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年前,黃河流域誕生了輝煌的彩陶文化,成為中華民族偉大文明的淵源和創世紀。
創造符號和使用符號是史前文化最偉大的貢獻。符號文化,方圓意識,各式各樣的線型幾何形式以及對方圓的分解與重構,不僅為中國的書畫創造了基因,而且也是中國繪畫和文字誕生的里程碑。
在20世紀80年代,我在大河尋源過程中,對彩陶文化激動不已,興趣濃厚。從河南始發,上溯陜西、甘肅、寧夏、內蒙、青海,回頭至山東、江蘇等地,對黃河彩陶進行了三次深入考察,行程數萬里,我試圖從探索新的視解把古代文明的原始符號與當代文化精神銜接起來,以豐富中國畫的表現樣式。但因對彩陶文化解讀和消化不夠,當時只創作了《搖籃時代的花朵》、《火的里程碑》等幾幅,沒有形成規模性的專題畫展。經過20多年的醞釀和發酵,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點,思緒泉涌,釀出了陳年老酒,甚感欣慰。
這批作品基本上是對方圓世界的破譯與解讀。方和圓是幾何形式的兩種基本形式,幾何形式是體現審美秩序的視角形式。其實,這是一切視解藝術最基本的造型觀念。先民從有意識的求方求圓,再求對方圓的變化、分解和重構,這是人類最富原創性的自我創造意識的超越。當方分解為直線,圓分解為弧線,直線與直線,弧線與弧線,直線與弧線的
重構時,無窮的幾何變形被魔術般地幻化出來,是分解與重構這一活的靈魂開創了視角形式無窮演變的新紀元,是彩陶藝術開創了分解與重構的先河。彩陶藝術的形式是人為有序的不斷變奏,其意義是混沌的夢想、祈求、熱情和精神力量的飛躍。
解讀了彩陶文化的語境結構的奧秘,創造的大門才被打開,《夢溯仰韶》這一母題便應運而生。我的主要收穫是對各種幾何形式的運用,對分解與重構有了新的理解與發揮,好像找到了新視角,找到了藝術感覺。因此,畫興大發,大篇幅的作品都是在2003年春節後創作的,不是“擠牙膏”式的,而是一氣呵成,是我的藝術靈感和創作熱情的一次新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