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國良在創作大昭寺系列組畫
上周,畫家史國良在新浪網開設部落格打假,成了畫家中開博打假的第一人。最近史國良正在家中秘密創作大昭寺組畫,與傳世公司的假畫糾紛,已經影響到了他的正常創作。本週記者來到史國良家中採訪大昭寺組畫的創作情況,對於近來有人質疑他持續打假是為了炒作自己的説法,史國良表示,打假實在很痛苦,但是假畫難道不該打嗎?
■西藏經歷
創作百幅大昭寺組畫
近幾個月,史國良一直在秘密創作一系列尺幅巨大的畫作。這些畫均以西藏大昭寺為背景,描繪西藏人民的日常生活。該系列中的大多數畫作均尺幅比較大:最大的有2米多高,5米長;其中比較小的,也有1米高,2米長。由於創作,史國良的精神時常處於一種半冥想狀態,有時一連數日沉思苦想,不言不語,也不畫畫,有時又一連數日揮毫不止,吃飯睡覺等事一概省略。這一系列大昭寺組畫,要創作百張,史國良希望2008年奧運會前能夠基本完成,辦展覽,迎奧運。
《禮佛圖之三》(局部)
1979年愛上西藏
他説,創作大昭寺組畫的想法,已經在心中醞釀20多年了,1979年第一次去到阿壩藏族自治州的時候,就被淳樸、深邃、悠久、神秘的藏族文化深深地吸引了。那次是隨一個慰問團到老山前線慰問,活動結束後,當時在美院讀研究生的史國良前往阿壩寫生。與藏民在一起生活了幾個月後,史國良産生了去拉薩采風的想法,想看看不達拉宮,想看看大昭寺,想和牧民一起放羊,一起喝青稞酒然後給他們畫像。自此之後的20多年中,史國良入藏數十次,積累了大量速寫和照片,也因此落下強制性脊柱炎等一身疾病。
拉薩寫生吐過三次血
前些年去拉薩要坐汽車,其中的顛簸勞碌與驚險暫且不表,且説每次入藏,最困擾史國良的問題就是感冒,那邊感冒是很容易死人的。史國良在西藏有數次感冒的經歷,其中三次咳嗽不止,一直咳到吐血。有一年,他住在大昭寺附近的一家雪域旅館中,每日在寺門前寫生,結果一不小心病倒了,但是預期的創作還沒有完成,史國良想堅持一下,結果發現根本堅持不下去。
史國良不停地咳嗽,覺得每咳一下,胸口裏都一陣痙攣,咳得翻江倒海一般,仿佛要把內臟和氣管都咳出來。旅館中的客人沒有人願意和他同住一室,也沒有額外的空房間,老闆只好找來一把大躺椅,放在院子中,史國良睡在躺椅上,一邊咳嗽一邊吐帶血絲的痰。他仰望拉薩清澈而繁星似錦的夜空,回想起白日間,大昭寺門口朝拜的人群,心中一片清涼,絲毫沒有對死亡的恐懼……
這種從咳嗽到吐血的經歷,史國良在拉薩一共有過3次。
《吉祥如意》
■創作之路
筆墨與色彩總是打架
為何大昭寺組畫的創作要醞釀20多年才動筆呢?史國良介紹,其實西藏人民的生活,很難用國畫來表現。藏族服飾的顏色濃重而艷麗,大昭寺的古典建築滄桑古老而充滿神秘感,其顏色搭配同樣艷麗而濃重。對於中國畫來説,筆墨和色彩是並重的,但有時候,這二者也是一對糾纏不清的冤家。對於西藏題材的繪畫來講,如果顏色過於濃重,則湮沒了筆墨;如果顏色不濃重,則無法真實地反映西藏地域文化的特點。這該如何是好呢?
以前,史國良也畫過不少以大昭寺為背景,反映藏民生活的畫作,但大多不成功,畫面顯得呆板僵硬,線條不夠流暢,筆墨與色彩的搭配也不夠和諧。經過20多年的摸索和錘鍊,他終於在近年找到了一套行之有效、秘不外傳的獨門技法,將濃烈的色彩,融入到筆墨之中,這才開始了心中醞釀已久的組畫創作。
畫中每個人都有原型
站在史國良的畫作前,仿佛置身大昭寺門前,提著酥油壺的進香者、給孩子喂奶的母親、大殿前熙熙攘攘的人流、殿內昏暗的燈光……在他的畫中,大昭寺只是一個符號,畫作的主角是西藏百姓。由於積累了大量的速寫和照片,史國良稱,自己畫中的每一個人,在現實生活中都有原型。畫中的每一個場景、每一個人物的每一個相貌和每一個動作,都不是憑空虛構的,都是史國良在西藏親眼所見,並記錄下來的。
最近畫作貼金箔
記者來到史國良家中的時候,他剛剛完成了一幅作品——《看手相》。畫中人是他自己和兩位白髮蒼蒼的藏族老太太。大昭寺門前,史國良蹲在地上為其中的一位老人看手相,另一位老人在旁側耳傾聽。史國良説,看手相是他與藏民交朋友的一種好方式。
這幅畫中,大昭寺的鬥拱雕梁顯得金碧輝煌,奪人眼目。史國良介紹,畫中建築金光燦爛的地方,貼的是金箔,這是他在嘗試用新的手法表現大昭寺建築。以前沒有貼過金箔,這次是按照書上介紹的方法貼的,還在摸索中。
史國良歷數卑劣的造假手段
■關於假畫
難道假畫不該打?
上周,史國良指責北京傳世拍賣公司拍賣3幅署名史國良的假畫,並與傳世公司進行了交涉。結果傳世公司依然拍賣了3幅畫作,結果全部流拍。隨後,史國良在新浪開設部落格打假,並稱以後要把自己創作的全部作品放到網上,供收藏者鑒別真偽。有些人指出,史國良如此熱衷打假,是在炒作自己。
有一次,山東某畫廊老闆打電話約10幅畫,電話中詳細談好了內容、尺幅、價格及交畫時間。幾日後,畫畫好了,但畫廊老闆並未來取,一位收藏家卻拿著10幅假畫來找史國良鑒定真偽。原來,那個畫廊老闆那天打電話約畫的時候,這位收藏家就在旁邊,那個老闆後來並未取史國良畫的真跡,而是找人畫了10張假的賣給他。
對此,史國良説,假畫實在氾濫到了令人痛心的地步,周圍的不少畫家朋友每每談及假畫,也時時扼腕嘆息,毫無辦法。已經過世的啟功先生遇到假書法時常説:“比我寫得好。”這是何等無奈?難道假畫不該打?
假畫深害收藏者
其實大多數收藏者並不精通書畫創作,他們是憑著對藝術的滿腔熱愛來買畫的,但如果總買到假畫,如何不令他們傷心?史國良説,近些年中國書畫的價格飛升猛漲,自己一幅畫往往要十幾萬甚至幾十萬元,對於一個中、小規模的收藏者來説,這是他一年的收入或者更多。但他們用自己辛苦賺來的錢換得一幅假畫,會有何感想?
史國良説,每當這些收藏者拿著自己花費不菲買來的假畫找到自己,請他鑒定真偽或者題字的時候,自己都感到十分痛苦。如果直接告訴他們是假畫,對這些人來説,意味著巨大的經濟損失,史國良於心不忍;如果説是真的,那顯然是在欺騙自己,助長假畫氾濫的邪風。每當看著這些收藏者帶著巨大的失落感黯然離去的時候,史國良只有仰天長嘆,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