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a專輯封面
Sia新碟今年1月29日便全球發行,時隔7個月才在內地開賣,這張碟的經手人員為我們揭開一張歐美專輯“入戶”中國內地的幕後花絮。
生於1975年底的澳洲女音樂人Sia Furler(希雅),終於在自己40歲之際贏來了事業巔峰。四週前,她的單曲《Cheap Thrills》在Billboard單曲100排行榜衝上了冠軍寶座。據Billboard昨日公佈的最新單曲榜單,Sia再奪冠軍,連霸第一名已四週。這是她從1996年出道以來第一次登上Billboard冠軍,足以見得她得到了全美音樂市場的認可,Sia也成為繼麥當娜(Madonna)和雪兒(Cher)兩位天后之後,第三個在超過40歲時得到Billboard單曲榜冠軍的女藝人。
冠軍單曲《Cheap Thrills》出自Sia的最新個人專輯《This Is Acting》(好戲登場),趁熱打鐵,《This Is Acting》中國內地版將在8月正式上架開賣,目前碟片正在趕制當中。可是Sia的這張專輯早在今年1月29日便全球發行,時隔7個月的今天才在內地開賣,是什麼原因阻礙了這張碟在中國的順利引進發行呢?這張碟的經手人員近日接受了南都獨家專訪,揭開一張歐美專輯“入戶”中國內地的幕後花絮。采寫:南都記者麻樂
PartA引進幕後
Sia新碟引進慢,全因一句“封面不合適”?
在今年二三月份剛過完年,負責引進的工作人員就已把《This Is Acting》以“加急”的重視程度上報審批,準備在中國內地發行。
被“加急”處理的歐美唱片,通常一個多月就可以得到過審的批號,於是《This Is Acting》也順利地在4月份就拿到了包括條碼、ISBN、國權音字、新出音進字等在內的諸多批號,準備進入中國版碟片生産階段,用唱片經手人士的話説就是“國家同意你發這個唱片了。”
經手人士説,“專輯還要做本地化生産,做完設計就要發給出版社審稿,看文字、標點符號,大概沒什麼問題都可以過。但在最後一關,出版社卻發回意見説:你們這個封面不好,有點嚇人啊,能不能換個封面。”
就這一句“封面嚇人”,便讓《This Is Acting》的發行延後了近4個月。
不合適怎麼辦?加“腰封”!
《This Is Acting》封面延續了Sia上張專輯的波波頭套造型,只不過這次露了臉,而頭髮顏色變成了半金半黑,讓出版社覺得“恐怖”的在於封面女人的鼻子,鼻子上貼著膠布,形狀扭曲。
“當然要保持跟國外一樣的封面啊,否則歌迷看到會失望的。”據發行方介紹,Sia寫真不多,專輯裏裏外外就這一張有臉的、可以做封面的照片,面對換封面的要求,唱片公司想出用特殊專輯外盒,來模糊處理內頁鼻子的主意。
“修改專輯外觀不光要徵得唱片公司位於香港的亞洲辦公室的同意,甚至要藝人本人和藝人manage-ment(經紀團隊)都同意,之後香港公司再往Sia的澳洲公司彙報。當時就覺得Sia這張是張好碟,作品又好,Sia人氣又高,批號都下來了,不引進很可惜。”可換外盒的方案遲遲得不到回復,接下來是蠻長的等待,發行工作一直拖到7月底,唱片公司最終決定修改方案,為專輯加“腰封”遮擋住封面的鼻子,這回出版社終於同意了。
審查過程緩慢
這個星期,Sia的專輯實體中國版就將出庫上市。修改封面,是否因出版社覺得封面詭異會影響銷售反響?“他們考慮的不是這個。”一位唱片行業匿名人士直言,“出版社有自己的職責,專輯被禁的話,他們也會為難,甚至受罰。”
政府機關雖然允許發行《This Is Acting》,但他們並沒看到專輯的封面。中國唱片公司計劃引進一張外語唱片時,首先要面臨合作夥伴出版社這道“坎”,唱片公司會把專輯資料,包括翻譯的歌詞等交給出版社,由出版社先行把關,“他們會告訴你合不合適發,如果通不過,他們是不會交給政府部門的。”
而出版社初審一張唱片要用一到兩周時間,“他們審東西的速度很慢,其實他們就是看一些文字校對部分,聽聽歌符不符合國家要求,要不要刪歌,看看歌詞,英文(髒話)就只認‘f*ck’。”
而刪歌權力在政府部門,出版社沒權力刪除歌曲。一位業內人士透露:“出版社都不是年輕人,辦事風格都較嚴謹,甚至有些僵化,他們會按照出版的標准考慮問題,衡量符不符合國家要求,而不會考慮市場……”
PartB專輯解讀
用大牌歌手的“棄歌”做了自己的碟,衝出了冠軍單曲
“我之所以成功,不是我多麼棒,而是我很多産。”接受《滾石》雜誌採訪時,Sia道出自己為大牌創作的奧秘。“我的製作人朋友們每週都會丟二三十首歌,讓我優先給他們寫詞和曲。我在自己家創作,然後錄demo。就像個工程師附體一樣,如果我得知蕾哈娜正在物色一支單曲,我就會選一些比較蕾哈娜感覺的素材,基於這個感覺開始創作,首先旋律會出來,再從一連串概念中挑出歌詞的內容,這些概念都記在我的手機裏,無論什麼時候想出一個點子,我都會記在手機裏。”
“我會瀏覽一遍記事本,然後為特定歌手找一些合適的概念。我就是這麼寫歌的,但也經常判斷失誤,要麼就是歌曲被其他歌手收走,要麼就是變成了廢歌。”
