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生靈的形翼密語——石虎作品印象

時間:2013-08-15 17:34:48 | 來源:藝術中國

 文/汪洋  

水蘊墨神遭遇宣紙,縱橫幻化恣肆,那天然的韻致,實在是妙物相遇的因緣和合,屬於人力之外的化現,讓多少文人畫師沉迷不輟。而水墨畫,終究要依仗那一筆濃淡乾濕的著意,才有畫者自己的心思表達。因畫者的心思不同,就有為自己的心相而畫,或為他人的讚譽而畫的不同,這差別不啻天淵。

一、靈之形翼

石虎的作品叫人驚訝。其重彩與水墨各有蹊徑,清奇或岐美,皆為極致的表現。他的山水作品系列,若洪荒之後的山石亂屻,不見物卻似遍生萬物;略著一葉,那一葉早已經催醒了三春。他用線描的手法賦形,看似直白的線條墨塊,隨意中有淩亂突兀,疏密雜沓,間以濃淡枯墨皴擦,那景象幽秘得像是見過又不知在何處見過。疑惑處,恰好被他輕巧的幾道墨線,清清朗朗豁然劈開朦朧,點到為止,看的人順著這一躍便飛過了千山。

大象無形的呈現方式,是石虎自己的印記。他亦善畫美人。那重彩用色清雅,多冷調。精靈般的童真少女又有豐滿的母性充贏。輕盈中如如不動,如想像中的來世女兒,看得人眼裏是花木清氣,心中喜悅,卻知道是遠的,難以觸及。重彩用色能夠如此乾淨清靈,實在教人讚嘆。

他的水墨人體,看似混沌卻無疑惑甚至相當的性感——美人生花,是花附了人形,人有花的魂;美人臨水回望,承得起無盡的生育繁衍,原始的肥美鮮活看得人心生喜悅,心中躍躍。美人依山形舒展胴體,田疇屋舍都在懷中,草木蒼潤,天地是這樣空靈寂靜。這些坐生於天地之間的善靈,有純粹而初始的人的童真。看那美人並不驚為天人,卻認定女人之美便是這樣:是由日精月華地藏供養出來的,在俗世與審美世界哺育繁衍、安慰眾生。

集萬物靈性于一體的讚美,取名為“人體”,是給了一個觀看的視角。眾人於此見色見欲、見蒼岸風月、見生之初始的大安與回不去的顛沛流離。其所繪依稀,卻在一抬手轉頭之間,透出妙意來。看石虎的作品絕對見不到當下俗世煙火。倏忽當中又將書上有的、臺上過的、夢裏見的過了一遍。甚至觸摸到那夢裏忽忽飄過的感念,在來不及思量的一瞬間它又隱去了。看得人如同被一陣風閃動了靈覺,眼前的抽象墨跡,竟是唸唸相續,直至蠻荒的生猛與率性。

石虎的作品就是這樣的路數,以一境之象,衍生象外諸境。即使不懂得詩歌、書法和繪畫的人,只要有藝術感受力,便能夠進入到作品的內在空間。他給讀者的不是“這一個”,而是經由“這一個”獲得有關“這一個”的妙有諸相。是“這一個”的本體及其讀者賦予它的枝葉繁花。讀石虎的作品,是一次二度創作的過程。不具備創造能力的人,沒有辦法懂得石虎。

二、生之秘境  

石虎的藝術實踐,開創了一個迥異於傳統審美趣味的水墨時代,是一個劃時代的人物。在相對於西方藝術體系來講,本來就是抽象的中國傳統書寫空間裏,石虎植入了時間的元素——以古風的意蘊背景,以字的原始語義,衍生出當代字句的歧義詩性;用現代的書寫方式,呈現萬物初生之秘境。

