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到裝置作品“熊貓動物園”,出生於1955年的徐冰在八十年代中期經歷了戲劇化的人生歷程。當時的北京中央美院是一個作為中國藝術發展基地培養年輕才俊的藝術殿堂。而當徐冰還在那裏就讀時,他的第一張素描作品“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就將他推上了當年藝術楷模的位置。作品“熊貓動物園”的表現手法和概念模式與徐冰的素描完全不同,卻是將他推上國際藝術精英地位的重要一筆。將兩者合二為一後可以看出,徐冰對待作品的後期執行有著非常高的要求。作品“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就已顯示出了他趨向藝術成功的種種特徵。當然,如今當這種體系對他的束縛早已蕩然無存時,徐冰便在“熊貓動物園”裏探索他近期的一些內在的極限。西方人是否能象Britta Erickson一樣發現存在於徐冰作品背後的那種超越中國特性和表面現象的問題呢?
我是在1990年認識徐冰的,當時他剛從北京到美國。之前他創作的裝置作品“天書”在北京相當轟動,1990年徐冰赴美,從那以後,他的作品便可以在各大國際展覽會上找到,開始走向了其作為國際知名藝術家的星光大道。即使他仍舊來回于北京和紐約之間,但徐冰還是選擇美國作為他的創作基地。1999年徐冰榮獲了MacArthur基金會授予的成就獎。
徐冰的全部作品裏不僅有著出奇豐富的內容,而且更是時刻充滿著變化。學生時期,徐冰創作了不少現實社會主義風格的作品,不久,開始轉向簡潔並令人印象深刻的系列版畫創作。之後,他又向印刷藝術發展,並創作出“天書”,此作是將徐冰所創作和雕刻的漢字印在書籍上,並以裝置藝術的形式錶現出來。
徐冰的大部分作品都是以語言或與人類有聯繫的主題構成的。他正在形成一種認識體系,讓人們在面對他們不期而遇的處境時發現自己本性的認知。例如,當美術館的觀眾情不自禁地想閱讀“天書”中的內容時,才發現那些由徐冰編寫的文字完全是毫無意義的符號,於是,讀者們必定會開始為自己對文字的依賴重重地打個問號。又或者,徐冰邀請了觀眾來寫書法,最初被認定是中國古籍書法的字帖,原來卻是用英文字母拼寫出來的象形中文,他有時也會將動物搬上舞臺,在公眾面前演示那些使他們大感不適的人類本能行為。而這些作品之所以可以非常有效地將其深遠的資訊傳達給觀眾,完全是由於徐冰能夠非常準確地了解和把握觀眾對其作品所揭示現實的理解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