“做這行真的只有熱歌和棄歌兩個層面,我在想我之所以成功,是因為我多産,倒不是説我是多麼棒的創作人。我覺得我是個好‘館長’,懂得如何挑出最動人心弦的作品。公眾對‘拯救’和‘戰勝一些東西’、‘事情總會好起來’這種概念的歌曲頗為買賬。所以我的技術更像是一個歡樂的牧師助理,挑選最恰當的歌曲,試著理解大眾文化的願景和本質。”
Sia給大牌作嫁衣若干年,是創作圈有名的才女,她終於在近幾年也開始著手推出自己的作品,悉心經營自己。在上一張《1000 Forms of Fear》大熱後,Sia坦言重拾自信,她把自己給許多歌手寫的、但最終沒被他們收錄的“棄歌”集結成碟,便有了這張《This Is Acting》。年初推出時,專輯首周衝上Billboard專輯榜第四名,成為Sia出道以來名次最好的一張碟。
專輯歌曲的“前世今生”
《This Is Acting》專輯中的每一首歌,都有一個原定的主人(基於公開材料整理,部分曲目目標歌手不詳):
《Alive》:這張專輯的第一首主打歌,是Adele和Sia的合寫作品,原本是給Adele的,但在Adele收歌的最後關頭,她還是放棄了這首。Sia説:“這是Adele的生活,我現在是站在她的視角唱這首歌。”
《Bird Set Free》:這首歌命運多舛,起初是為音樂喜劇電影《完美音調2》(Pitch Perfect 2)創作的,但卻被《Flashlight》這首歌代替;之後蕾哈娜曾試錄過這首歌,後又轉手給Adele灌錄,最終遭棄。
《One Million Bullets》:這是專輯裏唯一不是給別人寫的歌。Sia説這首歌是她的孩子(baby)。
《Cheap Thrills》:作為Billboard冠軍單曲的《Cheap Thrills》,曾是蕾哈娜的囊中物,不過在蕾哈娜為新碟確定歌單的時候,就被篩掉了。
《Reaper》:這首歌是Sia和坎耶(KanyeWest)合寫給蕾哈娜的,但Sia最終決定自己留著。Sia接受《滾石》採訪透露,事實上坎耶從沒出現在她面前跟她一起寫,甚至蕾哈娜都沒有露過幾次面。“他們總告訴我説蕾哈娜肯定會來,坎耶肯定會來,引誘我去錄音室,但我出現之後,他們卻從沒來過。他們告訴我,他們想要的兩首歌,只有坎耶的一些筆記,我不記得寫的什麼內容了。我只感覺副歌很有趣,但這首歌能不能見天日我不知道,但我經紀人要求這首歌一定要做進我的專輯,我倒是無所謂,因為我跟這首歌沒有情感共鳴。”
《Unstoppable》:樂評人分析,這首歌跟DemiLovato的《Confident》風格一脈相承,應該是寫給Lovato的。
《Footprints》:原先是給碧昂絲寫的歌。
《Summer Rain》:這首出現在豪華版裏的附贈曲,是Sia給Christina Aguilera的女兒量身定制的,歌名跟她的女兒同名。
Sia爆料,裏面有首歌寫給夏奇拉,人們一聽就知道是給夏奇拉的,因為Sia的唱腔也模倣了她。同時她還回憶,自己曾為碧昂絲專輯《Beyoncé》寫了25首歌,但只有一首《Pretty Hurts》入圍被收錄進碧昂絲作品。Sia透露,自己最初還曾經試過把《Chandelier》這首她的成名曲給Katy Perry灌錄。
數字唱片又是怎樣?
碧昂絲實體引進遙遙無期數字唱片
“自我審查”佔主導
Sia的專輯總算在中國“入戶”,而上半年發行新專輯《Lemonade》(檸檬水)的天后碧昂絲卻沒有像Sia這樣幸運。
專做外語唱片發行的一位業內人士感慨:“出版社並不知道Beyoncé是多麼好賣,他們不懂啊。”早在《Lemonade》全球發行之初,唱片公司便上報材料,欲引進國內,但專輯原版是CD+DVD雙碟片形式,“出版社的人看到DVD説:畫面太暴力,有什麼砸車之類的,報上去肯定過不了。”於是內地唱片公司寫郵件給上級香港公司,詢問是否可以發行單CD版本。香港公司又輾轉詢問了碧昂絲的經紀團隊,“而碧昂絲是個處女座,追求完美,人家這張專輯CD+DVD是個整體,不能接受只發CD。”以致最終《Lemonade》在中國內地發行的事不了了之。
唱片公司還在等時機,碧昂絲的上一張專輯《Beyoncé》也是有視頻部分,最終碧昂絲經紀團隊讓步,同意中國發售單CD版。目前可以確定的是,《Lemonade》DVD是絕對不會在中國內地發售的,至於可否發行CD版,只能繼續等待碧昂絲方面的讓步。
相比實體專輯引進的種種阻礙,數字版專輯卻是一片順暢,經手Sia專輯發行的工作人員介紹數字和實體專輯發行是“兩條線”:“數字通常不涉及刪歌,基本都能出,只要在中國有權出版的,都可以上數字版,但網上情況很複雜,保不齊數字音樂可能以後也會被嚴格審查。但我覺得這些審查對我們正規唱片公司倒是沒什麼影響,可能會對比較low的歌手有影響,現在網路環境是無論中外作品,什麼歌都能上,語言也有比較粗俗的。我們唯一可能涉及的就是‘臟字’,但我們出的作品通常都會有一個clean版(乾淨版)。”
另一位業內人士透露,其實數字專輯的審查也並不寬鬆,只是“自我審查”佔主導,專輯內容更多是靠線上平臺、唱片公司自覺過濾和把關,而內容審查標準是與實體不無二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