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濮列平
石虎身上凝結著一股氣,一股中國文化精神使然下的江湖豪氣。十幾年前在珠海與石虎先生見面時他送我一本線裝詩集,是他自己寫的,全是他對漢字之間的音韻關係,意境關係充滿個性發至靈俯深處的詮釋。他的詩讀起來有味卻很難知曉作者的本意,但可作一個觀者的胡亂感受並讓你沉浸在這種胡亂的自由中。我將其詩稱為漢字形意關係下的音樂譜曲,其形可觀,其音可賞,其意可把玩。他寫的這種“歪詩”很多人認為只是石虎先生一時興起之作,詩界畫界世間界都不將其當回事,因為這些詩似乎與石虎先生的畫家身份沒有太大關係。石虎先生的這本詩集曾被我置於成都家中的書案上反覆把玩,期間我總能感悟到詩中透出石虎先生關於漢字飽含的宇宙奧秘帶給他的真性之光。石虎先生在論字思維的《須墨》一詩中寫到:
須齒墨頭騎
筐鼻馬面側
刀荊屠道血
直蠻詩奴國
石虎先生在他詩中呈現的這種光芒如果能直白的告訴人們什麼東西問題也就簡單了,也不會因為這種探索引起社會的好奇不解直至對這些詩歌的遺忘。其實,石虎先生近乎天書般的詩歌呈示著人類生命本體內能律動的漢字必然。十幾年過去了,今天提筆寫關於石虎先生的藝術時我不由自主的首先想到了他曾熱情洋溢展開的這段涉獵中國文化根性的藝術探索,如果我們將這種探索直白的與石虎先生的繪畫進行聯繫那就表面化了。正因為這些探索表面看與石虎先生的繪畫藝術毫無關係但卻是他對自己繪畫心靈之根的追問。同時這一探索使中國漢字藝術在古典詩,現代詩之外擁有了一片可待開墾的廣闊天地。這一天地使漢字與人與宇宙之間建立起一套新的遊戲方法,在漢字與個人心靈間建立起一條涉及到語言學,音韻學及符號視覺審美的藝術通道。
作為藝術家,石虎先生很好的解決了自己文化根性歸屬的問題。這在中國文化不自信,殖民文化氾濫的時期特別難能可貴。因此,他總能把握個人的藝術創作與中國文化之根的關係,從他對書法的涉入和不斷進行的具有音樂性的書寫探索,以及他在繪畫結構中所呈現的書法關係都真實的反應出其藝術的表面形態和他對自己藝術與文化之源的認定。記得一九九九年石虎先生受邀來四川成都參加為迎接新世紀舉辦的現代書法《巴蜀點兵》大展,第二天的學術討論會上石虎先生在發言中鏗鏘有力的預言了中國藝術的未來一定會從現代書法群體中誕生,會因為中國現代書法這一群體對中國新藝術的堅持給世界帶來全新的藝術觀。今天,中國漢字藝術的發展無疑應驗了石虎先生當年的預言。我們從石虎先生的藝術創作中也當然的看到漢字,書法與繪畫的完美結合。
對於藝術,石虎先生總能站在中國根文化的高度展開工作,正是這種高度使他成為中國藝術界靈龜式的人物,成為預言者和自我的主宰者。
2013年02月26日
石虎《棠梨奪目》 布面油畫 106x67.5 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