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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曾:關於藝術 人生 祖國的對話(上)

范曾:關於藝術 人生 祖國的對話(上)

時間: 2009-03-23 | 片長:00:37:50 | 來源: CCTV

主持人:任何一個藝術家,應該是一個思想家,沒有思想的話,他表達是空洞無物的,我想這是藝術作品的生命力所在,那我特別想聽聽您對您的,這樣一個藝術思想的,一個集中的概括。

范曾:一個藝術家,能夠在自己的藝術作品裏,真正形其哀樂,那麼這個藝術家,他必然要拋掉很多形骸以外的東西,藝術家是為感動而創造的,如果講你無所感動,你畫什麼都不行,畫什麼都是冷漠的,你要使你自己的情能夠有所表露,這個需要很多的問題。第一,你需要通過理性來分析,另外,你要通過情感來體悟,當高度的理性和高度的情感合二為一的時候,那時候的創作狀態,我想是最難得的。而這難得的創作狀態的保持的時間不會是很長的,你譬如講,郭沫若先生寫《女神》的時候,他激動得手都發抖,年輕的郭沫若,他正是在這個時候,創作出《女神》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一俯仰之間,不亦越乎萬里之外”,我總認為,一個偉大的藝術家,需要有三個方面的準備:兩方面準備是可以做到的,有一方面是不期然的,這就是靈、慧和智。這個智呢,好學則近乎智,只要你好學,你就漸漸會有智,這點人們比較容易做到。慧,你有沒有慧根,你有沒有感悟能力;你的慧根深不深,這個裏面就有分教了;最難得的就是靈,它不是可以預料出現的,它是不期然而至的,你想它來的時候它沒有,你不想它來的時候它來了。我説靈在什麼地方?在阿基米德洗澡的澡盆裏,這種感覺,他忽然發現了水的浮力,他在洗澡時候他感覺到了,浮力等於排開的水的重量。那麼這種靈感,那天沒洗澡或者第二天洗澡,根本不想問題,就過去了。

主持人:您這個總結非常好,智、慧、靈。

范曾:對。

主持人:您覺得這三者您都兼具備嗎?

范曾:智和慧我想我毫無疑問具備,靈,有時候具備,有時候不會來。

主持人:您剛才講,好的藝術作品是高度的理性和高度的感性集中表達的結果,您的那種高度理性是什麼?

范曾:它絕對是一個人對事物的不光是一個詩意的判斷,包含著歷史的、社會的、人倫的、道德的種種因素,它絕對是一個大藝術家所必需的。那麼感情,你對你所要描寫的事情一定是處於一種高度的興奮狀態,這種興奮狀態的來源,來源於你對它有真切之感,而這種真切之感我們平常就講是感情,那你有了這兩者高度結合的時候,它是阿波羅和底厄尼索斯的合二為一。

資料聲音:“很多藝術家,想藝術之外的事情太多,藝術之內的,就給他會很少。我總想到,我的藝術會給人類的文化寶庫,增添些什麼,這個是我最大的、也是最宏偉的一個追逐。”

“天地大美,雲絲霧影,溪流瀑布,都是無可言説的美,它不需要張揚,它是自然存在,來到自然,不要急於拿著畫本畫,先心悟、體會,這多美。”

主持人:其實范先生在跟您交談的過程中,我們強烈地感覺到了,您對中華傳統文化那種喜愛之情,真是溢於言表,您覺著東方文化,好像是略優於西方文化,這個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我是一個錯誤的感覺?

范曾:我們很難在東西文化上分它的軒輊,或者説這個分軒輊是一種多餘,因為從它的東西方文化,軸心時代開始它好像就開始就分道揚鑣,各自到達一個極高的境地,在這個極高境地,它們又會幾度相逢不擇時而遇,這個豈不是個非常有意味的一個歷史的現象嗎?你別看我非常熟悉中國的典籍,其實我看康得的、看黑格爾《小邏輯》、看《柏拉圖全集》、看《亞裏士多德全集》、我看弗洛伊德的書,看海德格爾的,我不能容納的是醜陋而已,我能容納各種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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