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中國書畫界最有希望、最有代表性的青年才俊,何家英在2008年12月12日舉行的中國美協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第四次全體代表會議上,當選為中國美協副主席。日前,記者在天津美院採訪了剛剛從北京回來的何家英先生。
1980年,也就是何家英先生剛從天津美院畢業時,他的作品就獲得了全國大獎,可謂“年少成名”,經過近30年的奮鬥,他已成為中國工筆人物畫的佼佼者。不過,何家英先生給人的印象一直是沉穩、低調,提到此次當選為中國美協副主席,他很淡然,覺得作為畫家,還是要靠畫來説話。
記者:此次當選為中國美協副主席,您有何感受?
何家英:畫家還是要靠畫來説話的,至於擔任何種職務,我並不會看得過重。此次當選,除了大家的厚愛與支援,也是對我30年來努力的一種認可。當然會很高興,人都需要得到外界的肯定,我1980年畢業就獲得了全國大獎;1986年就加入了中國美協,美協對我有知遇之恩。大家對我的信任,我會記在心中,但不會飄飄然,只是感覺責任更重了,我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和努力。同時,這對天津書畫界也是種肯定,其重要性遠遠大於我個人的當選,對帶動天津美術的發展是有好處的。
記者:從當初的上山下鄉,到進入天津美院學習,然後一舉成名,再到成為中國美協副主席,是何原因讓您有了這樣的成就呢?
何家英:我是1977年進入天津美院的,可以説我從藝至今也是伴隨了改革開放30年,很多客觀因素為中國美術的發展創造了條件,主觀因素則是我付出了辛苦,耐得住寂寞。有一階段,中國美術界更關注西方繪畫,而從事中國傳統繪畫的人不容易被發現。幸運的是,我堅守下來了。
記者:您的畫以女性題材居多,尤其是獲獎的作品。女性繪畫題材並不新鮮,問題是您覺得應當將其作為文化主體,還是作為文化“寵物”呢?這似乎也是業界爭論的一個問題。
何家英:我的畫偏重於描繪女性,這種題材很難畫,因為很容易讓人墮入一種思維定式,把女性題材當“美女圖”來看。在創作中,對低俗的藝術傾向應當抵制,它涉及女性的人格尊嚴,更反映出畫家審美價值觀的取向。以男性文化為本位,將女性視為“花瓶”,這當然不可取。對今天女性自身生存狀態、生命價值的思考和表現才是畫家的責任。通過對具有時代特點、個性特徵和女性自我意識的刻畫,使她們發現和確立自身價值,作為文化主體進入審美領域,才是其美學意義所在。在表現女性美時,我注重挖掘不同女性心理的內在美感,通過對其心靈自然流露出的純真、樸實、善良,表現出一種人格上的氣質美以及精神上的大美。
記者:除了工筆人物畫,您近年來更多地畫一些寫意人物畫。
何家英:這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方面因為我已從熟練地把握人物形象,上升到對人物精神特質的意向表達上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隨著年齡的增長,精力和視力已經不允許我有更多的“精耕細作”。我現在的視力是遠視加散光,畫一幅畫往往需要準備兩副眼鏡——遠視鏡、老花鏡。
記者:您的畫在市場上受熱捧,您覺得在市場經濟下,作為一名畫家是要金錢,還是要藝術呢?
何家英:我希望能做到雙贏,如果我説畫家應該只追求藝術而不考慮市場價值是不現實的,因為不能餓著肚子空談藝術。但僅僅為了錢,那不會有何藝術性可言,也不會得到市場的認可。我們為什麼不能做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呢?畫要雅俗共賞、韻味綿長,那樣不僅能得到業內的認可,也會吸引觀眾,然後才會取得良好的商業效果。
記者:您一直很低調,這是性格使然,還是有其他原因呢?
何家英:性格中的東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覺得還是心態,我也承認自己取得了一些成績,但這不足以欣喜。在我前面,有眾多前輩師長,他們的造詣我還遠達不到;在後面,一大批人才不斷涌出,我也不能固步自封,滿足現有的狀態啊。另外,書畫藝術講究心境,浮躁張揚不可能成大事。我不覺得自己是低調,我只是保持自己應有的態度,無論是待人接物還是對待藝術。
記者:您前面提到,在諸多工作之餘還要抓好個人的藝術創作。那麼,您期望在藝術上達到何種高度呢?
何家英:對藝術的追求是無止境的,我不去考慮能達到何種高度,只是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