道。

KU:勁道?

W:對,畫有勁,而不是軟的。看起來比較平常,但是勁道已經出現了。

KU:您如何理解當代性,觀念性和繪畫性這三個詞?

W:上世紀90年代最常提到的是:個人性、表現性、繪畫性。這三點決定你的繪畫是否具有獨特性。現在提當代性、觀念性,但是當代藝術成立嗎?朱其他們根本不承認當代性,他是一個偽命題,現代性還沒有完成怎麼就當代了?現在大家一直在提“85”,其實他是一個很封建的東西,他是一個集體主義出場,是一個群體在那裏。但是現在是強調個體了,你到國際上肯定是以一個個體形象,還能再以群體的形象出現嗎?至於觀念性,我覺得這個東西,有。比如説楊福東、汪建偉、蔡國強、黃永砯、徐冰,這個觀念性裏面不超過七個人。

KU:您判斷觀念性的標準是什麼?

W:我認為他們的觀念性是從傳統來的,有一個隱藏的文脈。而且他們幾個人是從西方的角度發現了東方,通過發現西方人研究東方的方法,研究東方。其實東方的那個東西還在那裏,只是説法變了。例如日本把古箏拿過去拆開,研究了幾年變成29弦,變成協奏曲了,而中國人弄了半天還在9弦階段。徐冰的“無字天書”、“地書”,蔡國強的“爆破”,他們的觀念不是照搬傳統,而是改變以前的認知方式,改變解讀和觀看的方式。

王川,線之五

KU:目前您在繪畫時面對的主要問題是什麼?

W:我覺得還是繪畫語言的問題,你畫得什麼都不是最重要的。

KU:您的展覽現場等視頻裏提到過一句話,特別經典:看似什麼都留不住,結果的時候什麼都在。

W:這是一個老師給我講的,就是説你開始的時候什麼都不會來(這就像你很年輕,就追求名追求利,它們是不會來的),中間的時候什麼都留不住(人到中年時,就容易像狗熊掰苞米,掰一個掉一個),但最後的時候,它們全都是你的過程和經歷。

KU:談人生的道理,對應到繪畫過程中也是很有體會的。

W:其實是這樣的,開始的時候畫幾筆肯定不會來的,中間的時候,你每改一筆都牽扯全局。趙無極講:“不要去改變一個局部,一改就要全部都改,你動一點點,氣場就動了。” 繪畫意味著時間的過程,最後的時候過程中的一切全部都在。所以畫畫一定要畫夠,這樣才會出來那種質樸感。

KU:用一句話闡述你對繪畫的認識?

W:繪畫是視覺上的幻覺,心理上的錯覺。尼采講,人生本身是沒有意義的,只有不斷産生錯覺才産生意義。當然你需要用筆,必須産生一種繪畫的動作。繪畫不能過度闡釋,你去闡釋它便是在界定它,你界定它也就是在封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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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 介

王川早年獵足寫實繪畫,並斬獲頗豐。1984年,他在深圳博物館展出極簡主義裝置展“墨點”。在85新浪潮期間,他開始嘗試抽象創作,1989年他參加了在中國美術館舉辦的“中國現代藝術展”,其影響深遠。90年代末,王川身患惡疾卻實現了頓悟式的轉折,將創作帶到了另一高度。這也讓他的繪畫變成個人心靈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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