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訪談——畫夠,畫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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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中國 | 時間:2016-01-27 12:03:16 | 文章來源:庫藝術

觀點摘要:其實是這樣的,開始的時候畫幾筆肯定不會來的,中間的時候,你每改動一筆都牽涉全局。趙無極講:“不要去改變一個局部,一改就要全部要改,你動一點點,氣場動了。” 繪畫意味著時間的過程,就是説最後的時候過程中的一切全部都在。

庫藝術=KU:現在繪畫對您來説意味著什麼?

王川=W:繪畫對於我來講其實是一種生活。生活的包容性是比較大的,它並不局限在柴米油鹽。尼采講形而上者與形而下者其實是在一個圓上奔流。形而上是從形而下轉化來的,所以你不能把繪畫從生活當中抽離出來,我們不可能去空想一個形而上的東西。

王川,天人之二

KU:繪畫最讓您無法割捨的是什麼?

W:繪畫是不可能給別人答案的,畫家畫出來的東西是挑戰從主觀的角度投射出來的幻象。這個畫,畫得好,是你在界定它;畫的不好,也是你在界定它,它不是為別人負責的,也給不了別人答案。就好像我畫一個弱勢群體,並不是要表明我要同情弱勢群體,是因為弱勢群體存在,我必須畫他。

KU:繪畫可以稱之為表達觀念的工具嗎?

W:這個主要是看對感性成分和理性成分的平衡。如果這個人很能平衡,那麼他畫繪畫性東西的時候和畫觀念性的時候是可以不衝突的。例如杜馬斯,她有觀念,但是她畫得也很好,她一筆下去非常肯定,懇切,沒有花裏胡哨,沒有花言巧語,非常有力量。所以她的繪畫既有觀念性,又有繪畫性。她不存在觀念性、繪畫性之間的問題。什麼情況下,才會存在這些問題呢?這個人想了好久,很想表達某個東西,這樣就很容易在想表達的東西和你的手之間産生一些障礙,那麼在清除這些障礙的時候他的手就不會協調了。他畫畫的時候,突然想停下來,開始修修補補,改來改去,進行一些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自我欺騙行為。其實每一個入都有一些觀念。有的人一開始就設計好。我要把它畫的很觀念性。例如王廣義,他就是想要觀念,《大批判》就是這樣的,他不需要繪畫性。而剛才講的杜馬斯,她雖然畫觀念性的東西,鋼管舞、骷髏這種有關性和暴力的東西。但是她的繪畫性也非常充分,一旦充分以後就突破了觀念給繪畫的界限。

KU:在繪畫中最看重的品質是什麼?

W:質樸、拙、地氣感。

KU:地氣?

W:地氣,就是説,這個東西是別的地方沒法給你的畫面的色調、氣質等和這個地方是有關係的。我為什麼不畫顏色呢?我把顏色降下來,使灰色變成了一個比較大的空白地帶,就像中國文化講的 “墨分五色”。這個地帶是很多人沒有進去過的,我要去尋找這個可能性。

KU:當下藝術形式非常多樣,那我們在當下判斷一幅繪畫好壞的標準是什麼?

W:這個標準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一般畫家約定俗成,把一個畫畫得面面俱到。但是約定俗成有一個商業的考量,因為長期和商業打交道,所以知道無論是點到為止也好,畫得血淋淋也好,都是畫到那裏剛剛符合約定俗成的考量。但是你看培根他卻把畫畫得很扭曲,還有人評價巴塞利茲:一個畫家成功的秘訣就是多畫兩遍。就是説他們往往能拋棄那個約定俗成的東西,畫夠,畫到位。

通布利作品

KU:繪畫有沒有新舊的關係?

W:完全沒有,現在社會,你説什麼東西新,馬上又會出來更新的東西。從美術史上來講架上繪畫這個系統已經是非常成熟了。有了安迪·沃霍爾,有了行為藝術,繪畫已經到了一個節點;有了杜尚,有了博伊斯以後,繪畫已經是一個手藝的行當。作為一個手藝,這個行當發展空間很小,難度也非常大。實際上它也不存在一個過時之説。齊白石的蝦畫的好就是好畫,通布利畫得好也是好畫。用什麼材質,畫畫的時間,畫什麼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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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 介

王川早年獵足寫實繪畫,並斬獲頗豐。1984年,他在深圳博物館展出極簡主義裝置展“墨點”。在85新浪潮期間,他開始嘗試抽象創作,1989年他參加了在中國美術館舉辦的“中國現代藝術展”,其影響深遠。90年代末,王川身患惡疾卻實現了頓悟式的轉折,將創作帶到了另一高度。這也讓他的繪畫變成個人心靈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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