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資訊資源的調用
裴剛:你的作品裏邊很多是思考性的內容,包括剛才講的對自己生命的感受或者是對自己生活和現實中人的生命狀態有關係。包括你的作品語言也很多元,有裝置、影像、油畫、架上繪畫。雖然有一些作品中的方式似乎是帶有情節的,但你是與卡通有距離的?
許俊傑:我沒有思考這個問題,可能剛開始畫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更多的是一種小憂傷,這種情緒是從小就養成的,其實這是一個矛盾。本來生活得很快樂,也挺開朗的一個人,但是我相信每個人心裏總有憂傷的那一面,可能表達到作品是平時沒有辦法去交流和溝通的事情,就是比較憂傷的一面,或者是比較靜的一面,就在這個裏邊表達出來的。像我平時是一堆話,話癆一樣的,但是轉到作品裏邊完全是另外一面,這可能是人的一種兩面性,有點兒像雙重生命一樣,我覺得也挺有意思。
裴剛:看你的作品,包括上一次作品裏還有臨摹梵谷的一些畫,都好像在説講調用的資源很多,我覺得這一點可能跟大家共同處於這個時代有共通的地方,今天的人都是調用資源非常多,你的整個系統還是西方的造型、語言系統。同時你又在做服裝設計,你的創作方法是怎樣的?
許俊傑:我會畫一些小稿,原來的教學傳統一定是基於畫面形式感基礎上慢慢開始要考慮構圖,考慮你的題材,考慮你的筆觸怎麼運用你的素材,怎麼運用,怎麼擺放,人物結構怎麼樣,情結怎麼樣,反倒是我現在用的方式,我不是很喜歡這種方式。我喜歡的方式首先要表達我自己想説的話,可能一張畫很快就能想到要畫什麼,但這是一種長期的,因為思考的習慣是不會變的,你要一直在思考,可能這種已經養成一種習慣了。突然覺得我哪個題材適合這個就把這張畫記錄下來,就會産生這樣一種形式。
另外在調用資源的時候,如果我需要用到每個群體的表達,我就去找這樣的資源,而不是説我刻意的怎麼樣,之前沒有設定,我覺得很多形式,很多題材,包括我用的方式,你看到那個裝置,上次算是小型,就是稍微大一點完全擺脫那種方式,我不喜歡説我要表達一個藝術的方式,我一定僅僅局限于架上繪畫或者純繪畫的方式,可能今天做裝置,明天做一個裝置。像德國那件完全是裝置,如果你説雕塑也行,如果放到水面外面就是一個、一個的雕塑,只要你想表達,想去用,明天可能做一個什麼樣的也不一定,這個也是一種體驗,就像人生是一樣的。
人生的體驗很重要,而不在於我一定要去説什麼,當然我做藝術這個主線不會變,但是我不會苛求一個東西要畫得多精多怎麼樣,很多時候表達就是這樣,我去達利美術館,他做的服裝、首飾、裝置藝術、電影,什麼都介入;安迪·沃霍爾什麼都有,這個就很重要。我倒是覺得做藝術家這樣是不是有一點跟學院的體制是對抗的,學院要求你技法一定要好,你畫油畫為什麼要去做裝置?很多人會這麼問,其實你到國外看一些真正成長起來的人,國內現在在經歷以前國外的階段——多元化的階段,我們感覺已經很富足了,其實這個階段和國外當時瞬間多元化的過渡階段是一樣的,做這種事情有時候身不由己,我可能更靈活一點,用各種素材、各種手法來表達,關鍵是這個思維,繪畫、美術、音樂、電影等等到最後都是讓你進入靈魂的東西,讓你有思索、産生思考、對人生的回味,所以我説這些其實都在藝術門類裏邊,我自己比較提倡作為藝術家不要因為手法局限自己的思維,那會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結語
許俊傑去包豪斯博物館,是典型的包豪斯建築,他身邊的很多人交流説看到了老莊的思想,看到完全虛空境界。當經典被很多人為的加了某種定義之後,多了種種的注解。許俊傑把視角放在對未來的理解,所以他與80後慣常的卡通形式保持距離。在許俊傑看來:“反映當下只是藝術家要表達的一部分,你怎麼詮釋未來很重要,能不能看到未來,這個很重要,就是他對未來時間的把控能力,如果藝術家能把時間作為自己藝術作品當中的一個很重要的元素,真的很難。我可以把控這件作品二十年、五十年,甚至我已經不在的情況下他會是怎麼樣的情況,可以拿時間出來當做作品的一部分,也是一個很值得去嘗試的。”期待許俊傑更多望向未來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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