他的書法,結字隨性筆意無礙,線條犀利淡遠,濃淡疏密構成抽象的意境圖,幽深與厚重隱現于長風浮雲當中,生靈的氣息穿透迂迴。作品命名為《末門》、《玄巢》、《須齒》、《介刃》等真真虛幻,讓你的想像悠悠的靠著,看幽壑深澗的疾風,呼蒼鴉離巢,遠近中急迫優雅,漸靜漸空,直抵內心曠遠處。。。。。。所書的字象迥異於常態,仿佛多半認不得,若對照印刷體註釋,又如實不錯。只是,即使認得字,你也不能明確的獲得他的確定意思。詩句艱深晦澀,文字卻通俗具象,順著文字的路徑各有想像,從中領略到廣大的詩意,都是讀者當下的心境。以下是 《玄雀》片段:不父而誰虛徐穎影異市棕衣而蔽 無言陌地儜至溶溶花青耿耿立樹親親忽我熱目 …………

這些文字有形有色,有場景有故事,有忽然而至的感動。他的詩歌、書法、繪畫構架的藝術體系脈絡,都是潛入事物內核的,比如一個字誕生時的初境,其造化因緣可以歸結到造字六法中去。而字是活著的,在俗世流轉中攀附衍生。仍然帶著它蒼老的形貌之上初生的玄機、遠古的氣息。石虎著意于呈現與此相關聯的幽秘:他認為那是“漢字的神覺”,隱藏著民族的優秀基因。是我們集體記憶最深處的氣息,攜帶著人之初的果敢、童真和通靈的精神境像。

因此,當詩人們普遍專注于詩歌語言的時候,石虎已經回溯到文字本身。在書法,他追尋字象變化,以整個語境的文本意蘊向視覺語言轉換,傳遞出文字隨境化生的、又被筆墨鋪陳、被線條抽離出來的自由意志的靈性。在繪畫,他破除了皮相之障,徑直表現屬於事物本質的那一面、人物心性的呈現,那種鮮活的、本真未被矯飾的、靈的屬性。

三、命之大道  

石虎的整個藝術創作是詩性的。這不僅僅因為作品當中瀰漫的詩意,更是特指他骨子裏那種獨立於世的自由意志和批判精神。這種精神特質在先賢如屈原身上、在詩經裏、在魏晉諸賢的傳説裏都可以看到。是中華民族童貞時期具有的精神高度。隨後是一個被集權逐漸摧毀的過程,魏晉之後式微,在當代幾乎消損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良知泯滅、奴性茍且、媚俗和拜金。

石虎的藝術觀以民族性為宗旨。他説:“我們肩負著文化的使命。。。。。。我的背景是泱泱中華,這是我的根。”正是這樣的背景和高度,讓石虎有了俯視和取捨。有了對傳統文化使命和擔當。他倡導藝術是內在靈性的棲居,要重拾失落已久的精神節操。他認為“藝術品是人精神的體現”,藝術的境界是心性和萬物氣息實時保持連接。

中國書畫的精妙在於筆墨,筆的精髓在於線條。一條活著的線,承載了筆意的起承轉合,看似簡單的抬手行筆,實為一個極為隱秘的表達。你的學養、你的理解、你的趣味以及你的心性乃至潛意識等等,都包含在這一條線當中。是徑直的、未經裝飾的坦誠。所謂繼承傳統,就是像倉頡那樣不斷創造和賦予漢字新的字象,賦予它作為一個活著的事物以鮮活的美感。所謂承載當下,就是用原創性的藝術手法來呈現當今時代性,當代人應該給予漢字新的精神。

這是石虎藝術的內涵,也是他藝術價值所在:他為當代中國書畫藝術的內在精神性,提供了探索性思考與實踐。為現代漢字藝術的發展,在詩書畫多個領域提供了藝術形式的原創性示範。

石虎《柳下橫呈》布本油畫 106x67 2011

 

凡註明 “藝術中國” 字樣的視頻、圖片或文字內容均屬於本網站專稿,如需轉載圖片請保留
“藝術中國” 浮水印,轉載文字內容請註明來源藝術中國,否則本網站將依據《資訊網路傳播權保護條例》
維護網路智慧財産權。

相關文章

網路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號:0105123 京公網安備110108006329號 京網文[2011]0252-085號
Copyright © China Internet Information Center. All

資訊|觀點|視頻|沙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