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豪斯的階梯》奧斯卡·施萊莫 1932 油畫 1623×1143mm
Kurt Kranz, “Untitled picture series (Project for an abstract colored film” (1930) at MoMA.
1925年,國家主義勢力掌握了新上臺的魏瑪市政府,他們撤銷了前任政務對於包豪斯的經濟支柱。格羅庇烏斯花了很長一段時間來回避反對勢力的攻擊,他盡最大努力遊説官僚和政治界,但是,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是在孤軍奮戰著一場註定失敗的戰爭。包豪斯被迫撤離魏瑪,德紹市長弗利茲·赫西促成了包豪斯遷往德紹。弗利茲·赫西四處遊説,讓那些工業家門相信包豪斯的到來會讓他們受益匪淺,並且,他還為學校找到了一筆可觀的預算經費。這筆資金被用來改了包豪斯的新大樓、學生和教師宿舍。
包豪斯在遷往德紹後,發生了一些改變,與最初的理想産生了偏離。之前的“大師”已經改稱“教授”,並且廢除了形式大師和作坊大師並行的教育體系,雖然有高超技藝的工匠仍然安排在作坊裏教學,但是,他們的待遇不再與教授也就是之前與他們有同等待遇的形式大師享受同等的待遇。實際上,魏瑪時期的這種教育體系也只是一個過渡,因為當時缺少教學人才,在藝術理論與工藝實踐兩方面都具備並突出的人實在是太少。格羅庇烏斯希望,從包豪斯走出的畢業生,能有資格同時承擔起形式大師和作坊大師的職責,而這樣的畢業生一旦出現,之前的教育體系就立刻放棄。包豪斯原本就不打算只訓練工藝師,用格羅庇烏斯的話來説,他們訓練的是“一種新型的、前所未有的類型,是工業、工藝和建築業的合作者,能夠同時掌握技術以及形式”。
包豪斯創辦了建築系可謂是在德紹最重要的一個改變。格羅庇烏斯雖然是一名建築師,但是在魏瑪時期,包豪斯一直沒有成立建築系,他對此很堅定——“只有先在理論研究、工藝技巧和設計手法等諸多方面建立起了堅實的基礎,學生們才會有能力來處理建築的問題”。不過搬到德紹後沒多久,格羅庇烏斯就改變了觀點,建築系于1927年成立起來,並任命漢納斯·梅耶來掌管建築系。而漢納斯·梅耶便是在格羅庇烏斯的突然辭職後包豪斯的新任校長。格羅庇烏斯的辭職很突然,或許是在九年的校長工作中已經心力交瘁。
他在辭職時説道,“迄今為止,我所做的工作裏,有百分之九十的部分都是在努力地捍衛著學校。”並且他還説,“如果還不走,無論作為一名建築設計師還是一個人,都要油盡燈枯了。”格羅庇烏斯本意是要讓密斯·凡·德·羅接替他的職位,但是遭到了拒絕,所以他提出了漢納斯·梅耶為新任校長人選。而戲劇的是密斯·凡·德·羅卻成為了漢納斯·梅耶之後的又一任也是最後一任校長。梅耶對包豪斯的期望不僅僅是以滿足全民需求來取代奢華需求,而且是密集地結合工廠一起操作。在漢納斯·梅耶的領導下,包豪斯終於有了第一筆的盈收,然而梅耶的極左派、泛政治化與反藝術立場,使他開始與教職員的關係惡化。他更積極鼓吹學生參與政治活動、宣揚共産主義思想。這種將政治帶進教學的舉動,特別是與德紹政府相對的政治立場,讓包豪斯被稱為布爾什維克的一個巢穴,更讓包豪斯的生存生發了危機。
1930年6月,在政府與輿論的壓力下,漢納斯·梅耶被迫辭去校長職務。之後,密斯·凡·德·羅被任命為包豪斯的校長,這也還是出於格羅庇烏斯的舉薦。這次不知是什麼原因,密斯·凡·德·羅沒有再一次拒絕。密斯·凡·德·羅上任首先是要讓學校洗脫政治上的任何污點,所以,他不得不將政治偏激的學生控制起來,並在學校推行一定程度上的集權主義,而此時,包豪斯原來的理想似乎已經慢慢瓦解。密斯·凡·德·羅積極推動建築教育研究,才使教學逐漸上軌道,然其方向已轉變為機能主義,課程也與原先的包豪斯大不相同。此時的包豪斯已經面目全非,參與建校的許多人都已離去,只剩下瓦西裏·康定斯基。
1931年,政治局勢的演變再一次威脅到了包豪斯的存亡。納粹勢力控制了德紹市,而包豪斯在魏瑪的經歷似乎又要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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