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英大概是想把少女心靈深處絢爛繽紛的幻境和她們在一片純情中流露的至真、至善、至美情感永駐人間,他恐怕前途無量。
床、紗帳、少女、蒲扇和貓看上去是這樣的:
在一個細雨綿綿的下午,薄如蟬翼的透明紗帳懶散地垂下來半遮住坐在床側的小家碧玉,她手執蒲扇幽幽悵惘,身邊的狸貓卻不知愁滋味,身心放鬆地酣然而睡。
你會被少女不易揣摩的細膩心緒帶進另一個世界嗎?何家英的這幅中國工筆人物畫《執扇少女》描繪的這一幕顯然已經感染了許多人,從而使它成為了作者最具市場代表性的作品,在過去6年裏至少3次走上拍賣臺:
第1次是2000年11月6日,在北京榮寶拍賣有限公司以26.4萬元人民幣(合3.19萬美元)成交;
第2次是2004年11月6日,在中鴻信國際拍賣有限公司以89.1萬元成交;
第3次是2005年6月19日,在廣東保利拍賣行有限公司以126.5萬元成交。
《執扇少女》的成長象徵著何家英作品正在市場上成長,有眼光的拍賣行,比如榮寶拍賣已經發現了這種動向,以至將在下周舉行的書畫拍賣會上集中推出7件他的作品,包括《長相憶》、《梅花少女》、《吟詩少女》等。
大約兩個月以前,榮寶拍賣在上一次拍賣會上曾上拍了何家英的《冷露》、《人物》、《迎春》、《思》等5幅作品,其中《冷露》和《人物》分別以37.4萬元、27.5萬元成交,《迎春》以23.1萬元成交。
《長相憶》估價為12萬-18萬元,被稱為何家英創作中“真與幻的交響”和女性題材的代表作。
女性題材一直是何家英藉以表達自己審美理想的途徑。有人認為,他是想用藝術把多夢時節少女心靈深處絢爛繽紛的幻境和她們在一片純情中流露的至真、至善、至美的情感永駐人間,並以此喚醒人們更加珍愛人世間美好的事物。《中國書畫報》曾報道説:“他往往在癡迷狀態中創作,在現實人物身上濃重地染上自己的幻想、理想和美好期望,在一筆一畫、精雕細刻中充分抒發、傾吐、寄託對美的嚮往。”
但也許由於過於珍愛、渴望美好的永存,何家英的作品往往有一層淡淡的不可名狀的憂傷。例如他的代表作《秋冥》描畫的是凝目冥思的城市少女:她神秘得似乎難以探測,美妙和憧憬在出神的雙眸中顯露出如癡似夢而又封閉的心靈,像謎一樣撲朔迷離。
何家英于1980年畢業于天津美術學院國畫係。他的工筆人物畫一直堅持模特寫生造型,同時又謹慎保留了傳統中國畫的筆墨意趣,畫作被認為從人體刻畫引向精神境界,從而使中西方藝術風格達到了一種奇異的和諧。有文章評價説,他的裸體仕女“真而不俗,美而不淫,清新高雅,堪登大雅之堂”。
如果説何家英在《秋冥》、《紅蘋果》、《酸葡萄》、《無聲》等作品中揭示了城市現代女性的美的話,那麼《十九秋》、《米脂的婆姨》、《夏》、《女紅》等作品又表現了農村現代女性的美。
《十九秋》描繪的是一位19歲的農家少女的秋思。畫家在朦朧之中以情濃而又不十分外露的方式,含蓄地表現了農家女的茫然意緒——19個春秋的風風雨雨,在柿子熟了、果林空疏的時空環境中,瀰漫著莫可名狀的悵惘。
這幅畫創作衝動的萌生與何家英在農村插隊時的一段經歷有關。他的這一藝術特點,幾乎或濃或淡地貫穿于他而後的一系列作品中。
何家英的工筆畫多數是非情節性的、理想主義的,以捕捉人物個性心理的微妙特徵為著力點。換句話説,就是不那麼匠氣。比如,有一回一個朋友請他給自己畫一幅速寫。坐下後,他卻對朋友説:“我筆下的你是我內心世界的表達,所以必須要賦予對象以我的思想、感情、格調,否則便與畫匠無異。”
然後又告誡對方説,他這幅像可以有兩種表達語言:一種是給人一派正氣的感覺,應該微側身體,眼睛向左前方看;另一種是給人穩重、內向、深沉、不張揚的印象,坐姿和眼神自然就行。
何家英的作品第一次走上拍場是1997年。當時,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推出他的裸女畫《沉思》,估價為2萬-3萬元,結果以3.52萬元成交。同年秋季,中國嘉德又推出他的著衣仕女畫《凝雪》,以3.85萬元成交。
這位中國畫的當代藝術家恐怕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